第48章 期待宋老师
不知不觉，宋栀又过回了出差前的那种日子。
期间她和江瑶约过一次，但只是在咖啡馆聊了半个小时。
她俩正商量着要去哪玩，然后江瑶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最近她工作室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忙也是应该的。
宋栀表示十分理解。
其余时间里，宋栀几乎都待在沈聿白的公司。
每天上午她在隔壁的休息室练琴，中午两人一起吃饭，有时候下午一起出去散步，或者买杯咖啡提神。
宋栀觉得自己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
几天下来，宋栀对周边的商圈了如指掌。
比如哪里是美食街，哪里是专供外地游客的手工艺品街，哪里又是当下流行的网红打卡景点。
时间长了，甚至连哪家店的咖啡奶茶好喝，她都琢磨出来了。
但只有一个地方还没逛。
某天下午，沈聿白说一起出去散步。
宋栀当时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地问，“去哪儿？”
“西边，”沈聿白淡然说，“你还没去过。”
西边就是星睿大厦，宋栀不太清楚沈家的内部矛盾，但也知道沈聿白早年过得并不好，如今又和亲生父亲在生意上竞争激烈。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去。”
沈聿白知道她的心思，轻笑了声，“你还没去过，想带你去逛逛。”
她能每天陪他来公司，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没理由让宋栀跟他一样，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待着。
宋栀抿着唇，想着合适的说辞，“我不去，我想在这儿吹空调，外面太热了。”
后来不论沈聿白怎么劝说，宋栀都不出去，最后俩人在休息室看了一下午电影。
有些东西容易触景生情。
宋栀想起那天的古镇，以及父母口中沈聿白的经历。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被小镇上的外婆抚养长大。
后来外婆生病去世，他被沈父接回来，但那时沈父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再后来沈聿白自己创业开公司，不知道什么原因，沈家的星睿经常跟和他针锋相对，抢项目、爆高层员工丑闻，一心想置华越于死地。
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休息室的客厅里正放着电影，镜头场景不断地切换。
荧幕的光映得房间里半明半暗，气氛安静。
荧幕再次暗下来时，宋栀侧头看向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沈聿白，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沈聿白身影一顿。
宋栀看着他，继续说，“不只有我，还有我爸妈，昨天我爸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公司最近怎么样了，要不要他帮忙。”
沈聿白没说话，眼底逐渐起了波澜。
宋栀正回忆着昨晚电话内容，忽然卡了壳。
她懊悔地皱着眉，“怎么办？我爸昨晚好像说不让我告诉你的。”
沈聿白温柔地看着她，半晌，他低笑了声，“那怎么办？”
“要不你就装作不知道？”
沈聿白：“”
宋鹤州对他的确没得说，什么都帮着护着，完全当亲儿子来对待。
他和宋栀结婚，大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他们不懂沈聿白用了什么手段让宋栀心甘情愿地同他结婚，但知道他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宋家爱女如命，不一定会接受这个天降的女婿。
直到有一次，在酒桌上，宋鹤州直言不讳地对众人说，“沈聿白是我们宋家的女婿，以后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希望大家以后做什么事情要三思。”
当时桌上其中一位正在用不正当手段和华越争项目，价格远低于成本预算。
后来饭局吃到一半，那位老总立马撤了项目。
项目事小，得罪宋家才是大事。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最后散场的时候，这位浸淫商海、叱咤风云多年的宋家掌权人特意嘱咐所有人，“今天的事别告诉他，年轻人血气方刚，都喜欢自己闯闯，咱们年轻的时候也一样，但他该闯就闯，我该护就得护着。”
由于这件事太过轰动，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
自然也传到了沈聿白这个当事人的耳朵里。
在此之前，他也想过，自己和宋家本身就差了一个层次，被看不起、被刁难都很正常，他愿意受着。
毕竟他能娶到宋栀已经很满足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在宋家体会到了从未得到过的亲情。
“爸现在应该在忙，”沈聿白看了眼时间，“我晚些时候再给他打电话。”
宋栀注意力全在电影上，悠闲地靠在他怀里，“嗯，你就假装不经意提起公司的事，别暴露我。”
前方电影幕布的光映在女孩脸上，她眼尾浅浅勾起，眼眸被水浸过似的发亮。
沈聿白完全没心思看电影了，直勾勾盯着她，“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可以吗？”
“可以啊。”宋栀答应得十分爽快。
沈聿白疑惑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然后就听女孩子慢悠悠地开口，“我爸昨天打电话问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沈聿白额头一跳，“不是这句，上一句。”
宋栀仰头望着天花板，眼底透着可爱的狡黠劲。
半晌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上一句？不好意思，我最近记性不好，忘了。”
沈聿白笑着把人按进沙发里。
——
今天是周日，【钢琴之声】播出的时间。
这是宋栀的综艺首秀，她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露面。
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宋栀躺在床上，捧着电脑找节目。
沈聿白头发还有点儿湿，碎发懒洋洋地垂在额前，眉眼清隽，鼻梁高挺，卧室暖光打在周身，像渡了一层暖黄的色泽，整个人都衬得温柔慵懒。
他光着上身，宽阔的脊背弓起一道弧度，正在调节放电脑的桌子高度。
宋栀靠坐在床头看着他。
从她的这个角度，清楚地看见他的清透的腹肌和人鱼线，充满力量感。
等他回来，距离节目播出还有一会儿。
宋栀抬手覆在他头顶，学着他平时的样子，轻轻揉了揉。
沈聿白径直将人扯进怀里，好笑地看着她，“你干嘛呢。”
他短发漆黑凌厉，带着浴室里的潮气，摸起来手感很棒。
宋栀实话实说，“我想摸摸你头发。”
沈聿白没有制止她动作，任由她在他头顶作乱。
甚至为了方便她不抬手就能摸到，还低了低身，凑到她跟前。
但这人正经不过一秒。
片刻后，宋栀听见他轻叹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问，“能把最后两个字去掉么？”
宋栀边揉边想，反应过来后，差点儿一脚把人踹床底下。
晋级赛分两天录制，上半场和下半场，在播出的节目里后期把它合成了一整期，全程一个多小时。
节目刚开始，宋栀发现忘记关弹幕了。
弹幕是默认开启的，电脑搁在床尾的桌子上，宋栀躺在沈聿白怀里，也懒得去关。
而沈聿白以为这是宋栀特意打开的，他看着节目刚开始几分钟就飘过无数条的弹幕，也由着它去。
弹幕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啊啊啊！温卿与！】
【谁懂啊，我专门等宋老师来的。】
【我懂我懂，宋老师是每个弹钢琴的偶像。】
【期待宋老师】
【还以为只能等演唱会才能再见到温卿与，没想到综艺居然比演唱会提前了，我好激动啊！】
节目开场的时候，四位评委一一出场，做自我介绍。
宋栀一袭浅色长裙，腰身盈盈，五官明媚，唇角挂着淡淡的温和笑意。
【哇趣，这、这是传说中的宋老师？长这么漂亮！】
【在去年巡演上有幸遇见过宋老师，真的特别漂亮，而且人特别温柔，还合了影，感兴趣的姐妹可以去网上搜一下宋老师的演出，比这更震撼。】
【宋老师这腿，美晕我了！】
到了节目组分配座位的时候——
【能问一句，为什么宋栀坐主位？温卿与也不差吧。】
【因为这是钢琴比赛的节目，整个节目组最强且唯一主打钢琴专业的只有宋栀。】
【补充一句，而且宋栀是首位华人肖赛冠军，不仅在这个节目里最强，放眼全国也是最强，没有之一。】
【上一期节目组除了温卿与懂钢琴，其他三位全是演员，节目播出差点儿被网友们笑死，可能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竟然把宋栀给请来了，这节目组好牛，宋栀的综艺首秀诶！】
第一位选手古丽米娜上场的时候——
【妈呀，宋栀真的好温柔，不仅逗粉丝开心，还给哭鼻子的古丽米娜递纸巾，这是追星的最高待遇了吧。】
【谁懂啊，这一刻我想魂穿古丽米娜。】
【我要笑疯了，那位阿姨年龄都和宋老师妈妈一样大了，还说宋老师是她的童年偶像。】
【而且宋老师刚出名没几年啊，肖赛冠军还是去年得的，你们看宋老师表情，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沈聿白看着屏幕里的场景，他想起宋栀那晚跟他吐槽过这事。
节目里宋栀绷着表情，抿起唇角，清亮的眸子落在台上，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位粉丝阿姨。
一个多小时后，节目到了下半场——
【这几个弹的这么差，和前面的选手简直天壤之别，我好奇去查了下，你们猜怎么着，节目组是按照初赛的名次来排的出场顺序，难怪。】
【我天，我居然在有生之年听出来弹钢琴和弹棉花的区别了。】
【对，我也懂了，怪不得我每次一弹琴我爸妈就要出去散步。】
节目临近尾声，到了李婉宁上场——
【等等，她弹这么差，章思岚、谢靳就给过了？】
【看得出来，温卿与都惊讶了。】
【别说评委了，我一个外行都听得出来，这还不如刚才那个选手呢。】
【这是李婉宁小姐姐，刚出演了【云妃传】，特别可爱，推荐大家去看！】
【我第一次见粉丝在钢琴比赛上安利电视剧的，她什么背景，这都能过？】
【李婉宁也是从小就学钢琴的哦，她很热爱音乐，还去过梁老师的音乐会，希望大家先去了解了解再说，拒绝恶意诋毁哦。】
【我去，楼上这位，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实话实说也叫恶意诋毁？】
【我们又不是聋子，听得出好坏。】
【别把我们当傻子行么？哪来的脑残粉，滚回自己圈里去，节目组不出来解释下？】
宋栀不知道的是，这期综艺里她的热度很高，几乎超过两位混迹娱乐圈多年的两位老戏骨。
沈聿白得知宋栀参加这档综艺时，还特意翻出上一季看了下。
那时候的弹幕、评论里全被温卿与的名字霸占，入眼就是“我家哥哥好帅”“帅的我合不拢腿”类似的虎狼之词。
但现在来说，关于宋栀的谈论热度甚至有盖过温卿与的趋势。
沈聿白看着台上的李婉宁，隐约觉得有点儿印象，“这是那晚在停车场的那人？”
宋栀点头，“嗯。”
沈聿白侧头看向宋栀，“她欺负你了？”
宋栀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感动。
她脑袋枕在他肩膀，好笑地问，“为什么你觉得是她欺负我？”
“我了解沈太太的，”沈聿白牵过她手，轻轻摩挲了下，声音温柔，“沈太太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不会做这种事。”
宋栀觉得好笑，“你别给我戴高帽。”
沈聿白认真看着她，“我说真的，不开玩笑。”
宋栀性格鲜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跟人逢场作戏。
其实她很好相处，性格又温柔，但如果谁惹到她，故意来她面前找事，她也从来不会给人留情面。
她不主动惹事，但奈何身份原因，所处的圈子比较复杂，总有些不长眼的往她身上撞。
沈聿白十分清楚，宋栀压根不乐意搭理李婉宁这种小鱼小虾，她还没能耐在宋栀面前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