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行两全其美

    当阿璇与邢泽听完所有往事后，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言语。

    真要追论下来，陈莘没有错，顾易安更没有错，但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却是不可计量的鸿沟。

    片刻后，阿璇对陈莘道：“如今已水落石出，你可宽心些了？”

    陈莘点了点头，终于肯直视顾易安“恭喜你，完成少年壮志，以往是我执念太深，误以为你贪图生乐。”

    “不，莘娘，是我错了。直至现在，我都在后悔当初没能选择与你共死。”

    “世上没有回头路走，我不怪你，你也早些放下吧。”

    不待顾易安回答，陈莘又对邢泽与阿璇各福了一礼：“多谢上神与阿璇仙子相助，如今前尘既了，我已自愿入轮回之境。”

    邢泽颔首：“明日，我会带你前去。你与他还有什么话说吗，毕竟一旦过了忘川，这些记忆都将洗涤一空。”

    顾易安殷切地看着陈莘，她却只对他笑道：“退之，我希望你还如当年一般，正直善良。”

    陈莘在邢泽与阿璇的对话中，隐约猜到顾易安在做违心之事，即便她已放下过往，却仍希望他能行正道。

    顾易安微微一愣：“莘娘，我……”

    陈莘不愿再听，化身入了阿璇袖中。顾易安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却被阿璇拦住：“顾易安，你已经让陈小姐难过了一辈子，早些放下，对彼此都好。”

    顾易安只得停下脚步，痴站在原地。邢泽见状已不愿多留，领着阿璇出了竹屋，往忘川飞去。

    不论是第一次来，还是现在，忘川的景象好似从未有过变化，墨色的河水承载了无数凡人的记忆，缓慢而永恒地流淌着。

    二人来到忘川桥前，阿璇从袖中掏出画纸，陈莘从其中化身出来，再度向二人施礼拜别。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长桥，来到轮回之境前，不曾回头地跃了进去。阿璇鬼使神差问道：“上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她没有明说，但邢泽却知道，她问的是在苍生大义与情深义重之间，先选哪一样。

    “我不会让自己有选择的机会。”

    阿璇不解的偏头看他。

    邢泽微微一笑：“我会在选择来临之前，做到两全其美。”

    阿璇：好装啊。

    但仔细想想，也许这位邢泽上神，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阿璇将心事都写在脸上，邢泽自然看得明明白白，他忍住笑意，故作未察。

    这时，阿璇手中的画纸却化为灰烬，被风一吹，散入了忘川河中。

    与此同时，阿璇只觉身体一轻，有一股力量温柔地浸入她的丹田与识海，当反应过来后，她惊喜地发觉自己功法大有进益，好似平白多了五百年修为。

    邢泽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略一思忖后解释道：“你让陈莘自愿再入轮回，避免了人间一场灾祸，想必这是天道赐予你的造化。”

    阿璇吃惊：“原来做好事还有这好处啊，早知道我就多扶老奶奶们过路了！”

    邢泽仿佛被噎了一下：“……这也分大小的，你所说的这种需要日积月累，何况像渡化陈莘这样的功德可遇不可求，不要贪图一时便利，勤加修炼才是正道。”

    阿璇捂着耳朵转身，嘟囔着：“哼，我运气一向很好，指不定还有许多这样的机会呢！”

    邢泽了解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索性不再多话，由着她去异想天开。

    二人还未走多远，却见顾易安站在前方等候，他站的方向正好可以将忘川全貌尽收眼底，想必是在此送别陈莘。

    阿璇阴阳怪气道：“哟哟哟，痴情人在这当望妻石呢。”

    顾易安被她挖苦，竟也依旧好脾气一般，他对邢泽道：“莘娘说得没错，我不能再做违心之事。”

    “此话怎讲？”

    “想必上神已察觉出来，我身带魔狱气息。”

    邢泽颔首。

    顾易安又道：“魔狱有异，原领首刹凛魔尊已快突破封印，重临六界。”

    邢泽与阿璇俱对这个消息惊讶不已，邢泽更是第一次面露严肃，蹙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