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失一爱
每日早课,赫连晴徽都困得要死,由着照顾自己起居生活的岫玉姊姊呼来几个宫女,替她梳洗,最后由长安背着去学堂。
长安原名轻飏,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赫连晴徽不舍得这个自小保护她的保护神有个三长两短,为他更名为长安。
“安”和皇子们的“谙”同音,原本需要避讳,赫连晴徽偏要他“安”,谁也劝说不了。
到了学堂,长安把赫连晴徽放下,她伏在桌案上继续睡觉。
“殿下,时辰到了。太傅应该快到了,你快醒醒。”北凭风轻轻叫唤她。
声音很是动听,轻轻软软,拨弄心弦。
赫连晴徽自是听他的话,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已然这个时辰了,四个哥哥都没到。司马云暮的父亲母亲进宫看他,他自是不用来的。
“凭风,真的好困啊!”赫连晴徽走近他身边,故意靠在他身上像一只困倦的小猫。
北凭风:“那殿下再睡会儿,我替殿下看着太傅什么时候来。”
北凭风命人取了几朵颜色不一样的花过来,碾出汁水,在课本空白处勾勒出赫连晴徽酣睡的模样。
颜色较浅,却完全画出了赫连晴徽的容貌。空余之处布满了千万朵牡丹花,将赫连晴徽拥簇其间,把世间最美的花配与她。
赫连晴徽:“凭风真是个大才子,能写诗作赋,还能给人画丹青。”
北凭风:“殿下谬赞了。”
赫连晴徽:“那时候,本宫认定了你就是本宫的伴读,还让长安去偷你的卷子。没想到风卿写得满满当当,还都是正确答案,丝毫没有改的必要。”
那几本书叫什么来着,赫连晴徽仔细想想,然后支开长安:“长安,本宫今日想看看《史记》,你亲自回凤阳阁取一趟,别人去本宫不放心。”又支开了其他宫女。
赫连晴徽继续依偎在北凭风肩上,夸赞他的画,“凭风是不是夜夜日日都在思念画上这个人,所以画得那么相像,本宫瞧着分毫不差,竟不知道本宫在风卿心里如此重要。”
对于父亲母亲的怜悯,北凭风还要略施小计才能得到。眼前这个人,他不需要使用任何阴谋诡计,就能轻易她的爱护。
北凭风:“殿下的音容笑貌已然刻在我心上。”
赫连晴徽抓住机会,赶紧占便宜,用自己的手搓搓北凭风的手,担心的问,“画了那么久,冷不冷啊?”
北凭风:“不冷。”
赫连晴徽:“冬天才刚刚过去,你要注意身体,待会儿把本宫的披风带走吧。”
北凭风:“殿下,这不合规矩。”
赫连晴徽:“本宫的规矩就是规矩。凭风,人生那么漫长,你以后肯定是要陪在本宫身侧的。本宫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宫的人。”
北凭风又翻开以往画的小像给她看,诗文旁全是她的配图。
这种痴情种,上课不好好听课,居然在画她,想她。
赫连晴徽:“有君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北凭风对曰:“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氤氲着温暖的气息,见赫连晴徽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北凭风的唇瓣渐渐贴近她。赫连晴徽心里偷偷乐着,嘴角上扬了几分,闭上眼睛,等他的主动。
不觉用手捂着心跳,要是让北凭风知道她现在对他好感到了控制不住自己心跳加速的程度,恨不得被笑话死。
眼看就要亲上,被雷声般吓人的声音打断。
宇文括弓腰行了参拜大礼:“臣,宇文括参见太女殿下。”
赫连晴徽和北凭风怯怯拉开距离,端正坐着。
赫连晴徽:“这位郎君请起。”
他身后还跟着宫里的侍卫,赫连晴徽从未听说过他这号人物,心想是不是女皇大人给她找的新伴读。
及冠之年,他肤色白皙,英挺昂立,剑眉星眼,最主要的是他的发丝经过光的打照,微微散发黑蓝色光辉。
稍微有些异域风格,不错不错,是个上品。
见他刚刚抬眼望了自己一眼便匆匆收了收回目光,定是情深不能自已,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本宫的下一个要收纳的目标,就是他了,以弥补错失的吻。
不过他刚刚自称臣?只有赐予官位的人才能自称臣,赫连晴徽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他既已经向太女行过礼,就径直走向学堂主讲位上,抚开刚坐下而卷起的褶皱,端正坐好,淡淡一笑:“承蒙女皇陛下的恩泽,今后臣就是太女殿下的太傅。”像只狡黠的狐狸,笑里藏刀。
赫连晴徽觉得他不是好招惹的,他的城府和心思很深,他将一言一行把握得恰到好处,不同于以往迂腐的太傅们。
不过就是一翩翩少年郎,居然能超越其她女人来做太女太傅。
赫连晴徽咽了咽口水:“所以太傅今后要来学堂授课?”
宇文括再轻飘飘一笑了之:“太女殿下误会了,臣只是您一人的太傅。”
这少年又故意说:“对了,这位应该就是光禄少卿家的公子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日后无须再进宫了。女皇陛下念及你的功劳,稍后就会有人源源不断地将赏赐送入少卿府里,以示犒劳。”
为皇太女擢选太傅的事早就露出了些许风声,只是赫连晴徽过于贪玩,耳目不清,到了今日才知道。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尽管赫连晴徽在心里只当听不见,却也知道她的意念改变不了事实。
心里一紧,赫连晴徽抓紧北凭风的手,母皇要赶走北凭风了,搞不好今天就是永别。
虽说这个太傅长得好看,可也不能替代风卿的位置。
赫连晴徽:“多谢太傅告知,本宫想其中有些许误会,太傅也别这般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