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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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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凤阳阁时,依旧是宇文括的提线木偶。

    任他操控和安排。

    适应不了这样强制性的学习安排,晴徽慢慢思想放空。看一会儿书本,看一眼宇文括,来隐藏自己发呆的事情。

    忽的听到宇文括在安排什么《大学》《论语》《中庸》《孟子》四本书中,每日熟记三篇文章,次日早晨操练完就回凤阳阁先默写文章。

    这好像是每日都要完成的事情,再不情愿也要完成,否则会挨打,晴徽恬不知耻地问,“太傅能否再说一次,本宫没听清楚……”

    在宇文括在讲什么大道理的时候,晴徽昏昏沉沉在犯困。宇文括所讲的修身之道正好与桌子上的书本有关,太傅讲着就要拿起晴徽的书本,向她展示是书中哪一篇文章。

    太傅来的太过突然,赫连晴徽还未来得及收拾桌案和书架上的书,随随便便抽出一本书,都是丢人的要命。

    悔之晚矣。

    她心里很怕却又立马站起来合上他所拿的书本,边解释道:“太傅,这本书有所破损,恐怕没有那篇文章了。”

    书本明明很规整干净,察觉到不对劲,宇文括微微疑惑一颦眉,冷声道:“放手。”

    随意翻了几页,几张纸页便掉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字,照着念出声来:“珍品美男图?”

    赫连晴徽知道,天亮不起来了,这些美男图还不得被斩草除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随后,宇文括果然让人搜查了一遍主殿里的书本,把所有美男图都找了出来,立即火焚,当着她的面火焚。

    心爱的东西就如此化作一丝丝青烟,飘上西天。

    记恨归记恨,课还是要上的。

    赫连晴徽敢对天发誓,她已经非常努力的撑着自己听课,听着听着,两眼一朦胧就睡着了。接着宇文括一敲戒尺,桌子就发出声响,吓醒赫连晴徽。

    睡着了果然还要受罚。

    太惨了,被打手心时是刺心的疼,怪不得会说十指连心。

    太疼了……

    转眼熬到了下午,太傅就带着赫连晴徽去明熙台射箭,光是练拉弓箭的姿势就练了一下午。

    火辣的太阳直射在皮肤上, 赫连晴徽敢肯定今日必定会晒掉一层皮。

    两位御林军的郎中令带人在此练拳,遥遥望见赫连晴徽在练武,觉得出奇。

    一位郎中令把弓箭抛给下属,问另外一个郎中令:“要不要过去问候一下太女殿下?”

    那位郎中令清爽一笑:“走啊,她身旁还有一位身姿看起来不错的郎君,看看那位郎君去。”

    她们两个向赫连晴徽行礼问安,赫连晴徽手脚麻木,保持着姿势不动,有些费力的说:“请起。”

    本宫可是皇太女,不能丢人啊……

    “……本宫……现在顾不得和两位姐妹叙旧……两位郎中令请随意,改日本宫陪你们玩……”她有些坚持不住,嘴里打颤。

    马步蹲了那么久,手绷直了拉着弓箭,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是麻的。

    赫连晴徽也不想绷得那么直,可是动作不到位会被打手心。

    旁边的那位宇文郎君只是冷漠盯着,两位郎中令相视一看,作了猜想。太女为了博那位郎君一笑竟如此为难自己,可人家却爱搭不理。

    到了晚上才能解脱。

    她躺下呼呼大睡,翠珠为赫连晴徽脱下鞋子,隐约听到殿外宫女们一一向君后请安的声音。

    原来是父后来了。

    赫连晴徽假装睡得很熟,君后到了她床边也不与理会,其实也是真的累得不想动。

    君后带了不少吃的,靠近她耳边问:“昭昭要不要尝尝你母皇让人特意给你做的蜜浮酥柰花。”

    赫连晴徽轻轻“哼”了一声。

    君后捏住她的鼻子,笑着训斥道:“你还敢哼。”

    赫连晴徽蹦到君后怀里,君后抱起来转几圈,“昭昭再过几个月就十三了,再过几年,长成了大姑娘,父后真的抱不动昭昭了。”

    赫连晴徽乖乖坐回自己的床上,招手让人把蜜浮酥柰花端过来,边吃边委屈道:“父后,母皇太狠了,给儿臣找了那么严厉的太傅。而且太傅是个刚及冠的小郎君,儿臣也不忍欺负他。”

    说话间,岫玉进来要禀告赫连晴徽一些事情,看到君后在此行了礼,默然退站在一边。

    赫连晴徽知道她有事要说就问道:“岫玉,怎么了?”

    岫玉上前:“君后,殿下,没什么大事。宇文大人住在凤阳阁的东小院,他为东小院取名为不悔院。宇文大人还说,不需要殿下为他添置的宫女和侍卫,他只要从家里带出来的三个随从就行了。”

    赫连晴徽:“那就按太傅的意思来。”

    赫连晴徽继续和君后哭诉:“父后,儿臣真的好苦,从前想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在课堂上也能睡,而今日,太傅一盆冷水冷得儿臣再无美好睡眠。”又展示自己破损的衣裳,衣料薄而轻透,华贵而柔软,练武时容易弄坏,“父后,以后尚服局再也不用做好看的衣裳给儿臣了,再也不能穿这样柔软的衣裳了。”

    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赫连晴徽惨兮兮求道:“父后,你替儿臣和母皇说说,换个温柔儒雅的太傅行不行。”

    “制你衣裳的料子要重重筛选,从编织丝线到裁剪衣服,还有绣上纹样,每一道工序都要花上几个春秋。就这样弄坏了,实在是暴殄天物。那就换些结实又舒适的料子,岂不好些。还能替宫里省下好大一笔开销。”

    君后又笑笑:“你母皇的决定,不是父后所能左右的,昭昭自求多福吧。”

    再熬几天,恐怕要被打手板打得残废了。

    不过一会儿,宫女又来报:“三殿下来了。”

    三皇兄怎么来了,准没什么正经事……

    还没有得到通传,赫连醉谙就忙不迭的跑进来,抱着一个偌大的木锦盒。他灿灿笑着:“皇妹!你好久没有帮我挑这个时节最受女孩喜爱的胭脂水粉,快来看看。”

    “……”看到君后在此,赫连醉谙紧急刹住脚步,僵硬停住一秒,抱着盒子就要马上往外冲。

    君后:“你跑什么?”

    “父后安好,”赫连醉谙,“父后再见。”

    君后换上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表情,立马下令让宫人们拦住他。

    君后:“你拿着什么东西,给本宫看看。”

    赫连醉谙木讷站着,觉得进退两难,正苦恼不知如何是好时,赫连晴徽忽的捂着心口直喊痛。

    君后连忙回身去问赫连晴徽怎么了,赫连晴徽给醉谙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跑。

    君后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方才听到赫连晴徽喊痛,君后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等赫连醉谙走了,她才不好意思说:“没吃饱,饿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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