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柯一梦
“小姐小姐……”
“快醒醒，小姐。”
流天依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眉高高蹙着，脸上的神情痛苦极了，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刚从陈府回来的小晴本想禀告陈公子的事，却不巧撞到了这一幕。
小清也顾不上其它，打了盆热水，将干净的毛巾打湿，随后便半蹲着，在床边服侍她。
流天依的额头上渗出冷汗，嘴里一直嚷嚷着陈羽的名字，小晴将毛巾铺在她的额上，时不时拉回被她踹到远处的被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流天依的状态才有些好转，不久后，她醒了。
“陈羽呢？”
她从床前坐起，死死攥着小晴的双手，毛巾也从额前掉落，沾湿了白色的被子。
“陈公子不在这里。”
小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姐从未这样抓过她的双手。
“那他现在在哪里”
流天依的眼里满是迫切，抓着小晴的手也越发用力，让她不免有些吃痛。
“小姐，一个时辰前，陈公子让我回来告诉小姐。”
“说他一会就会过来找您。”
小晴的脸色因为疼痛变的很不自然，隐隐有些发白，但是流天依好似没看见一般，还在发问。
“一个时辰你确定是一个时辰”
流天依用力地抓住小晴的肩膀，强劲的力道让小晴有些承受不住，但她还是咬牙开口道。
“我确定，小姐，您知道我不会记错的。”
流天依这才松手，双手还在不住颤抖，她低头看着已经被打湿的被子，喃喃道。
“太好了……”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原谅我，陈羽，原谅我……”
流天依像个失心疯的神棍，口中不断呢喃着，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几句话。
发疯般的行径让小晴的心里发毛，过了好一段时间，她又自顾自的说着。
“小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
清晨的天池圣地
我从自己的床上醒来，可能是昨晚想事情想的晚了些，今天早上我居然罕见的晚起了。
“小晴小晴！”
几次大声的呼喊无果后，我感到愤怒，心想着等我找到这侍女后定要狠狠地惩罚她一番。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又用漱口水漱了口，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来到桌前吃饭了。
边吃着早饭，边看着小晴给我留下的讯息，我的行程向来都不是自己操心的，作为天池圣地的圣女每日要做的事很多。
“小姐，今早我按照您的吩咐打算去陈府一趟。”
我这才想起的确是让她去做这事了，至于那一亿灵石倒是我一时的气话。
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都无所谓，一个舔狗而已，我其实根本不在乎。
追求我的富家公子数不胜数，陈羽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想到昨晚陈羽居然没来看我，又觉得莫名烦躁。
我坐到梳妆台前，一次次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许是因为心境的缘故，又或是许久不曾自己打理了，我始终整理不好。
“小姐，我回来了。”
小晴跟我打着招呼，我却没有理会她，还在镜前整理着头发，只是越理越烦，干脆不弄了。
“我怎么会这么心烦”
突然，一双温暖的小手从身后探来，帮我梳理着那些乱糟糟的头发，我的心情也些许好转了些，但语气却还是不耐烦。
“一大早要你办的事办妥了么？”
“嗯……”
我能听到小晴那模棱两可的回答，当时的我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呢？哪怕是问问发生了什么也好啊。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倒不是他来找我的时候]
经过打扮后的我，习惯性地站在天池峰的峰顶，那是我的爱好，总喜欢站在高处，然后俯视脚下的人群。
现在的我倒知道那是个坏习惯了，以前怎么就没在意呢？
我在山顶上看到陈羽了，只是他的身旁有三个女子，他向来不会带着女人来找我的，我又开始生气了。
倒不是没见过她们，无非是两个侍女还有一个败犬而已。
这头败犬在我面前，一次都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
我当时怎么会知道，从此以后，我也一次都没有赢过她……
“怎么以为带上几个女人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低劣的伎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朝我看了一眼。
我只是摇摇头，觉得那根本不可能，那距离都得有五千米了，他只是个元婴期的修士而已。
但我现在却确信，他一定看到了，而且是很仔细地打量过我。
我看到我们的天池圣地的弟子找他麻烦了，那个人我很熟悉，是我的师兄，叫陈天袁，当时的我没有注意到他和陈羽同姓。
我看两人好像打起来了，索性也在峰顶看着二人互殴，只是打了半天，也不见陈羽受到任何伤害。
“不应该啊？师兄和我都是分神境巅峰，离准帝也只差一步。”
“师兄怎么会伤不到陈羽分毫”
下半场我是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看下去的，只见师兄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使出了我们天池圣地的独家绝学，天残掌。
陈羽的样子很怪，那样子好像是在稀奇，打量着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一般，随后他似乎在刻意漏出破绽，让我那师兄好占了好几次便宜。
直到最后，陈羽居然也使出了天残掌终结了比赛。
当时的我竟觉得陈羽是走了狗屎运，乱用出来的招式而已。
那可是我们天池圣地的绝学，我自小便学习它，怎么可能乱打出来呢？
现在看来，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陈羽那可怕的，近乎于玄妙的学习能力，仅仅见人出手数次，就能完全掌握的能力。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是他来登门“谢罪”的时候]
我始终记得他那张俊秀的脸上首次对我生气的样子，虽说是生气，也只是大声说话罢了。
不过我怎么能忍受他对我的态度
他是带着三个女人一起来的，踏入洞府前，他还特意握着木兰的手才进来。
我能看到木兰脸上的一抹紧张，但随后便荡然无存了，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但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有气质多了，也比我美多了，而且她和陈羽看起来般配极了。
那不是我唯一一次这么觉得的，之后的每一次，我都不由这么感叹，只是之后的我，只能看到他俩离去的背影。
“流天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他说话很平静，但声音却一点也不低。
我那会真觉得那是个追了我五十年的舔狗，也丝毫没注意到我的记忆有问题。
“你还长本事了是吧？”
“要滚就赶紧滚，别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
“带着你的母狗，滚！”
我和他之前不是没吵过架，不过最后都是他死皮赖脸地回来继续舔我，我当时那样子可神气了，现在想起来却是满肚子气。
“本来还不打算做什么的，既然你辱骂我的夫人，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是带着这句话走的，我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不甘或者屈辱，可是根本没有。
我又看向木兰，她甚至是笑着出去的。
我倒是觉得屈辱极了，桌上的碗杯被我摔烂了好几个，周边的侍从也不敢讲话。
后来还从小晴的嘴里听说，陈羽出门前的确取了一亿灵石，不过都被他拿去买了钻戒。
而那钻戒居然是买给木兰的，我觉得可笑，还以为那就是他吸引我的把戏罢了。
但是能用一亿灵石买钻戒的人，他背后的势力肯定是我招惹不起的存在。
只是那会的我根本没意识到。
[第三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天南城的街上]
很显然，我没有明白陈羽的那一句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自那天起，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大小姐的日子，享受着宗门上下的追捧。
但这样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三天。
家族里的父母让我回去一趟，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和我商量。
当我回去时看到家门的第一眼，便觉得流府怎么会这般萧凉
父母着急忙慌地迎着我进去，我看见院子里再也没有以往那般热闹了，那些平日里的商人们都不在了。
“你和陈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让你好好和他相处么？”
我的父亲倒是有些关心我，语气也只是急躁了些。
“不是说了和陈公子好好处对象么？你怎么搞的你！”
“还不赶紧去和陈公子道歉！”
我看到母亲那刻薄的脸，听到她说的这些话，第一次觉得她好虚伪。
“不是你一直让我吊着他”
“再说，不过是一条舔狗而已，没了就没了呗。”
似乎是我的漫不经心惹怒了我的母亲，我看到她就像个恶鬼，面目狰狞，一巴掌朝我呼了过来。
“你这个不孝女！你知道陈公子背后是谁么？是鼎鼎有名的陈家！”
“那个首富陈家！我们家族八成的产业都是人家资助的！”
“八成！！！”
我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满脸的不可置信，小晴慌忙上前，用身体挡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父亲叹了口气，随后拉着母亲进了屋，他们屋内的火光一整晚都亮着。
我是在小晴的搀扶下走的，不是身体有多么不堪，单纯在发愣，整个人都在恍惚。
我和小晴在大街上走，平日里的街坊领居也不跟我们打招呼了，看我们的眼神像是臭虫。
后来听家里的仆人说起才知道，因为我们家的产业被查封，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倒霉，其它的家族因为害怕陈家，都不敢收他们当佣人。
我不知道陈羽的一句话，居然能带来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的我，恨他，非常恨他，恨不得他死了去。
第二天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出门去了，说是要到几个交好的朋友那里去借钱，我看到他们脸上苍老了许多，还生出了许多白发。
平日里那些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朋友们，见到我们好像遇到了瘟神一样，甚至都不愿开门和我们聊上一句。
往日追求我的公子们更是像看母狗一样毫不避讳地打量我的身体，在一旁窃窃私语。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我第一次想吐，但又想起陈羽追了自己五十年，那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那样上门拜访了他。
但是我被拒之门外了，我心想着他可能还在气头上，干脆明天再来拜访。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天佑哥哥，见到他的第一眼，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艳。
他是一路逃回来的，面黄肌瘦，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的白袍都有些发黄了。
我家虽然破产了，但总是有几个亲戚愿意借钱给我们，于是，我带他回家了。
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如果早就知道结局，我肯定不会再理睬这个贱人。
我将他带回家时，遭受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他们甚至拿起扫帚要把他打出家门。
“你现在不去讨好陈公子，还敢带野男人回家”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天佑哥哥！”
我说到这话时，两人的神色稍微变了变，但依旧还是要赶他出去，我拗不过，干脆带着天佑走了，还带走了自己的许多首饰，那都是陈羽曾经给我的东西。
我们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屋，家里算不上宽敞，但我还是买了两张床。
天佑说他不介意的，哪怕一张床也不介意，但我介意。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想法，但我就是不能接受随随便便就和人同床共枕。
七天后的傍晚，我提着菜篮子回家，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陈羽还有小晴。
小晴的衣服都是灰尘，裙子上还有血迹，她膝盖处的衣物有两个破洞。
她殷切的在陈羽面前带路，那个方向正是我家的方向。
我们就这么在路口相撞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向我投来欣慰的眼神，我本打算上前说几句好话，结果就看到天佑从房里跑了出来，边跑边高呼我的名字。
“依依，依依。”
那称呼要多亲昵有多亲昵，我看到陈羽眼里的厌恶，他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转头就走了，小晴在一旁死死拽着他，而我也被韩天佑死死拽着。
他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呆呆地问道发生什么了，我当时居然信了他的外表，也信了他的鬼话。
是啊，我居然会相信有人一百多岁了还那么“单纯”。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晴在阵羽的门前跪了足足七天，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带着野男人出门的。
可能她带着陈羽来的那一刻，还傻乎乎地觉得我能挽回陈羽吧。
[第四次见他的时候，是在玄剑宗的炼丹大会上]
之后的日子我很是辛苦，我多次想要找阵羽，却每次都被韩天佑拦着。
他倒好，即使再怎么落魄，也没有忘记刻苦修炼，只是修炼所需用的资源要去哪里拿呢？
那当然是我了，我在他一次次的画大饼还有慷慨的誓言中沉沦了。
我回想起天池圣地我的洞府里还有许多阵羽给我留下的天材地宝，于是在那之后，我第一次回去了我的宗门。
时过境迁，我的模样再也没有往日那般光鲜亮丽，现在的我早上出去打工，晚上回来做饭，早就是一个黄脸婆了。
宗门上下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我倒是庆幸没被认出来，只是到我的洞府时我才知道。
我已经不是什么圣女了，府内的东西也早就被弟子们瓜分去了。
我是请了假出来的，结果一点收获也没有，不禁有些沮丧。当我早早回家时，竟看到韩天佑翻找我的柜子，还有那些我带来的首饰。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将那些首饰抢来，一个个细心地放回去。
“依依，你怎么回来了”
起先他还是温声细语的，后来他发现我看待那些首饰比看到他还要宝贝，干脆撕破脸皮了。
“怎么你以为留着这些东西，那狗男人就会回来看你一眼”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母狗！”
他怎么敢骂我的他有什么权利骂我他自己天天在那里只管修炼吃喝，我呢？
我天天早起晚归，为你做饭，还要打工，不都是为了你
你怎么有脸面这样骂我？还说我是母狗，我和你又不是夫妻，哪来的不守妇道
“滚！你给我滚啊！”
他的确滚了，但他带走了我打工的钱，还抢去了我几个首饰。
后来那几天他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家里的粮食很快吃完了，我也没了钱，但我不想卖掉那些首饰。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小晴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给了我一些盘缠，足够我用上些日子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以后，是陈羽收留了小晴，给出的价格是流家的数倍，陈羽对小晴特别好，过去以后基本没吃什么苦。
我还知道，原来陈羽一直都在默默关注我，小晴也是阵羽叫来的。
虽然这可能是小晴在安慰我，但我信了，我甚至还去参加炼丹大会了。
那天的炼丹大会是空前的盛大，陈羽是以裁判出席比赛的，他的身旁是木兰，已经是陈羽的夫人了。
而且听那些弟子们说，陈羽对木兰很好，还听见了他许多事情，都是这几天的丰功伟绩，几乎是瞬间扭转了自己的风评。
我有些羡慕了，羡慕木兰，羡慕到嫉妒的程度，我看到裁判席上他俩那般配的模样就心烦意乱。
之后的日子，每当我回想起这一幕幕，都会留下酸楚的泪水。
我是作为散修参赛的，当然了，韩天佑也参赛了，他身旁还多了一名女子。
论美貌倒比不上我，只是看她的穿着，是个有钱的主。
我比赛的时候根本不敢看陈羽，我觉得他应该认不出我了，但他认出来了。
台下有将近五百名弟子在炼丹，但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我，我一旦抬头就能对上他的视线，木兰倒没有发现我。
只是他不仅看我，还格外关注另外一个弟子，她是本次炼丹大赛的第一，她叫周芷若。
我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关系，他们好像很熟，又好像不太认识。
我只得了第九名，但那已经很不错了，韩天佑得了第五名，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只有第五名。
兴许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或者是想着怎么满足那贵族女子，反正他已经与我无关了。
[第五次见他时，是在他的寝室里]
那段日子，我一边打工，一边自己生活，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终究还是要努力修炼，不然自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寿元终会耗尽，难道要一辈子打工度日
后来家里把我接了回去，起先我是怎样也不回去的，直到我的父母来了。
再一次见到他们时，他们老了许多，也没有之前的富贵气了，倒是朴实许多。
他们看到我的样子心疼坏了，连夜把我接回府上。
我这才知道，原来陈家当初只是撤资而已，家里的产业被封，是因为家里的佣人出了问题才导致的。
现在家中又开始重头做起了，陈家也不让那些人恶意打压我们家，所以我们家的生意还算可以，虽然远远不如以前，但至少顿顿饱足。
回家的第二天，那韩天佑又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已经回府的消息，一大早就登门拜访。
他的样子憔悴得很，说是被那女人甩了，后来听别人说起，说是他出去偷吃，被那女人看见，打个半死后丢出来了。
我倒是对他没什么感情了，反而是厌恶。但他死皮赖脸的硬要留下来，我的父母看他实在可怜，还真就留他下来了。
回到家里，我也顺手接管了些家里的生意，有一日在外谈完生意，回来已是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屋内，顺手脱下外套。
当我掀开被子时，那韩天佑居然赤裸地躺在里面，还死死抓住我的手说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本来就喝了酒，加上看到他那金针菇，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吐了他一脸，然后踹了他一脚就离开了。
发生这事的第二天，我就被叫到陈府了，那时候我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就呆在他的寝室里等他。
那房子很宽敞，比我之前最富有的时候住的还要宽敞，但我倒没怎么惊讶。
到了晚上的时候，陈羽进来了，他好像有些醉了，脸上泛着红，他在叫我的名字。
“天依，天依。”
我赶忙上前去扶住他，再次见到他，该是什么心情呢？
是激动愤怒喜乐
不是，都不是，我近距离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配。
他只是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搂住我的腰，将我抵在墙上深吻。
我很享受那种滋味，也笨拙地配合着他的吻，直到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好丑，黄脸婆，你怎么这么丑。”
自己的丑陋与阵羽那俊美的脸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巨大的落差让我瞬间崩溃了。
我推开了他，一步不回地跑走了，应该说是，逃走了。
“我不配。”
[第六次见他时，是在天池圣地的废墟之中]
那日留下韩天佑在流府就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我早该将他踢出去的。
不久后，白虎大陆的人来到了我们玄武大陆，两陆之间基本没什么交集，他们一来到这里，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搜寻。
我以为没什么的，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么？
家里的侍从也会在府内聊起这事，不久后，便传入了韩天佑的耳里。
那天是在家里吃晚饭，我和父母在一桌，韩天佑不和我们一桌，应该是我不让他和我一桌。
父母和我聊着，正好聊到这事，结果韩天佑的脸色就变了，当时我留意到了，也打算调查一下。
结果就在第二天，白虎大陆的人突然向天池圣地宣战了，玄武大陆的宗门联合起来与他们对决。
宣战的原因居然就是因为韩天佑，那次炼丹大会之后，他就加入天池圣地了，还很幸运地成为了圣子。
当初他做了白虎大陆皇室的驸马，便入赘人家，结果倒好，人家公主见到他后没看上他，将他扔在宫内根本不管他。
一气之下，他偷了白虎皇族的至宝出逃了，这才引得两陆大战。
当我拿上武器赶往战场的时候，天池圣地已然变成了废墟，白虎大陆的人早已消失不见，我看到废墟之中的男子正抱着一位红裙的女人。
木兰死了……
陈羽抱着她的尸首在痛哭，我站在远处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至今都不知道木兰是怎么死的，以何种方式，被谁杀死的。
我想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木兰的死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她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的。
我是在一千年以后才知道的。
[第七次见他的时候，是韩天佑死的时候]
自从那天以后，韩天佑就被玄武大陆通缉了，是陈羽下达的命令，没有人敢不遵从。
当我回到流家的时候，韩天佑已经跑了，他的住所仿佛没住过人一样，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
陈羽发了疯似的找他，我也发疯了似的找他。
一个月后，我找到他了，应该是说，他找上我了。
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觉得我一定会看在以往恩情的面子上救他。
“依依，当初我在韩家救了你，你还记得么？”
记得，当然记得，要不是因为你救我脱离韩飞的魔爪，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白月光，我早就将你赶出流家。
只要赶出流家，就不会有以后这些事发生了，陈羽的妻子，木兰就不会死了。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对他说道，“把你的上衣脱掉。”
韩天佑似乎听出我话里的意味，以为自己有救了，他不顾伤势的严重，兴奋地脱掉自己的上衣。
“果然……”
随着我一刀落下，韩天佑的头颅也滚落到了地面，他的脸就定格在了那一刻，有些兴奋的笑着……
而他的左肩，没有任何伤疤……
我将他的脑袋装在木盒里，又用袋子包裹起来，带着它来到了陈府上。
小晴一脸遗憾地告诉我，陈羽他现在没有心情见我。
我知道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只是听到那句话时，心里又难免失落。
我是强闯进去的，当我见到他时，他搂着怀里的女人，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怀里的女人居然是木兰，只是她的样子好怪，像是躯壳，没有了灵魂，只是模仿着她生前的动作。
我将韩天佑的脑袋提到他的跟前，他大笑紧接着就是大哭，他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只要他能实现，就帮我满足的愿望。
“我想看看你左肩的伤疤。”
陈羽愣了愣，他明白我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随后又是一抹苦笑。
他脱下上衣，那道我熟悉的疤痕，那个我错过了五十年的白月光，我有些不受控制地摸了摸那个疤痕。
若干年后
我在街上看到一位白袍的少年
他迎面向我走来
我期待那是你
却又害怕那是你
他与我擦肩而过
我明白那不是你
但我又希望那就是你
……
“这就是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