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妻主的信任
刚要将水端回屋子里的晨轻舟一下停了动作,随后默默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灶里的温度没有退去,余炭还在烧着。
为了防止锅烧坏,晨轻舟倒了点水进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水瓢往外走去。
狄玉还在一旁干活儿,这么一会儿过去,她已经把草割了一大半。
正要继续下一步动作,旁边就传来了小夫郎娇娇软软的声音,“妻主,可以用余火焖几个红薯吗?”
狄玉朝他点点头,示意可以。
得到允许,晨轻舟开心的回到里屋,挑了几个小点的红薯,然后又回到了厨房。
这会儿还没到中午,做饭有点早了,但是狄玉干活,晨轻舟怕她会饿,刚看到余火才想到烤红薯这件事儿。
拿了根木棍把红薯推到草木灰里,随后又把还在燃烧的炭火盖起来,等个十几分钟就能扒拉出来吃了。
另一边狄玉已经把杂草全部割起来了,剩下的草根扎的都比较深,要拿锄头一块一块挖起来才行。
挖地的动静其实不算大,真正吸引的是在挖地的那个人。
村子里挨家挨户都是小平房,邻里之间隔得也不会太远。
狄玉家左边正好就有一户人家挨着,就是昨天给晨轻舟说话的那个凌大姐。
凌蓉一大早就去地里除草了,这会儿肚子饿了,就回来吃个饭。
结果大老远就看到狄玉屋子里好像在折腾些什么。
凌蓉还以为狄玉又在打她夫郎,正打算劝导两句,结果走近一看,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凌蓉揉了揉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事情有点荒谬。
她没看错吧?
狄玉在锄草?
狄玉的房子是她娘给她分出来的,两家一直就挨得这么近,可是凌蓉从来没有看到狄玉干活过。
别说干活儿了,有时候出门摘个菜回来,还能听到她指使小夫郎给自己拿这拿那。
真真正正是好吃懒做。
可是眼前的狄玉的的确确在除草,而且看样子貌似已经干了有一段时间。
满院子杂草全部被割去,草根也被刨出来了一些。
凌蓉不解,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她也管不着,只看了一眼便回家去了。
其实震惊的单不止凌蓉一个人。
今儿早上已经有不少人路过的狄玉家,看到这一幕时都是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看瘟神似的眼神。
大伙儿都觉得她中邪了。
一个前科累累的恶霸,即使变好也很难让人相信。
大家对她一直都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打扰到狄玉。
地已经松了一半,晨轻舟焖的红薯也熟了。
晨轻舟将红薯一个个扒拉出来,拍掉灰装到了碗里。
“妻主,熟了。”晨轻舟捧着碗出去,一副邀功的样子,隐着笑容叫狄玉。
狄玉放下锄头朝他走去,伸手接过了那个碗。
晨轻舟见他接过碗,随后又回到了厨房,去打了碗水。
狄玉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个红薯正在剥皮。
见晨轻舟又回来了,拍拍一旁,扫掉灰,“坐这吧。”
晨轻舟应话坐了下去,然后把水放到了旁边。“妻主,水。”
“呐。”
两人不约而同出声,晨轻舟脑子有点呆,反应不过来,
狄玉率先把碗接过,然后碰了碰晨轻舟的手,“吃吧,昨儿买的糖心红薯,看着挺甜的。”
晨轻舟摇头,“我不饿妻主,你吃。”
狄玉听他这么说也没强迫他吃,早上吃完到这会儿才过了没两个时辰,现在吃等会午饭胃胀反而吃不下就不好了。
一碗红薯也就三小个,狄玉一个人几分钟就扫没了,端起水一饮而尽,狄玉变放下碗看向晨轻舟,问道:“过会儿晌午想吃啥?我给你做。”
晨轻舟没什么主见,狄玉问他这种问题,一般都是摇头,可是今儿看着狄玉眼底的愉悦,他想了想,说:“妻主做的我都喜欢。”
果不其然,狄玉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扬了嘴角。“成,我把院子草根弄干净就做饭。”
“好。”
狄玉力气大,熟练了动作很快,那满院杂草不过一个上午就弄干净了。
清理出来的草根和杂草堆了一座小山,狄玉堆到角落,打算晒干了用来引火。
院子终于变得宽敞不少,打眼一瞧,晨轻舟还以为这不是他家呢,真是又陌生又熟悉。
狄玉拍拍身上的草籽泥巴,打水洗干净手。
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明天或者下午就得去挑回来。
村里能打井的人家只有几户,耗钱不说,庄稼人哪有时间请人办事,这年代可没机器,况且这打井的钱可赶上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了,村里人舍不得。
以前挑水的事都是晨轻舟干,两桶水担在肩上,一趟两趟还好,可要把水缸装满,那可是要走好几趟,肩膀都能磨破去。
那村口和村东就有两口井,是大伙一块出钱挖的,很早之前用水要到南下的小溪里挑,那时候才是苦,后来村里挖了井,晨轻舟才好受一点。
狄玉洗干净手,晨轻舟也跟着进了屋子。
狄玉发现一个问题,自从晨轻舟知道她不是原主后,对她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特别黏人,不是那种跟在屁股后面的,而是远远地看着,目光永远在你身上,只要抬头一找,总能看到那双眼睛,让人稀罕。
狄玉招手,把晨轻舟叫了过来。
“妻主?有什么事吗?”
狄玉甩干手,朝着晨轻舟脸蛋子就是一捏,这手感,真绝了。
晨轻舟不反抗,就任由蹂躏自己。
狄玉:“帮妻主一个忙好么?”
晨轻舟点头。“好。”
“怎么不问问要干啥,不怕我欺负你?”狄玉打趣他,在逗夫郎这件事上,狄玉仿佛无师自通,贱得慌。
晨轻舟摇头:“不会,妻主不会的。”
晨轻舟的世界太苍白了,也许和小时候的发烧有关,他的脑子迟钝,甚多事情都想不清楚,孰黑孰白,或好或坏,在他的脑子里都没有清楚定位。
他的信任是无条件的,纯粹,且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