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廉价的医生，昂贵的医术
“八号医馆的规矩，你是清楚的。”
洛小川继续凝视着窗外，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那是当然。”
顾千屿激动地说道：“不过，你相信我，这个人我们一定用得着。”
洛小川这才转过头来，缓缓说道：“说说看。”
“他叫苏浩然，是东州豪门苏家的家主。”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钱？”
洛小川不耐烦地驳问了一句。
此刻他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顾千屿还拿这种事来烦他。
苏家家主又怎么样？生死与他何干？
“当然不是。”
顾千屿继续说道：“苏家是以科技研究兴家的。据我所知，苏浩然手中有光子芯片原型。如果我们能拿到，对我们的事情应该会有帮助。”
洛小川犹豫了片刻，站起来，说道：“去看看。”
他虽然不知道光子芯片是什么东西，但是能被顾千屿惦记上的一定不差。
此时的何欢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甚至在心里骂起了自己，见钱眼开，见色起意。
相比之下带着洛小川出场的顾千屿倒是一脸得意，终于轮到他露脸了。
“让开吧，你不行！”
话音刚落，只见乘务长转过身对着顾千屿三人恭恭敬敬地说道：“特使先生，如果您有办法还请您帮帮忙。我想爱德华王子会感激你们的。”
原来顾千屿之前黑进了皇家航空公司的主机将三人的信息串改成了y国王子爱德华的特使。
特使？
何欢感觉脑子都要炸了，眼前这三个明明是华夏人，怎么可能是y国的特使呢？
还有他说谁不行呢？
男人怎么说不行呢？
你才不行，你们全家都不行。
何欢默默在心里画着圈咒骂着眼前抢了自己风头的三个人。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场没有任何仪器设备，让他有一种用力无处使的感觉。
“哟！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呢？赶紧给高人腾个地。”
冷嘲热讽完，顾千屿连忙转头温柔地安慰起苏诺来。
“苏姑娘别担心，我兄弟一定能治好你父亲。”
何欢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一个甩锅的好主意。
眼见苏浩然情况越来越严重，非常大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目前的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有人想接盘，他又何乐而不为，正好把麻烦推得一干二净。
“好，让你们来。不过，事先说好，现在人还好好的，要是一会儿你们把人治死了，那就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如此不负责的话一说出来，整个头等舱一片哗然，之前何欢危难之际仗义出手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
“你怎么能这样？”
“太不负责了吧。”
“明明是他把人治成这样的，现在说不管就不管了，太没有医德了。”
纵使千夫所指，何欢欣然接受，心里暗骂道：“你们懂个屁。”
至少他把人交出去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这就够了。
“一个被皇家医学中心开除的人也只配说这样的话，滚！”
顾千屿这下算是把何欢的底裤都扒下来了。
刚刚一会儿的功夫，顾千屿就黑进了何欢的手机，将他的底细查个底朝天。
何欢很惊讶，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他确实是因为自大犯了错被人开除了，但是因为医学中心不想把事情闹大，所有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哇哇哇”
“我就说这种人怎么能进我们皇家医学研究中心呢。”
许久之后，何欢才恼羞成怒，怒指着顾千屿：“诽谤！我要告你诽谤！”
顾千屿懒得理他，一把将他推开，眯着眼睛在苏诺的身上扫来扫去，媚笑道：“苏姑娘，要不要帮忙啊。”
苏诺也不喜欢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相比之下，她倒是比较愿意相信顾千屿身后的洛小川。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自己父亲身上，一点余光都没有。
“他快死了，但是我能救他。”
通过观察，洛小川得出结论，缓缓说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洛小川丝毫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
这番表现立刻引起周围人的质疑。
“这人怎么这样啊，人都快死了，还在等什么？”
“救人如救火，不管怎么样应该先救人啊。”
“看来也是个趁火打劫的人。”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了，五美四德都丢哪去了。”
苏诺知道对方是等自己开条件，对洛小川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态度恭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不就是要钱吗。
给就完了。
“我不要钱。”
洛小川目光始终盯着苏浩然，仿佛他不是在跟苏诺说话，而是在跟苏浩然说。
苏诺脸色一下子变了。
要钱，好说。不管十万，百万，哪怕是一千万，只要能买回一条命，苏家也给的起。
但是，不要钱，就麻烦了。
难道他想要人？
这个人的胃口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苏诺的脸气得煞白煞白。
“苏姑娘放心，我这兄弟也不要人，他不好这一口。”
似乎看穿了苏诺的想法，顾千屿打趣道。
“这位先生，我父亲命悬一线，医者父母心，请你救救我父亲，还希望先生能体谅做我这个做女儿的，事后苏诺必有重谢。”
苏诺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极力摆出恳请的姿态，说道。
洛小川招了招手，示意苏诺靠近一些。
苏诺走近之后，洛小川低声耳语道：“你们苏家的光子芯片的原型，我要了。”
闻言，苏诺先是一愣，随后怒目圆睁瞪着洛小川，一腔怒火滔天。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洛小川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我诚心诚意恳请你帮忙，你竟如此强人所难？”
苏诺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想过哪怕洛小川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为了救父亲，她也能忍辱答应，就当被鬼压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洛小川一开口竟然是索要光子芯片。
这可是苏家在y国设立的实验室刚刚才研究出来的绝密成果。
此趟她们父女二人就是为了将光子芯片原型带回国。
如此一来，华夏的科技企业觉得能一举打破m国的芯片封锁。
“强人所难？并没有。我提出条件，选择权在于你，没有人逼你。”
洛小川自始至终语气语调都不曾有一丝变化。
“无耻！太无耻了！”
“姑娘，别相信他，我看这人就是个骗子。”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这是犯了众怒，千夫所指。
不过洛小川丝毫不在意。
“真的不能商量吗？”
苏诺还想挣扎一下，毕竟光子芯片原型事关重大。
“不能。”
洛小川果断拒绝道。
“好。你出手救人之后，东西马上给你。”
虽然不甘心，但是苏诺清楚自己没得选，但愿日后父亲会谅解自己。
“银针。”
得到苏诺的承诺，洛小川立马对拿急救箱的空姐说道。
“切！还是个中医。”
何欢不合时宜地鄙视了一声，继续说道：“谁会在急救箱里放银针啊，有病吧！”
他从未见过国内哪个急救箱里有过中医银针。
话音未落，空姐从箱子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银针，打开之后递了过去。
一旁的乘务长立马解释道：“几个月前，爱德华王子要求皇家航空公司所有航空器的急救箱里必须配备银针。”
“傻逼！”
顾千屿的骂声，清晰可闻，掷地有声。
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洛小川身上，所有人都很好奇，一向被认为是慢郎中的中医到底怎么样救活一个快要死的人。
或许这些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想的不是能不能救活，而是怎么样救活。
这或许就是华夏人潜藏在血脉之中的文化自信。
很快，洛小川在苏浩然两侧的手厥阴心包经，一共十八个穴位上落了针。
落针平缓，没有丝毫哗众取宠的炫技。
虽然围观的人看不懂，但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洛小川落下的每一针都苍劲有力，就是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此时的苏浩然明显好转了许多，整个人慢慢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缓慢悠长，额头上的汗也止住了。
“真的有效！”
“说不定真能治好！”
“中医真是太神奇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风向总是那么容易善变。
“消毒。50毫升注射器。”
负责配合的空姐不愧是受过训练，递的东西丝毫不差。
眼见洛小川解开苏浩然的衣服，消毒的是剑突下的位置，何欢立马明白他的目的，忍不住说道：“你疯了吗？”
接着又对着苏诺解释道：“苏小姐，你一定要让他停下来。这里是万米高空，没有任何辅助设备不说，万一飞机颠簸一下，绝对有可能刺破心脏，令尊会死的。”
话音刚落，飞机果然一阵颠簸。
吓得围观的人立马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洛小川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针头缓缓从皮下往心脏方向刺了进去。
“苏小姐，必须阻止他！他这是在杀人！”
何欢大声喊道。
突然一只手掌从天而降，啪一声，何欢只觉自己双眼冒金星。
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再吵吵，把你从飞机上丢下去。”
辰一甩了甩手，继续说道：“小川哥哥说过他治病的时候要安静，不许打扰！”
苏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犹豫之际，只见洛小川手中的注射器已经缓缓抽出了满满一针管暗红色的液体。
再看苏浩然，呼吸变得绵长有力，面容和唇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拔出注射器，洛小川好奇举着针管对着机舱顶上的灯火，凝神观察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浸在苏浩然好转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洛小川瞳孔急剧缩小，针筒里的血性液体被放大了几十倍。
洛小川看到里面竟然有活物在游动，像是虫。
之前配合洛小川的空姐，正准备接手注射器进行进一步处理。
“别动！”
洛小川神情十分谨慎，看着急救箱里的医用酒精，说道：“把酒精递给我。”
空姐不解，但还是递了过去。
洛小川小心翼翼将注射器里的红色液体注射进医用酒精瓶里，然后震动摇晃之后，递回给空姐，吩咐道：“可以了。”
做完这一切，苏浩然渐渐醒了过来，看着洛小川低声说道：“谢谢你。”
随即机舱里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洛小川取下苏浩然身上的银针，沉声说道：“你用不着谢我，你们交出东西，我救你一命，公平。”
“给你。”
苏诺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气愤地朝着洛小川丢了过去。
顾千屿眼明手快，伸手一把拦截，顺便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道：“真香！”
“呸！下流！”
苏诺脸一红，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