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似故人来
玉帝素来大手笔,这次的花神宴更因为有虚清天的稀客要来,更是临时加大了排场。
阿璇坐的是靠近梁柱的席位,她故意找个僻静的地方,因为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反正于她而言,只是来凑数与蹭饭的,对于那些宴席之后的赏赐,和开宴之前的交际,她觉得,不如多喝几杯白得的玉露来的痛快。
此时,菡萏仙子一舞方毕,那“稀客”才姗姗来迟。
刑泽来前已换了方才的那套素服,这次他头戴玉冠,着青色锦衣,用的是泼墨翠竹的花样,白色束腰上则以淡金色云纹层叠密绣,腰坠一半金穗玉玦。
他面容俊逸,行动间另有隽雅之气,这副文弱书生的打扮硬是被他穿出高贵之气,难得难得。
阿璇咂吧着嘴默默感慨,却无端想起记忆中某人的气质神采,也与眼前这人相似。
心池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细密的失落荡开一层层涟漪。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那段短暂过往,很多事虽然随着几千年过去而被淡忘,但仍会在某个瞬间造成呼吸凝滞一瞬。
阿璇无语,即便过了上千年,那个人还是能这般调动自己的情绪。
也因这思路的片刻打岔,她忘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邢泽常居在虚清天中,鲜少外出走动交际,这次既因花神宴下界,也是做了长住的打算。玉帝知晓后很是高兴,连忙派仙娥整理出来临近他居所的的邀华殿。
算起来,邢泽该管玉帝唤一句师叔,因师尊霖微上神与玉帝互称兄弟,又在几十万年前同往昆仑求师,感情深厚非常。只是后来各掌一方安宁,轻易不可越界,走动得也便少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玉帝对邢泽的喜爱,总是邀他或叙旧、或对弈、或论法。因着这种种缘故,邢泽上神一时间成了灵霄天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许多女仙的梦中人。
得赖于这些关于邢泽的八卦事迹,阿璇也知晓了以往只耳闻过的虚清天种种,诸如邢泽其人,诸如丞蔚上神,诸如仙魔大战……
诸如,她后知后觉出,嘴上不把门,天道不饶人。
邢泽此刻已经知晓,那日在云河畔遇见的紫衣仙子,是月季花神,名作阿璇。
月季花,邢泽淡淡一笑,倒是很像她,娇艳又明媚,不似其他花朵一般,终归或大俗或大雅,少了趣味。
“上神又在自言自笑了。”跟随邢泽从虚清天来的小仙侍赤翎打外头端了壶玉露进来,见此无奈提醒。
赤翎本形是一只朱雀,修炼上万年才得化形,因邢泽有一次游历时,正遇上他被几名大妖欺凌,欲剖丹分食。邢泽见他本为神鸟,与虚清算得上有些缘法,便出手相救,后将其带入虚清天中。
不过他本不属于此,要在虚清天生存修炼,其中艰难周折,却是一言难尽。
邢泽斜乜他一眼,话中戏谑意味满满:“哦?竟敢打趣本君,看来是毛又痒了。”
赤翎与他很是相熟,又相处了几万年,早就不怕邢泽这副淡然自威的架势,但若论拔毛……邢泽还真的是没少打着更好修炼的名义付出实践。
“您还说呢,您自来了天庭,这几天好像越来越恍惚,倒像人间那些思春的小姑娘一般。”赤翎撇了撇嘴,给邢泽倒下一杯玉露。
邢泽接过他递来的琉璃杯,笑叹:“越来越没个正形。”
说罢执杯一饮而尽,拂袖起身往外走去,只留赤翎在身后大叫:“这玉露您不喝了,我好不容易讨来的呢!”
邢泽头也不回:“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