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积口德,杖责十五!
斑纹豹以速度驰骋草原,即便是奋蹄羚羊、乌山野马都不是它的对手。
它就如一道旋风,所过之处,野草伏地。
此时留给许无锋的余地也仅仅是挥舞拳头,迎上这头斑纹豹。
许无锋也是这般做的。
他手臂后缩,背部肌肉紧绷,随即一拳如劲弩攒射,拳锋似乎撕裂了空气,隐隐传出裂帛之声。
“啪!”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接着是血肉分崩离析的哗啦声。
在众人的目光下,斑纹豹全身爆成了血雾,腥臭的内脏四处横飞,洒了一地。
许无锋站在原地,就像一尊浴血金刚,双眼淡漠。
“三王子,看管好你的小宠物!”
一个黑影在半空中划过弧线,滚落在三王子脚前,三王子低头一看,正是斑纹豹的半个头颅,鲜血还不断从中流出。
之前还低吼刨地的其余两只斑纹豹也露出了怯色,乖乖闭上了嘴,忌惮地盯着许无锋。
“这真是金刚劲啊!”中年扈从倒吸一口凉气。
三王子脸色越发难看,没料到真有一个修成金刚劲的秃驴为八王子出头!
“走!”这次,三王子走得很果断,不多时人影就消失在山坡下,就像仓皇逃窜的野兔。
“无锋安达!(许无锋的法号,波轮法师以他俗家名颇具妙意,便沿用为法号)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一身本事!?竟然一拳把斑纹豹打得粉碎!”八王子穆雷面色激动,但见许无锋满身血色,也有些敬畏。
“只是最近练功有所突破,所以才能一击毙命。但斑纹豹防御力并不强,一拳爆体,也算不得什么。”许无锋淡淡地摆摆手。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啊!”穆雷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许无锋的肩膀,哪怕沾上满手的豹血。
许无锋见穆雷无恙,又转向雅琴,那名差点被三王子糟蹋的婢女。
雅琴此时也慢慢走了过来,擦干了泪水,但从煞白的脸蛋仍能看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张了张嘴,但却没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露出一丝强装镇定的微笑,在月光下就像一朵惹人怜爱的百合花。
许无锋也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希望能安抚雅琴受惊的情绪。
此时,原主的情绪也骤然浮现在许无锋的脑海中。
他们三人是在一次秋狩时相遇的。
穆雷在金国王罕子嗣中并不受器重,因为他的母亲是一名汉人。
金国对血脉的传承尤为看重,尤其是如今继承了青铜血脉的王罕铁墨城。
雅琴是另一个部族狮子王的女儿,从小就哑了声。狮子王战败之后,男儿被杀,女儿被押回夜北城,充当王室的婢女或者奴隶。
穆雷借着生日礼物的机会,要来了雅琴,他仿佛从这个女孩儿身上看见了和自己一般的痛苦,即使她不会言语。
也许是同病相怜,原主也渐渐和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近。
而后,许无锋被废掉武功,贬入贱籍,两人也毫不嫌弃,也不避讳他人目光,利用王室仅有的权限,给了许无锋一些庇护。
现在,许无锋龙象之力初成,也希望能尽量给他们一些助力,至少不受其余王子的欺辱。
“只怕拓木不会善罢甘休!”穆雷咬着牙关,打了自己一巴掌,“要是我身子骨再好一些就能保护雅琴了!”
雅琴赶紧上前,用柔荑般的玉手止住穆雷,摇了摇头,温柔的笑了笑。
随后她又看向许无锋,扯了扯他的衣角,用手语比划了几下。
许无锋淡淡一笑,让雅琴不用担心,自己虽然得罪了三王子,但三王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向般若寺要人,毕竟还有师父波轮法师坐镇。
等到穆雷召来了扈从,两人骑马离去,许无锋才转身回返般若寺。
此时明月高挂,早就过了点班的时辰,杂役房的中年僧人估计早已掀翻屋顶了。
果然,还没进院子,许无锋就听见了内里传来的吼声,正是针对迟迟不到的自己。
中年僧人也不修口德,张口就来,把畜生道的生命都骂了十八遍,却还是不见消停的模样。
杂役小僧都低头垂首,不敢反驳,只是听着污言秽语灌入耳洞。
“我回来了。”
许无锋在院门前停了片刻,推门而入。
“你tnnd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乌龟腿,你是王八也得爬回来了吧!”中年管事一见许无锋,立刻来了精神,操起木棍就往他的腿上招呼。
“出家人有口戒!你难道不知道吗?”
许无锋一把抓住中年僧人的木棍,猛地一抽,就夺了过来。
中年僧人满脸愕然,自己管理杂役房以来,还没哪一个杂役弟子敢这么嚣张。
这些杂役弟子多是出身不好,身形瘦小的男丁,寺院低价买来只是为了方便后勤,随时可以逐出门墙。
“好你一个无锋,犯了大戒律,废了一身武艺,现在还不知悔改,不守规矩!”中年僧人仍是不依不饶。
“那好!我们这次便来聊聊戒律和规矩!”
许无锋冷冷道。
“按照寺院戒律,未按时到班的,处杖三板。”
“砰砰砰!”
许无锋忽然向自己的手臂猛打三棍,吓得中年僧人和杂役弟子一跳,还有人这般施刑的。
但每一声都掷地有声,的确不似假打作伪。
“今日你不修口德,六根不净,按照寺院戒律,该打十五板!”
中年僧人脸上的肉抖了三抖,十五大板打下来,自己恐怕半月起不了床了!
“你敢!”中年僧人一边指着许无锋喝骂,一边向后退却。
“你们谁来处刑?!”许无锋目光扫过杂役弟子,却是无一人应答,他们都过着逆来顺受的生活,被寺院这座庞然大物压得喘不过气来,丝毫生不起反抗之意。
“既然无人,便由我来代行!”
许无锋手持木棍,气势汹汹逼近中年僧人,中年僧人吓得面如金纸,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双股战战跌坐在石阶上。
“你不要过来啊!——”
杀猪般的嚎叫在院中响起。
木棍砸在了石阶上,断成两截。
中年僧人仅仅看了一眼,就吓得七魄丢了六魄,连滚带爬向门外逃命,一路上还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当晚,附近的僧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以为明日炊火房又有肉吃。
“好了,你们忙完之后,也可以休息了。”
许无锋扔下一句话,兀自走进自己的卧房,杂役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中年管事肯定当夜就告上了戒律院。
果然,翌日卯时未到,就有人来带走了许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