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手
他掀开帘子，率先走了出去。
任立目露思索，
他扫视了一遍屋子，目光落到老汉身上。
“那我就先出去了，您慢慢休息。”
无视老汉刺人目光，他笑了笑，礼节性打了个招呼转身出门。
任立一出去，
就看见薛二站在院子里，
脸色发白，身体哆嗦不停，冷的脚步挪来挪去。
他手掌里正托着一块叠起来的厚厚白皮，直直地朝着任立看了过来。
任立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刚要伸出手将白皮拿过来。
薛二却缩了缩手，拳头捏紧白皮垂了下去。
任立眼神一闪。
“这是，什么意思？”
咕咚一声，
明明语气异常平淡，但被任立墨黑眼神一扫，
薛二蓦然喉咙一紧
他低下头，尽量躲避任立眼神。
“阿立哥，里边那张羊皮我可以给你，
但我手里这张皮子，你还需要额外付给我五两银子。”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五两银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任立声色带着一丝愠怒。
薛二头低的更低了，也知道他的要求很过分，
黑水县许多平民家庭一年劳作，
估计挣得数量也就是这样了，这还是在内城里，
放到外城，估计好多人连银子都没摸过。
但不说薄葬、厚葬了，
给老头办一个稍微体面的殡葬，买个棺椁最低差不多就得5两左右。
想到这里，他梗起脖子直视任立。
“对，必须五两。”
他语气十分坚持，接着又说道。
“阿立哥，你既然想要这个皮子，那估计之前见过类似的东西吧。”
薛二也不是傻子，仅仅一张薄薄的毛皮裹上，
外面套一层薄衣裳，竟然基本感受不到多寒冷，
久而久之，
生活中某些时刻他也能发觉到皮子的一些神异之处，
自那之后他便口风紧闭，从来没向外人展示过。
宝物能者居之，他们一家老弱少孺，一旦被外人得知，大概率是财物两失。
“虽然不清楚阿立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相信五两银子你买到手里并不吃亏。”
他一字一句地解释。
“哦？那我想问一下，你这个白皮是如何得来的。”
任立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看来这少年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但薛二反应却很古怪，
他像回忆到什么东西一般，脸色一黯，
旋即开口道。
“是家里祖传的，逃荒带过来的，这些事情，
阿立哥，我并不太方便告诉你，
总之，只要银两到我的手里，这个东西马上给你。”
“可以。”
任立声音简单快速，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就开口答应下来。
薛二听到脸上瞬时一喜。
“但，”
任立盯着他补充了一句。
“但是，和粮食一样得明天早上，你也知道我们家里什么情况。”
“东西我现在就要带走，银两我必需筹集齐全，明天才能交付于你。”
“当然，在我能活着到了明天。”
他心中加了一句。
任立看着还在犹豫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都是邻居，坑谁也不能坑你。”
薛二纠结了半晌，
还是选择相信了任立，这是石立之前的风评发挥了作用。
他将手中白皮向任立递了过来。
“谢谢。”
任立笑了笑，东西到手之后就是验证试验了，
这让他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就在将鬼皮拿到手的一瞬间，突兀像针扎一样，
手心勐的被扎。
他疼痛反射之下胳膊一抬。
五指松落鬼皮，瞬时滑了下去。
“阿立哥”
薛二看着任立奇怪动作有些不解。
“没事，只是被烫到了。”
他摆了摆手，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烫到了”
薛二满脸无语，你撒谎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任立看着地面上鬼皮脸色变幻不定，
想了一下，俯身蹲下，他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挨到鬼皮边缘。
微微针刺痛感传递到神经，
“果然，不是错觉。”
有了心理准备，他蹲在鬼皮面前，整个手掌抚摸了上去，
刺痛阵阵不断刺激大脑，但完全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
任立抓起诡皮叠成一片塞到内衣和外套之间，没有直接碰触肌肤，
那种痛感立马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脸上若有所思。
“阿立哥，那你那张羊皮还需要么？”
薛二看着任立把白皮揣进胸兜，心里不觉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那是羊皮，你怎么知道的？”
任立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薛二眼神莫名，
似乎觉得他问的问题非常愚蠢。
“当然是我弄回来的的，羊都是我看着现场宰的。”
“哦？是吗。”
“肯定了，杀那个大羊老杨叔，李婶那些邻居都知道的。”
薛二刻意提了一句。
”不错，先进去看看再说。”
任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径直转身进了里屋。
薛二站在原地，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紧张，
他脚步不经意地前后挪动着。
哗。
任立拨开门帘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块白皮，比薛二身上那一片大一些。
薛二脸色终于起了细微变化。
“这个羊皮看起来不错，清儿刚好缺个棉袄，这个就拿回去给她过冬吧。”
任立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大笑道。
薛二当然知道任立口中的清儿是谁，不过重点并不在这里，
“你不会介意吧？”
任立沉声说道。
“当然不会，阿立哥你需要的话就带走吧，但是银子和粮食我明天必须拿到手。”
薛二脸色变了变，又恢复笑意。
“当然。”
任立迅速回应。
嘭嘭嘭。
两人交换眼神，同时向大门外看去。
“瞧，你的麻烦来了。”
任立嘴角含笑，目光向外看去，却带着刺人的寒意。
嘭嘭嘭！
大门被敲得吱呀作响。
“快开门。”
“天理帮收取例钱，里边人速速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踹了。”
“踹坏了可不管。”
几道道嚣张声音此起彼伏，从外面传递了进来。
薛二登时脸上挂着怒意，带着满身懑意朝大门走去。
“大周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怒气冲冲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任立侧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