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满
“钱主任，不好啦，那些人又在闹了。”谢三音气喘吁吁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朝钱常来抱怨道。
听完谢三音的汇报，钱常来慢条斯理得将交叉搁在桌上的双腿放下来，一手轻抚着光滑的红酒瓶，一手把玩着一只高脚玻璃杯，他举起杯子，与视线齐平，欣赏着如紫色绸缎般柔软的液体。用余光瞥了谢三音一眼“三音啊，你大小也是个保安队长了，手下管着10来号人，怎么还这么浮躁。”
说完钱常来把红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 轻呷了一口，却并没有咽入喉咙，而是将酒含在口中，让酒液在口腔中流动，让红酒充分裹挟着全部味蕾。少顷，他才把酒咽入喉中。
谢三音盯着桌上吃剩的半个烧鸡，咽了咽口水，向钱常来继续汇报，“他们说每餐就一个馒头，根本吃不饱，都嚷嚷着要加量。”
“那个带头闹事的郝急不是出去找救援了吗？怎么还有人闹事？”钱常来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杯中的红酒晃荡着溅落在桌上。
谢三音一脸可惜得看着溅落在桌上的红酒，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你那些保安呢，都是吃干饭的？有人闹事还不压下来，这有些人啊，就是贱骨头，吃了馒头还想吃包子，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我钱常来坚守着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本心，赊账供他们吃，赊账供他们喝，他们早就饿死了。”钱常来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上的酒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是、是、是，主任您说得对，那帮人就是得寸进尺，我等下就叫几个兄弟把领头的揪出来饿他几天。”说着谢三音就推门准备出门。
“等一下！三音啊，这几天辛苦你们了，现在情况紧急，僧多粥少，看兄弟们每餐就吃两个馒头，我也很痛心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便将桌上吃剩下的半个烧鸡朝前推了推，“这个烧鸡你拿出去犒劳下兄弟们。”
听到有烧鸡吃，谢三音忙不迭得走上前，捧起烧鸡对着钱常来弯腰道谢，“谢谢主任，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还有，那几个闹事的就先别揪了，我们要以德服人。算算时间，那个郝急如果能回来的话，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如果他真的带着救援队回来，那影响也不好，我等下去安抚他们。”
谢三音手里捧着烧鸡，闻着烧鸡的香味，早已垂涎欲滴，哪还有心思听钱常来的说教，只是不住得点头应允，一心只想赶快出门吃烧鸡。
“钱主任，您真是太高明了，我这就带着兄弟去稳住他们。”说完便一溜烟地小跑走出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没几步，谢三音就一把扯出剩下的那个鸡腿，张口就咬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以德服人个屁！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几个啃馒头，要不是我们，你钱常来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钱常来用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又胡乱得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一路小跑着冲到服务区大厅。
大厅内，几个保安正在分发馒头和粥。几个老人和带着孩子的男女，正有序得排队领饭。
在队伍的旁边，几个青年男子则聚在一起，吵嚷着要加餐。几人见钱常来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忙迎上去向他抱怨。
“钱主任，这一餐就一个馒头，怎么吃得饱，还有这粥，稀得跟淘米水一样，这咋吃啊！”
“是啊，没等救援队来，我们就饿死了。”
“这服务区不是有很多吃的吗？我们要吃肉！”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得抱怨，钱主任一边用手擦汗，一边不住得点头。“大家听我说！，你们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但现在是特殊时期，食物非常紧张，我们这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服务区就这点粮食，你今天吃两个、三个，那明天怎么办？是你去外面找吃的？还是你去外面找吃的？”说着便指了指闹事的几个人。
“不只是你们几个在吃馒头，我和这些保安师傅，谁不是在吃馒头！我们这里不搞特殊待遇，一视同仁。我钱常来因为有低血糖，所以有时候保安师傅体谅我，会给我多塞一个馒头，今天，我向大家保证，我以后一餐也只吃一个馒头！。”
听了钱常来的一番慷慨陈词，谢三音暗挤了几滴眼泪，拉着钱常来的手哽咽地说道，“钱主任，您身体本来就不好，您要是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听了两个人的这番说词，几个闹事的也静了下来。
“那肉呢？之前这里不是有熟食区吗？这两天怎么连个荤的都没看到。”一个体态偏胖的男子心有不甘，忍不住抱怨道，想来在危机来临之前也是一个无肉不欢的吃货。
“对，这里的确是有熟食，但是我一直都储存在冰箱里，一点都不舍得吃啊！”说着钱常来用手擦了擦眼泪，“我为什么不分给大家？总共就这么点肉，我要是分给大家了，等救援队来了，他们吃什么？”
“他们冒死来救我们，你忍心自己吃肉，让他们吃馒头吗？”钱常来抓起那个偏胖男子的手，盯着他的双眼，紧握着问道“你忍心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踉跄着走上前，将自己的馒头分了两半，将其中一半塞给偏胖男子的手中，“孩子，我老了，吃不了这么多，你还年轻，多吃点。钱主任是好人啊，没有他我们早就饿死了！”
“那好吧！”偏胖男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低着头走跟到了队伍后列。
其他示威的人见状，也都噤声跟在了后面。
眼见事态已经平息，钱常来暗舒了一口气，“大家的难处，其实我都知道。郝急为了大家昨天冒死跑出去找救援，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能已经遇害了”
钱常来好似哀悼一般静默了1分钟，又谈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知道，目前粮食已经不多了，这样吧，如果郝急晚上还没回来，我们就组织去外面的仓库找食物，解决我们的粮食危急。到时候大家都吃顿好的，都放开肚子吃，大家说好不好？”
听到终于能吃顿饱饭，几个壮汉纷纷拍手叫好，喜笑颜开，好似马上就能开怀畅饮，吃饱喝足一般。
看到钱常来转身回办公室，谢三音快步追上前去，“钱主任，您真是高啊。”说着就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叹。“可是晚上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出去个屁！让那几个闹事的自己出去，如果成功了，我们还能多一点食物，如果失败了，少几个光吃白饭不干活的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