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乞儿骗吃借马，熟悉的情节
一个时辰后，驼队终于来到了天海市城下。
许无锋也不得不佩服，在荒凉的戈壁滩上，竟然修建起了如此宏伟的建筑。城墙由粗犷的条石堆砌而成，高十余丈，纵横南北，刺天的塔楼上布置着强劲的床弩，监视着方圆地界。
这是中原通往漠北商队的中转站，每天都有大量的贸易在此地发生，巨量的财富在这里流通，所以安全也成为了商贾们最在意的事情。
在如此巍峨的城墙面前，除了抗衡国家的大匪帮，任何流寇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向门卫出示行牒之后，驼队顺利入城，但法华重伤沉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作为寺庙杂役的许无锋。
但许无锋并不想花费精力打点采购之事，索性把杂务都分包下去，由几名武僧和杂役各自采购所负责的绸缎布匹陶器等。
至于匪首十几人，又令几名武僧押解到城内官府，由官府另行处置。
安排妥当之后，他和郭达前往钱庄用宝石弯刀兑换了五十两黄金。
看钱庄掌眼一副鸡贼的模样，许无锋就知道弯刀绝不止这个价，但他对钱财并不计较，索性就以五十两黄金成交了。
不厚道的想，也多亏了这些匪徒的截杀，才让许无锋行动更为自由，不然还得在法华的看管下忙活。
带着沉甸甸的黄金，几乎不用问路，两人就找到了漠北的消息中心——凡尘客栈。
它所含消息，三教九流，天文地理，无所不包，路子比金国王庭更野，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凡尘客栈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去去去，脏兮兮的小叫花，别弄脏了咱们客栈的门槛！”
许郭二人还未落座，就听见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呼喝声，他正挥舞着手臂，不耐烦的驱赶一个污衣纳垢的小叫花。
谁知小叫花却不依不饶，等店小二推出手时，侧身闪进了客栈，几个转身，飘飘然落在了许郭二人面前。
“你这小叫花，要吃到棍棒才知道厉害！”小二吃了瘪，恶狠狠地骂道。
“不必了！”郭达抬手道，“既然这位兄台坐在了我们桌，就当是我们的客人，他的饭钱我付了。”
“这……”小二有些犹豫。
“哼！还不去把店里好吃的都端上来，让本大爷品尝品尝！”小乞儿用鼻子哼了一声，拾起桌上的煮花生弹在了小二的脑门上。
小二瞪了小乞儿一眼，悻悻的离开了。
“这位小兄弟，看你刚才几个转步闪进堂内，倒是有些功夫底子，不知师从何处？”郭达笑呵呵的问道。
“我无门无派，就是附近的小乞儿，刚才我就是随便走的几步。”小乞儿一边剥着盐煮花生，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
“哦！这样啊！那小兄弟也算是武学奇才了，随意两步，竟也有大宗师的风范！”郭达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还没问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乞儿随口问时，又把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
“大叔！？”郭达面色古怪，自己好歹也只有十八岁啊！
“我这位兄弟年方十八，可不是什么大叔。”许无锋见郭达哑口无言，便开口解围。
“十八？！”小乞儿瞪圆了眼睛，晶莹的眼眸宛如藏着小星星，透着震惊和疑惑。
郭达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小和尚，你可不能骗我！”小乞儿又指着许无锋威胁道。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许无锋明白小乞儿的震惊，初见郭达时，他也不敢相信。
“暂且信你！”小乞儿手指又转向郭达，“和你……”
其余几桌的客人分外好奇，这个小乞儿得到别人宴请，不仅不知感谢，更是丝毫不客气，简直是肆意妄为。
而那桌客人更是性子懦弱，竟然也不出言指责，反而笑脸相迎。
紧接着，小乞儿又把凡尘客栈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小二惊讶之余，也怀疑他们有吃霸王餐的嫌疑，直到郭达摸出了一锭黄金。
“人傻钱多。”邻桌的客人们对许郭二人的评价只剩下这四字。
一件件菜肴端上，烤羊蹄，红柳大串，白条羔羊肉，炒馕，羊肉串……都经过了小乞儿的严格检验，黑乎乎的爪子几乎摸遍了所有的食物，就连白花花的馒头也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郭达不以为意，拿起一条羊蹄，拍了拍灰尘，就大嚼起来。
军旅中的干粮可比这脏多了，难吃多了，他早就习惯了。
而许无锋早就在小乞儿摸黑之前，把几个白馒头和一碟青菜，一碗小米粥聚拢在自己身边。
此时就连店小二也啧啧称奇，竟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小乞儿和这等窝囊的贵客！
说不定是贵客的特殊癖好呢？毕竟富人的世界，我等平民难以想象！
吃饱喝足之后，小乞儿又拍了拍自己胀鼓鼓的肚皮，说道：“郭大叔，我想借你的快马一用，不知可否？”
郭达愣了愣，问道：“小兄弟可有什么急事？”
“实不相瞒，我本是江南学子，前往幽州游学时，不料遭遇匪徒，一身行头全被夺走，只有流落在街头，和乞丐为伍。借了郭大叔的马，正是为了返回江南，和家父重逢。”说着，小乞儿还不忘抹抹眼泪。
“难怪难怪！我就说小兄弟的口音不似本地人，谈吐颇为不凡，原来是江南学子，书香门第啊！”郭大郑重抱拳。
“我那黄山蹄跟随我足有五年，性情温顺，日行千里，定能将小兄弟送回江南家中！”
小乞儿又是一愣，明亮的眼眸竟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许无锋将一切看在眼中，骗吃借马，这不正是郭靖遇黄蓉的情节吗？
聪明的人往往会被纯真憨厚所打动，也许郭靖便是一种大智若愚。
刹那间，许无锋感觉金老先生的武侠世界仿佛与这个世界重叠在一起，衍生出一个千罗万象的仙侠世界。
但这次，许无锋却发觉两人之间似乎萌生不了爱情。
毕竟郭达不再是那个淳朴敦厚的俊朗少年，而是历尽沧桑的郭达斯坦森大叔了。
“无锋安达，你觉得如何？”郭达不忘征询许无锋的意见，毕竟请小乞儿进店吃饭都是他一人的意愿，此时回想起来，对同行的许无锋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你借去便是。”许无锋漫不经心应了一句，但又话锋一转，
“只是你得改改称呼了。他可不是小兄弟，而是一位妙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