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语
“客官可是第一次在小店吃饭,口味还合二位的口吧?”
我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客栈的老板,他捋着山羊胡子,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因为这干瘦老头滴水不进,之前对接未能成功,搞得我很窝火,我没有马上就回答他。
范飞不识趣地瞪了我一眼,边吃边说:“好吃好吃!多谢店家了。”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老朽还真怕两位贵客吃不惯我们洛国的饭菜呢!”干瘦老头话中有话。
见我仍然不发话,老头叹了一声,吟咏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我接着干瘦老头的话继续说。
干瘦老头眼睛一亮,躬身行了一个礼,说:“老朽眼拙,还望见谅!”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首诗我特别喜欢。但是那是在我所在的那个真实世界里。
在小说的世界中,除了我,知道这首诗的人,就只有洛王和大成特派洛国的特务总管,也就是眼前这个干瘦老头了。
这首诗,是洛王,我,还有大成特派洛国的特务总管的秘密。
大成的特务组织是成王直接领导,这首诗也是经过成王之手转交给他,所以我们彼此不认识。
我跟随着客栈老板走出餐厅。
范飞想要跟上来,被厨房的帮工给拦下了,他朝我挥手希望客栈老板放行,被我摇头阻止了。
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我们绕了好久才到一座不起眼的小木房前面。
房子似乎年久失修,墙壁凋零,大门紧闭,用木板钉死的窗阁爬满蜘蛛网。
客栈老板蹑手蹑脚,在腰间摸索好久才掏出一串钥匙,钥匙叮叮作响,客栈老板尝试了好几次才找到房子的钥匙。
他费劲地拧了好几下才把房门打开,然后面无表情地摊开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屋子已经密封了,刚进屋子的时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过一会儿适应后,也可以勉强看清屋里的陈设。
屋子里,各个角落都被木板钉的死死的,刚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霉味。
客栈老板拿出火石点燃油灯,说:“我叫年锐,是大成在洛国的特务总管,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年老五,你也这么叫就可以。”
我抱拳行一个礼,说:“年老板,久仰了!”
“久仰!久仰!”年老五还了一个礼,说:“大成明文规定,禁止文官和特务有交往,我这次破格见你,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
“多谢,路途不畅。”我不卑不亢,要在大成境内,连老五都不够级别见我。
“我会派人去核实情况。”年老五面无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我,从进屋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没有虎符,我不能调动洛国境内的资源帮助你,只能保证你在客栈里面是安全的。”
“皇城布局和守卫分布情况你得告诉我吧。”
“这个自然!”
年老五回答得很轻松,他说:“以后有什么事就在这谈,以防隔墙有耳。”
“这安全?”我问。
“这是一个凶宅,十年前这里死了一对夫妇,死者面目狰狞,惨不忍睹,天气下雨,时常有人听见这里鬼哭狼嚎,之后就没人敢接近了。”年老五气定神闲地述说着,言语间没有掺杂任何感情。
“是你们杀的人?”我知道他说死人的意思,这种敲山震虎的玩意我懂。
“敢出卖大成利益者,死!”年老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
我突然想起十年前,因为叛徒出卖,大成在洛国的特务组织被一锅端,全部以身殉国,无一逃脱。
我理解年老五为何如此痛恨叛徒,但是这是他们组织的问题。
作为一个文官,我只负责国内事务的处理,更何况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现,这件事跟我扯不上关系。
我看年老五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了,便问:“你答应为我们提供皇城布局和守卫情况,什么时候给?”
“这个……”年老五轻捻了一下那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沉吟片刻,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随时可以!”
“那去把我的帮手叫上,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我说。
“不行!”年老五毫不思索地坚决拒绝了。
我一下子怒了,说:“你之前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又不行了?”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的!”年老五一脸阴冷地看着我。
“我们可都是为了大成!”
“给我啊!”年老五摊开手。
“什么?”
“代表王调令的虎符!”
“对诗咱们不是已经对上了吗?这首诗只有主公,我还有你知道!”
“如果诗都对不上,你还有机会进到这个房子里来吗?”年老五步步紧逼,毫不退缩。“特务司只听令于王上,我认可你这个人,但是没有虎符调令,我无权给你协助。”
“那你还要我答应你一件事,这不自相矛盾吗?”我反唇相讥。
“我早就告诉你了,把你带到这里了我是担了掉脑袋的风险的。”
“好,那你就告诉我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我妥协了,在这里我孤独无援,没他们什么事都做不了,再完不成这个任务,故事永远回不到原有故事大纲上,我这本小说就彻底扑街了。
年老五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通,我越听越头大,这事把我惊得无法自持,不等他说我,我果断地拒绝了,厉声骂道:“不行,你这是在造反,你这是叛国!”
年老五轻蔑地笑了一下,说:“老朽忠诚于王上,为王上江山永固,这造反叛国之说从何而来?大人身为朝廷宰相,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和我辩吗?”
“不行,这种无君无父无道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
“哈哈哈!”年老五抚须大笑,一脸鄙夷地说:“久闻大成宰相高瞻远瞩,才华不凡,今日得见,不过如此,匹夫而已。”
我看着这老匹夫张狂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何去何从,我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