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察觉
哪怕是现在的严氏也承受不住这种叠加恐怖袭击，只是一个呼吸，
她整个人一瞬间就被融化了。
但很快不远处，一个严氏却又凭空走了出来。
她面容已经恢复成起初的样子，只是浑身上下都是鬼刺青的痕迹，无数个红色灯笼刺青将她包裹着，
手持着一个鬼灯笼静静伫立。
鬼灯笼烛焰颜色深沉，带着一丝轻微绿意。
就在她显现出来的同时，
庞大数量的鬼灯笼凭空消失不见，
巷子内只留下油滑污腻的层层油脂，和火焰掠过的一道道痕迹。
黑暗重新席卷了整片大地。
任立站在漆黑的院内，
墨黑眼珠透过墙壁直视着某处方位，他手上的鬼灯笼赫然已经无影无踪。
踏踏踏。
一抹淡淡绿光洒进了院子内，照在任立煞白的脸上，
严氏步履缓慢走进了院内，盯着僵立的任立看了好一会。
好似想要将他整个轮廓印在内心深处。
她手中的鬼灯笼微微摇曳，
原本正常的面容渐渐被虬结青筋所缠绕，
严氏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此刻的意识已经被鬼灯笼快要侵蚀完全了，
人能承载鬼，拥有鬼的部分灵异，
但是强大力量的得来总是有着反噬的，
鬼同样也在逆转过来侵蚀人的意识，驾驭人的躯体，
但人的意识真实存在尚可存活，但意识被侵蚀腐害后呢，
她还是她么，
严氏不清楚结果是什么，
但她也不想再了解了，
她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疲惫。
“家人皆离我而去，纵存我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她面前似乎浮现出来了立哥儿沉默坚定的眼神和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
哪怕再家里老头子离世之后，两个孩子也是非常懂事，给她生活带来莫大的宽慰。
“可惜，你，不是人。”
“更加不是，我的立哥儿。”
严氏身处这个状态，清醒之下，已经看出了任立一些本质，
但她并没有解救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儿子仅仅只是个空壳罢了，真正的立哥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死去了。
她直视眼前人影，青筋盘绕的面容上终于浮出一抹僵硬微笑。
“就让，娘来帮你解脱。”
黑暗中，
没有时间空间概念，
任立漂泊的意识不知道流浪了多久。
他使劲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却好像黏住一样。
一个粗糙略带温热大手抚上了他的面颊，然后轻微揉了揉眼皮子上方。
“立哥儿，不怕，娘在这里。”
声音熟悉温暖，他不禁将脸颊方向更紧密地与手掌相贴。
直到某一个瞬间，一堆画面宛如泄堤洪流一般轰得一下涌入了脑海。
一幕幕、一场场在他脑海如电影循环播放。
任立这才眼睛半睁半开眯着，
但他并没有其它动作，只是默默躺在床上从眼缝里观察严氏，目光有些略微复杂。
“立哥儿？你醒了。”
严氏晃了晃手。
任立嗯了一声沉默地坐起身，严氏慌张的抬手过来扶着他靠在了墙上。
他心中并不平静，
近期的记忆仍然存在，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事情有了极大变化。
上一次他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鬼皮取出也是既定事实，但事情发展往往向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变，就好像一头马车你想将它拉往正轨，
但就在你以为你循着正轨行走着时，突来的岔道又让马车轨迹发生偏转。
“也许，我开始道路本就是错误的。”
“这样，不论你如何改变，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将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想法都筛选出来，
但还是时间紧急，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他一一验证，
这次前世所有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下一次，我的这段记忆很可能就会消失，之后哪怕我还能活下来，但没有这段经历我肯定无法跳出这个鬼灯笼的循环。
“兄长，吃饭。”
石清语气带着一丝惧意。
任立接过饭碗，含了几口饭，犹如嚼蜡一般，但他还是忍住烦躁吃完了。
将碗筷递了过去，石清突然开口。
“娘，兄长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再让谢伯伯看一下。”
她目光看向严氏，眼神带着丝丝担忧。
严氏一直只是沉浸在儿子醒来的余味里，内心十分高兴，倒是没有注意什么，
听石清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了不对。
任立脸色发青，眉间好像蕴藏着阴郁黑色气息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迟暮老人味道，
眼神透着死灰色，一眼望过来陌生冷意近乎要把她冻结。
严氏心中一突。
空气中弥漫的腐烂味呛得她鼻腔一堵，
任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石清的话语点醒了他，一些模糊的细节好像断断续续链接了起来，
“遗忘，我在被潜移默化地刻意遗漏某些东西。”
“比如，气味。”
他目光带着一丝震惊，随着循环，不只是意识，我整个身体都在发生着强烈变化，
只不过，这一点，在重生后就被刻意的遗忘了，
他勐的掀开被子，将腿上缠绕的伤口布料一圈圈拆开。
严氏直视任立突然疯狂一幕一时呆住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想阻止他的动作，
但任立速度很快，他近乎于拉扯一般将所有布料拆除，只剩下腿部敷着一层黑乎乎药膏，
他抓抹了几下，药膏全部掉落下去。
任立心情渐渐冰冷下去，
药草去除后一块狰狞伤痕血淋淋显露了出来。
但他伸手按了下去，这一片伤势都好像冰块一般凝固住了，没有丝毫疼痛感。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任立继续思索，将所有线索串联到一一起。
“看来我并不只是被一只鬼盯上了，还有一个未知的鬼正在阴暗中虎视眈眈。”
他想到了一些可怕的猜测。
“但为什么之前的重生没有丝毫动作，上一次就突然暴露出来呢，是因为鬼皮么。”
自上次得到鬼皮，然后他本身就受到某种外界刺激失控了，这种失控毫无预料，并且之后的局面更是超出他的想象。
“想要破局只能从鬼皮入手，至于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