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杀生双宿

    “难道真的出事了？”钟离白衡额冒冷汗，四周寂静无声，仿佛下一秒他动身就会被人盯上，旋即出手斩灭。

    心中的恐惧远大于现境，耳边隐约有风声传来，听起来毫无旋律可言，但细细感受又非同寻常，自身心绪所受影响颇多，仿若周遭无数闲言碎语，恶语伤人，旁观之时不觉厉害，只有亲自体会方知险恶心寒。

    他确信当下必须先找到同伴，二人不可分割，否则他们用来对付仙家巡游的方式，便会被敌人以牙还牙。他掏出枫袖幻法，藏匿身形，同时阻挡一部分风声围绕，并且动用昆山功法感受莫问所在之处。片刻后，昆山功法传来熟悉的大地气息，莫问的身形在云层之中显露。

    此刻的莫问浑身上下披着一层厚实的铠甲，乱石盘旋飞舞，宛若一条绵延不绝的河流，黄沙夹杂在其中，碎金点缀，莫问双目泛着鎏金色，风声汇聚成音符，透过那层绚烂的阻隔，直奔心中臆想。

    那一幅彩曜笔墨描绘的画卷，芙蓉颜色轻轻躺卧在沙石夹缝之中，双手交互贴于双肩，美眸闭合，诡谲又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昆山世代流传，此妖女为祸根，众弟子须断情绝爱，终生不可嫁娶。

    切记！切记！

    祖师爷的劫难摆在眼前，宗规森严，不可轻视。

    太苍地藏设封的仙阵共有十三，莫问闯到第六阵，与守阵大地精灵纠缠，二者修为不分伯仲。仙阵中大地气息浓郁，十分有利于修行，莫问乃后生佼佼，日夜修行于其中，与大地精灵纠缠有十年。

    每每打成平手，莫问就回到那墓道画卷之前，盯着那不论眼观几次都令人心动的绝美容颜，心生荡漾。

    从前他为宗规为宗门而修炼，不知从何起他想登顶祖师之境，去探一探先人的过往，那段尘封的历史爱恨情怨，或许有朝一日他能找到画中人，亲口问一问人妖爱恋，为何背叛？因何中计？与修炼大道相比，情爱有何能耐？

    “能够令祖师那等天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宗门却不准许我们窥探其中奥妙，这究竟是对，亦或是错？”

    他带着疑惑与大地精灵争斗，难有精进，反倒是大地精灵修成人形，只可惜日日夜夜被束缚在仙阵之中，他看不到外界的世界，只能够依靠询问来战者修习它未曾面世的人间。

    莫问是最好的人选。但他不爱言语，找来了无数书籍玉简，供给大地精灵，后者为了讨莫问欢心，想要知道更多外界的事情，故意变成女子样貌，每天都不同，莫问虽有疑虑，却严守宗规，不曾尝禁果。

    二人每天打斗，吵吵闹闹，大地精灵乐此不疲，莫问想要动手毁掉自身听觉，日久天长，前者情根深种，后者习以为常，宗门人人望见皆要调侃两句，竟成了茶余饭后修炼闲话。而江山代有人才出，又有人挑战六阵功成，终尾只以为大地精灵不过仙阵造物，没有留手。

    众人将此事告知正在画像前自省的莫问，他猛然惊觉，赶去见了大地精灵最后一面。

    “我日日变成不同的模样，你都嫌我烦，不曾正眼瞧我。你如今终于肯愿意好好看我，想来今日之样貌，方得你心。”

    她化作石像，再也没了生机，不吵也不闹，容貌再也不曾改变。

    他藏于宗门多年，除却任务外出，少谙世事，看着大地精灵一点一点变成石像时候，心脏犹如昆山碎玉凌绝顶。

    宗门众人一时间没了话，都道当初是寻常，一朝覆灭，满盘不剩，所有人都想要拼命修炼，攻破仙阵封锁，夺取先祖密藏，那个时候却数夜静谧，几天难见人迹踪影。

    修为勘破，莫问从此修为猛进。现今钟离白衡眼中的莫问，是和大地精灵缠斗的莫问。

    其实他早就可以攻破六阵。

    “昆山碎玉功！”钟离白衡于偏处引爆昆山碎玉功，熟悉的动静和气息令莫问恢复神智，周围碎石陨落，双目如常。

    二人立时警戒，然而许久未见有敌来袭，风声越来越近，他们已然感应到宫车所在之处。

    “方才那是风声致幻？多亏钟离兄出手相救。”莫问不知其心中所想竟被他用沙石勾勒出，钟离白衡看得一清二楚，约莫猜得中个七七八八，但也不好明说。

    “莫堂主不必客气。不知莫堂主可有修习过灵纹或是符师一道？我们接连深陷幻觉之中，想来拓跋少宗主他们也不可避免。只是不知为何，我们造出此等动静，仙家巡游竟未出手？”

    “呃，钟离兄，许是仙家巡游不明我等此行目的？或是我们猜测有误？”

    “事实为何，我们上去探查一番便知。无论如何，南境之乱，仙家巡游不动用力量出手相助，早有猫腻，已失了人心。”

    二人朝着宫车所在直奔而去，化作流光划过长空，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隐藏，刚刚闹出那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