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事的来源

    雷霆万钧，玉珠砸盘，立春后的第一场雨姗姗来迟。

    雨，飘洒进销雪过后的土壤中，滋润着亟需抽芽的万物，空气中弥漫着清濛。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给纪家带来多大的反应。

    纪宅依旧大门紧闭，昨日阿璇与邢泽“商定”过后，在今日雨停时来到纪家。阿璇上前扣门，许久才有一名蓝衣小厮开了道门缝，露出头来问：“你们是何人。”

    “听闻纪夫人重病在床，我等得知纪老爷重金求医，特来应榜。”

    蓝衣小厮显然有些怀疑这对看起来过分年轻的男女会懂医理，但看他们气质非凡，又念及自家夫人，犹豫片刻终于说道：“且等一等，待我回禀我家老爷。”

    此时纪宅正厅中，纪老爷纪玉亭满面忧色，听着下人述说夫人病情，蓝衣小厮将门外之事告知，纪玉亭连忙让请。

    阿璇与自迈进纪宅起，便察觉有诡，二人对视，皆从对方眼神中读出心中所想。

    纪玉亭在厅中坐立不安，但看来人如此身形容貌，心下便生出不满：“我家夫人确实病重，二位若是因好奇才来，大可不必白费功夫。”

    阿璇愤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来闹着玩的。”

    邢泽将她拉到身后，正色道：“人命关天，我们既然敢来应榜，自是怀有救人之心。若是纪老爷不信，想必您夫人不出半个月，不仅原本痴傻的情况会加剧，还会不食五谷了。”

    纪玉亭心惊，纪夫人是何症状，自家再清楚不过，但对外却是声称重病在床。这人却一语中的，想来实在有些能耐，于是拱手叹道：“莫怪鄙人唐突，实在之前有许多江湖术士为着赏金行骗，这才……”

    邢泽打断他的客套：“纪老爷不必多礼，还是快带我们去替夫人诊治吧。”

    纪玉亭连忙称是，亲自带领阿璇与邢泽来到后宅。

    纪夫人刘氏原本身体康健，少有病痛，但自半年前开始却突染怪疾，她可以食餐、可以行走、可以入眠，但双眼木然，意识混沌，不知年岁亦不识人面。纪老爷与夫人鹣蝶情深，为此焦急万分，虽重金求医许久，却一无所获，现下只能让人好生伺候。

    邢泽先沿着小径将整个后宅观望了一遍，再检查了庭院中的花草，随后才来到刘氏所居的屋子。诊脉过后，又仔细察看屋中摆件，饰品及房梁，他立定在屋的正心，沉思不语。

    纪玉亭左等右等，不闻消息，又观他面色沉重，更是忐忑。

    半刻钟后，邢泽才与纪老爷告知结果：“夫人这是被妖邪入魇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会有这等异闻，在场之人除却阿璇，俱面面相觑。

    邢泽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屋子，解释道：“大家不必惊慌，此妖物唤‘魅’，是人在死后用灵魂作代价由执念而成，但依我看来，今日所遇的这魅也算良善之辈，并无害人之心。”又对纪玉亭道：“若她真想取人性命，夫人如今只怕已是一坯黄土了。”

    纪玉亭这才安心两分，直问邢泽求解之法。邢泽让他将丫鬟小厮遣离后宅，只留纪玉亭一人。

    因要避凡人耳目，即便邢泽可以直接施法召术，也要安排些布置来掩饰。这也是昨日与阿璇商讨时，她提出的“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