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来得及
陈羽看到木兰那局促不安的模样，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对剧本的不满。
他的心里已经将这狗血的剧本骂了无数遍。
上一世的遭遇让他有些依赖木兰，自从她出现，陈羽的目光就没离开她过。
木兰的相貌和几天前完全一致，一百多岁倒和19岁那年一样。
只是她身上的贤淑之气更加浓郁了些。
上一世自己将雅柔送回家时，也曾见过木兰一面。
那时候她的样子倒和现在有几分相似，相似在哪里呢？
大概是多了生分。
陈羽那会无精打采的，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倘若自己知道那是上一世他与木兰的最后一面，他又怎会有如此畜生的行径
想到木兰看他的最后一眼是带着其他的女人回家，陈羽就有些心塞。
还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对现在的她更好一些就是了。
但木兰已经和自己不再亲昵了，这副光景任谁看了都会难受，陈羽也不例外。
他快步向前，想要将木兰揽入怀里。
只见木兰投来异样的目光以及那肉眼可见的慌张。
她几乎是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步，那步履茫然又急迫。
木兰倒是想与陈羽亲近，只是多年来的习惯，她一时改变不了。
平日里因为流天依的关系，陈羽与身边的女子都保持着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那是流天依对陈羽下达的命令，不允许他与其他女子有任何接触。
“这是不合理的请求，小羽，你没必要答应她的。”
这是当时木兰对陈羽说的话，结果只换来他冰冷的眼神还有向后退半步的举动。
“天依说了，不让我离别的女人那么近。”
“以后别叫我小羽了，我怕天依误会。”
木兰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陈羽，迎面而来的，是他笃定的眼神。
“别的女人”
这么多年她其实早就怀疑过，也无数次自我否定过。
再怎么样，总不可能这么久都对她无动于衷吧？
每当有这念头响起，木兰就会用冷水一遍遍冲刷自己的脸庞，让自己“清醒”。
只要这话不是陈宇亲自说的，她就能告诉自己。
她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心安理得地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
“我怎么会算做是别的女人呢？”
木兰当面问了陈羽，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好似这些问题从没有困扰过他一样。
“是我打扰到你的生活了。”
木兰说出这话的时候，陈羽罕见的落寞了几分，但随后又不耐烦地将木兰赶了回去。
那时木兰便觉得，陈羽还是在意她的，虽然他并没有挽留她。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木兰反而更殷勤了些，时不时往陈羽的府邸里跑去，还帮他管理着陈家在下界的产业。
她原以为这样，陈羽能多看他一眼，但她又错了。
没有了产业的辖制，陈羽三天两夜的不回家，经常从弟子的口里得知他跑去天池圣地的消息。
木兰本是将军的女儿，身上并没有多少书香气，更谈不上温文尔雅。
可你看看她现在，一手管着账目，一手把持着家里。
别说是淑女了，就是皇帝老儿的大家闺秀见到她，都得低下脑袋自愧不如。
刚一后退，木兰就后悔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悄咪咪地打量着陈羽。
每当与陈羽的视线对上，她就不自觉地闪躲。
她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好似与陈羽对视都会冒犯到他。
木兰有些怯懦，举止间都是茫然无措。
“还来得及。”
陈羽在心里暗道，他有些庆幸，他急切地想要抱住木兰，是害怕她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深情的人儿啊，一旦伤心过了头，就怎样都不会再回头了。
但从木兰的反应来看，一切都来及！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她的选择，包括陈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是任谁都懂的道理，好在现在，还不算晚。
“我错了。”
陈羽开口了，这是他必须迈出的第一步，木兰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心想着:他是在对我说话么？
木兰的眼睛终于对上他的视线了，陈羽的眼像宝石一样璀璨，语气像羽毛一般轻柔，嘴角也挂着笑。
那是木兰从没有见过的笑，哪怕在面对流天依时，他都没有绽放出这般可人的笑颜。
她感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猛地低头看去，竟是陈羽的双手。
“我真的错了。”
他轻轻揉捏着这双为自己操劳数百年的小手。
它是白嫩却不怎么细腻的，也是带着些许沧桑的。
倒不是说有多么矛盾，只是她是那么爱美却又那么喜欢为陈羽操劳。
他从没见过白皙却沧桑的手，看过这样手的人大概不多，摸过的人大概也不多。
木兰的脸上火辣辣的，耳根也染上胭脂红，那双玉手在陈羽的大掌之中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陈羽才揉捏够了，放下她手的一瞬，他突然背过身去，用鼻子吮吸着手掌里的余香。
“夫人的味道！”
陈羽本想着更靠近些，多和夫人贴贴，顺便再闻闻她身上的香草味。
但显然还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的木兰对自己还是不够信任。
他害怕迈错一步，就走入无底的深渊，目前来讲，太过亲昵反而适得其反。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他忘了一件事，百年的孤独，木兰早已是久旱等着逢甘霖了。
木兰低着脑袋，心里乱糟糟的，脸红得像苹果，脑袋上还冒着热气。
她迟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现在这场合该说些什么。
她哪里有过恋爱的经验啊，一个男人突然说自己错了，这时候该怎么做？
所以，木兰保持沉默，但也不敢再抬头看他了。
仅仅和他对视一眼，好似耗费了她积攒了百年的勇气。
花儿和雪儿在一旁看戏，花儿在那摇椅旁看到了少爷痴汉的模样，反而给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
“我不看了。”
花儿涨红着脸，耳珠也跟着泛红，她看到少爷那滑稽的样子竟没觉得丑陋，反而觉得帅气。
她心想着:少爷犯花痴的模样也很帅。
雪儿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用手指着陈羽，还笑着说:“少爷那样子好傻。”
顿时，整个院子内充满了别样的气息，两个人害羞，一个还在嗅，还有一个在笑。
突然，一道女声从院外传来，只见那人声喊着说，“陈公子，流家侍女小晴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