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病症
方明婕口中的二师伯，指的是齐东青的二弟子，吴通。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齐东青所在的石屋走了过去。
石屋之中，齐东青坐在一张躺椅上面，轻轻地摇动着。
齐东青的呼吸有些粗喘，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在他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只火盆，盆中炭火通红。
火盆的旁边，方明远正在往里面加炭。
李泉进门，顿时引得齐东青和方明远同时看了过来。
两人看到李泉之后，都是十分惊喜。
方明远丢掉手中的火钳，连忙起身走前几步，有些激动地说道：“师父，您回来了！”
齐东青也从躺椅上面直起了身，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想要从椅子上面站起来。
但是，动作却显得有些艰难。
李泉见状，连忙上前按住了齐东青的双手，说道：“师父，您就别起来了，坐好，快快坐好！”
在见到齐东青的第一眼，李泉就看出来了，齐东青体内的修为，已经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十分微弱的法力。
这些法力，连一个最基本的小法术，都不够用来施展。
甚至，齐东青早年苦苦修炼出来的内力，也都消散一空了。
可以说，如今的齐东青，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俗老头，没有什么区别。
李泉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道：“师父，您老这身体……”
齐东青摆手笑道：“嗨，不妨事，人老了嘛，年岁大了，身体也就渐渐不中用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李泉听了这话之后，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是皱得越紧了。
因为李泉刚才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查看了一番齐东青的身体。
李泉发现，齐东青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筛子一样，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道，到处都是漏眼透洞。
齐东青虽然还可以吐纳天地灵气，但灵气炼化成法力之后，就又会从他周身的穴道之中逸散出去。
根本就存不住半点法力！
这样的症状，可不像是人老了以后，就会自然而然出现的！
别的不说，无论是习武，还是修仙，就李泉所知、所见、所闻而言，从来都是年纪越大，功力也就越深厚精纯的，很少会听说有谁年纪大了以后，一辈子苦修的功力，就会自动漏散而去的。
李泉心知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蹊跷之处，但齐东青眼下既然不肯与他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是问道：“对了，师父，我记得我不是给您留下了一些强身健骨的丹药吗？您的身体都已经这么虚弱了，怎么不服用那些丹药呢？”
齐东青道：“哎，那些丹药是你好不容易弄来的，想必定然是十分珍贵的，我这老头子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还是不要浪费你的那些丹药了！”
说了几句，齐东青就有些气喘了。
李泉直接将手一翻，倒出一粒丹药出来，道：“师父，您先把这药服下。”
齐东青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和推拒。
李泉道：“您放心，我的这些丹药，都来得十分容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您不必为我节省这些丹药，只管放心服用便是。”
听到李泉如此说了，齐东青这才捏起李泉手心的丹药，张口仰头服下。
过了一会儿，齐东青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只不过，看起来又有些困倦。
李泉知道，这是齐东青身体亏空的体现，便让齐东青安心睡觉。
看着齐东青入睡以后，李泉让方明婕留下看顾，对方明远使了个眼色，两人 走了出去。
稍稍远离了石屋之后，李泉出言道：“说吧！刚才我就看到，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方明远道：“是，师父。其实您留下来的那些丹药，师公他老人家，也是有服用过的。只不过……”
李泉问道：“只不过什么？”
方明远道：“只不过，师公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漏风透气的筛子，药性发挥之后，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会被师公的身体吸收掉，其余的绝大部分，都从他老人家的身体里面漏出来了。”
李泉微微点了点头，道：“嗯，这一点，我也已经猜到了。刚才我给他老人家服下的丹药，也有很多药性溢散了出来。”
然后又问：“你师公究竟是怎么变成这般模样的？”
方明远有些为难地挠头：“这……我也不知道……”
李泉又问：“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症状的？”
方明远道：“一年多以前！”
李泉道：“一年多以前？你确定？”
方明远重重点头：“嗯，我确定，就是一年多以前！具体的日子我是记不太清楚了，但大致的时间，是不会错的。”
李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问：“在你师父得这病的时候，是已经来到了这里呢，还是还在东山城的武馆里？”
方明远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在武馆的时候！当时师公他老人家要不是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弱的话，只怕根本就不会离开东山城，说不定现在我们还都在武馆里呢！”
李泉放开灵识，在整个地下洞厅扫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吴通和田成济的身影，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二师伯和田道友呢？我看这里的阵法，应该就是出自田道友的手笔，怎么没有见到他？”
方明远道：“二师伯和田叔出去往东山城去了。”
李泉顿时微微变色：“什么？他们去东山城做什么？”
他可是刚刚从东山城的方向过来，东山城的惨景，还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徘徊。
心里面就有些担心，暗自想道：“希望我收殓的那些尸骨里面，不会有他们两个吧……”
当时要收殓的尸骨实在是太多了，李泉到后来也就没有太过注意去分辨尸骨原来活着时的身份了。
方明远当然是有些不理解，自家师父为什么听到这话之后，就会脸色随之起了变化。
但他还是回答说道：“二师伯和田叔去东山城，是为了寻找一味药材的。”
“药材？”李泉追问了一句，“什么药材？”
方明远点头道：“听说有一种名叫‘补漏’的灵药，应该可以缓解师公身体的症状。这次二师伯听说东山城里可能会有一株生长了数百年的补漏即将被人卖出的消息，于是就和田叔一起过去了，打算将那灵药买下来。”
说着，还取出了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株形貌古怪的草药图形。
李泉看了一眼，将草药的模样记下，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方明远道：“走了大概有三四个时辰了，怎么了？”
李泉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寻他们回来！”
说着，就要离开。
方明远虽然听得有些不解，但也还是应了下来：“是，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