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药
薛元青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
李泉道：“你若不吃，我便砍下你的一条胳膊。”
薛元青闻言，竟是立刻说道：“那你还是砍下我一条胳膊吧！”
李泉见此，目光一凝：“嗯？你宁愿被我砍掉胳膊，也不肯服此丹药，莫非此丹果然有问题？”
薛元青叫屈道：“天地良心！这丹药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服下它之后，实在是太疼了！相比之下，我宁愿承受断臂之痛，也绝不愿意再尝这种痛苦了！”
李泉道：“那我不砍你的胳膊，你若不服丹药，我砍你的脑袋！”
薛元青悲愤叫道：“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吃这丹药？”
李泉说道：“我怕你给我的是毒药，当然要让你先试一遍了。”
邱玉山这时又出言道：“李泉，你若一定要找人试药的话，就让我来吧！”
说着，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薛元青见状，大喜道：“对对对，邱统领可以代我服下此药的！”
李泉在听到邱玉山的话之后，却是说道：“你想从我这里占得便宜？”
邱玉山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泉道：“你刚才难道没有听你家世子说吗？这可是能够淬炼根骨的丹药！服用之后，是有机率生出灵根，从此踏上修仙路的！如此珍贵的丹药，你张口就想要服用？”
邱玉山道：“你……你说的这些，我从未想过！我只是不愿意看你再折磨世子，情愿代替世子受罪而已！”
李泉摇头说道：“随便你怎么说，你心中怎么想也与我没有关系！你想吃这丹药，我却不能就这么给你！万一这丹药真的能吃死人，你死了不打紧，师父却难免要因此而怪罪于我！我可不愿承担这害死同门的名头！”
邱玉山昂然说道：“此事是我自愿所为，与你无关！就算我因此而死了，也决不会怪罪于你！”
李泉说道：“你想服这丹药，须得师父他老人家同意才行！”
邱玉山当即转头向齐东青道：“师父，还请您老人家准许此事！我若因服食此丹而死，也请您决不要怪罪到李泉身上，全是弟子自愿所为！”
齐东青又是叹了一口气：“唉！你……你随意吧！”
邱玉山闻言，跪在地上，向齐东青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薛元青的身边，伸手去拿那粒丹药。
正在此时，邱玉山手下的那名小将却是说道：“统领！试药之事，不如还是由属下代劳吧！”
其余兵卒也纷纷说道：“还是我来替统领试服此药吧！”
邱玉山十分感动，大声说道：“诸位兄弟，此事我意已决，都莫要争了！”
说罢，拿起药丸，仰头服下。
薛元青见状，连忙后退了数步。
李泉将其拦下，问：“你躲什么？”
薛元青道：“你不知道，等下邱统领会痛得忍不住发狂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邱玉山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嘶嚎之声。
那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粗喘之声，犹豫如野兽，半点也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只见邱玉山身上的皮肤之下，不停地抖动着，仿佛皮肤之下，有什么生物在他的体内乱窜一般。
但李泉却是看得清楚，邱玉山皮肤之下的那种抖动，分明就是药力将他的骨骼震散而又重新塑接的过程！
随着邱玉山身上皮肤的不断抖动，从他的汗毛孔中，也渐渐分泌出了一些又黑又臭的细泥一般的物质。
李泉看得眼睛放光，口中自语：“淬骨丹，果然丹如其名！不但能够淬炼根骨，还能洗去人身体内的杂质！”
这个时候，邱玉山却是猛地抬起了头，双眼变得一片通红。
李泉与之对视，发现邱玉山的眼中，竟然充满了疯狂之色，没有半点理智的模样。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抓住薛元青道：“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薛元青怯声道：“这……这也是淬骨丹的药效之一！据说炼制淬骨丹的其中一味主药材，就是妖兽的血液。
那些妖兽生性狂暴，少有理智可言。
因此服下这淬骨丹之后，就很有可能会被妖兽血液里所携带疯狂所侵染……”
李泉面色变得阴沉，说道：“也就是说，这淬骨丹还能使人发疯？”
薛元青见李泉变了脸色，心中越发害怕，连忙说道：“这不打紧的，发疯也只是这一阵而已。等到药效过了以后，就会重新恢复的！
当年我服下一颗淬骨丹的时候，也曾经发疯失去过一段时间的理智，还生生咬死了两个丫鬟，生吃了其中一个人的一条大腿呢！
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李泉眼中迸出杀意：“你还吃过人？”
薛元青急忙解释说道：“那是我无意识中干的事，是被丹药里面的妖兽血液影响了的，并不是我想要吃的！我事后可是吐了三天三夜呢！”
李泉听了，冷哼一声，没再多问。
若不是怕惹来薛元青身后的修仙者，依着李泉的本意，是决不可能留薛元青这样的人活命的。
正在这时，邱玉山那通红的眼睛盯着李泉看了片刻，忽然身形一纵，朝着李泉猛扑过来。
李泉讶然，当即将薛元青丢到一边，自己迎了上去，一拳打出。
邱玉山正想对着李泉扑咬，还没有靠近，就被这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只见邱玉山飞跌出去之后，四腿着地，仿佛一头野兽，看着李泉，口中发出了充满威胁之意的嘶叫之声。
李泉没有在意邱玉山的嘶叫，反倒是微微有些惊讶邱玉山此时身体的强度。
经过刚才那一拳的接触，李泉明显察觉到，邱玉山的身体强度，比服用淬骨丹之前，强出了不少！
但是，此时的邱玉山被妖兽血液所影响，变成了只懂得利用兽类的扑、抓、撕、咬等攻击手段，原本学会的黑龙拳法，却是半点都不知道施展。
如此一来，实力反倒是比此前弱了许多。
李泉轻易而举就能躲过邱玉山的一次次攻击，然后将其打飞出去。
不远处的齐东青见到邱玉山反反复复被李泉打飞，一时也有些担心，忍不住出言说道：“泉儿，你出手轻着点……”
李泉笑道：“师父放心便是，不会要他性命的！”
齐东青道：“那……也别太伤着他了……”
李泉应道：“明白！最多不过是让他受些皮外伤而已！”
齐东青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好就好……”
如此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邱玉山已经无力地趴伏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连出声嘶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邱玉山的身上，果然布满了各种皮外伤痕，不曾受到半点内伤。
这个时候，邱玉山眼中的疯狂之色，也已经渐渐褪了下去，眼神之中，重新恢复了清明。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邱玉山似乎才恢复了一些，身上皮肤的那种特殊的抖动，也已经停止了下来。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声音嘶哑地道：“水……我要喝……水……”
邱玉山的那些手下们，连忙取了水来，送到邱玉山的嘴边。
邱玉山“咕咚咕咚”直将一整囊的水都喝了个干净，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来。
他手下的那名小将关切地问道：“统领，您感觉怎么样？”
邱玉山有气无力地说道：“感觉……全身都使不出半点力气……”
那小将道：“那您有没有感觉哪里疼痛或者难受？”
邱玉山微微摇头：“没有……”
薛元青也忍不住出言问道：“那……你眼中有没有看到一些特别的色彩？比如说，空气中可能会飘浮着一丝丝、一缕缕带着不同颜色的气体？”
邱玉山躺在地上，看着空中，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种很细、很淡的黄褐色的气体……”
薛元青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羡慕的神色：“那……那是灵气！你能看见灵气，说明你有灵根了！”
李泉抬头朝邱玉山看着的方向望去，仔细端看了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黄褐色的气体。
心中不由得暗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不是说明，我没有灵根？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我所不知道的原因？”
没等李泉继续想下去，薛元青的下一句话，就为李泉的疑问作出了解答。
薛元青对邱玉山说道：“我母后跟我说过，如果在服用了淬骨丹之后，能够看到空气中飘流着不一样颜色的气体，就说明是拥有灵根了！
只不过，这种能够看见灵气的状态，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等到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以后，也就再也不能看见灵气了。
除非，以后你修练了仙家的功法，体内有了法力，才能随时随地察看周围灵气的状态！”
邱玉山感激地道：“原来如此，多谢世子为卑职解惑！”
薛元青没在意邱玉山的道谢，而是羡慕地看着他，说道：“你的运气真好，只服用了一颗淬骨丹，就生出了灵根！
有很多人，服用了好多的淬骨丹，人都疼得彻底疯了，也没能拥有灵根呢！
等我回去以后，将这件事情告知母后，让她通知我外公，你以后说不定就能跟随我外公学习仙法了呢！”
邱玉山忙勉力起身，施礼说道：“多谢世子殿下厚爱！卑职不敢奢求太多，只愿殿下能够安然无恙便好！”
薛元青闻听此言，才想起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眼巴巴地看向李泉，胆怯怯地问道：“你眼下已经证明了我给你的淬骨丹是真的，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李泉微笑说道：“那是自然！”
薛元青听得大喜，急忙就朝周平远那边奔去。
李泉出言道：“等等！”
薛元青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但也依旧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规规矩矩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泉问道：“你的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
薛元青哭丧着一张脸道：“我身上再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了！你若不信，那便把我杀了吧！”
李泉笑道：“这是什么话？我说放过你，那自然是要放过你的，杀你作甚？你既然真的没好东西了，那便请回吧！”
薛元青如蒙大赦，急忙奔逃远去。
李泉抬步，来到齐东青面前，说道：“师父，如今咱们既然已经与邱统领见了面，也算是完成了当初来嘉林城的目标了。
他手下有这二十多号好手，无论到什么地方，想必自保也是足够的。
您老跟他在一起，安全上也能有一定的保障。
弟子与他不和，这便打算另寻出路，特来向您告辞一声！”
齐东青一怔，道：“你这是要离开？你独自一人能去哪儿？”
李泉笑道：“弟子跟您老学了一身本领，虽不算多强，但也不算太弱，只要不去招惹那些强大的存在，哪儿去不得？”
齐东青道：“你大师兄他……其实跟你之间，只是一些误会而已，不如由为师出面，与你二人说和一番，你们就此重归于好，你也可以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好有个照应，总好过独身一人闯荡。”
李泉摇头说道：“不必了，师父。我与邱统领早就说得清楚了，我与他之间，已不再是师兄弟关系。我与他脾性不合，也不需要与他和好，即便是师父您今日说和，说不定明日我与他又会再起争执，还不如见不见为净的好！”
齐东青叹了口气，道：“那……你要去哪？”
李泉说道：“暂时还不知道。”
齐东青道：“那以后……为师还能再见到你吗？”
李泉笑道：“想必是能的吧！弟子还要替您老打败白虎武馆呢！”
齐东青眼中浮现出了泪花，笑着应和道：“那好，为师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