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
任立踩在清水巷里，小巷子幽深细长。
鬼灯笼规律他虽然有些猜测，但细节还需要有人去验证一下。
“让清儿和严氏去？”
“她们的死亡只是暂时的，摸清鬼灯笼规律最重要。”
“相信她们俩也会愿意为我付出的。”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阴暗想法。
啪嗒啪嗒啪嗒。
任立被声音惊吵。
他动了一下远远望去。
三个陌生身影自巷口正面朝他。
缓缓而来。
他甩了甩头，心头忽然浮起一丝疑惑。
”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就好像与朋友聊天想说一个话题来着，
等待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瞬间忘记了。
任立思绪不定，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阿立，阿立。”
一道粗犷声音惊喜地呼喊了一下，扑上来猛地抱了抱他的肩膀。
任立心里一惊，手上的刀子差点直接捅上去。
“阿立，你可醒了，上次去你家严婶子说你一直昏迷不醒，
我都以为你扛不过去了呢。”
“是前身认识的人么。”
任立脑海中一转，手中提前拿着的锈铁片垂落下来。
他退后一步，视线扫了扫眼前三人。
两男一女，并非他以为的天理帮三人。
为首者是一位粗蛮汉子，裹着一身皮子，头戴草帽。
一只手抓着一个包裹，面容憨憨地望着他。
“阿立哥。”
女子面色清秀，衣衫裹住玲珑躯体，含笑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最后一人身高中等，体格宽厚，背后绑着弓箭。
也是手提着一份大大的包裹。
正目露审视地看着他。
很明显，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比严氏家强多了。
任立挤出一丝微笑。
“是呀，刚醒来，这不，家里没粮了，出去买点粮食。”
“你们这是？”
“唉，都一样，和之前一样，去城里卖东西。”
“卖东西？”
“对呀，倒也没干什么。”
吴景提起包裹炫耀似的扬了扬。
“最近山里挺热闹的，套了只白狐，扒了皮子换了些白面。”
吴红皱了皱眉，从后面戳了吴景一下。
任立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吗，也没在意什么。
“哦，那真不错。”
他点了点头，脸上适宜地露出一丝羡慕神色。
“哎，对了，你去城里有没有看见过红色的红灯笼。”
他忽然转变话题，目光游离在吴景脸上。
吴景被问得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
很快回头若无其事地看了身后男人一眼。
“有啊，红灯笼嘛，这谁没见过，过节时候不都有嘛。”
“你问这个干嘛。”
他目光微微闪烁回问道。
“啊，没事，就是前几天记得进城去看见了几个红灯笼，感觉心里有点不对劲，想和你讨论一下。”
“阿立，你”
吴景神神秘秘凑上前来刚要开口。
“小景，我们该走了，你娘该等急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止住两人的交谈。
“好吧，那我先走了，阿立，你注意身体啊。”
吴景噎住，看着已经踏出几步的男人，尴尬对着任立挠了挠头。
“再见，阿立哥。”
吴红跟在身后甜甜笑了笑。
“再见。”
任立点头示意，侧身为他们让开道路。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三人渐行渐远。
“明明知道一些信息却不愿意说出来。”
任立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
“算了，先找到天理帮那三个人，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来了。”
他抛开路上这个小插曲，转身着巷口走去。
吴勇行提着包裹沉默地跟在后面。
“气味，是气味，他和灯笼所在气味完全相同。”
猎人五感是非常灵敏的，石立身上气味和鬼灯散发出来的味道非常相似。
那股气味恰恰他非常熟悉。
经历三十多年猎人生涯，进山过程中不免沾染一些血腥。
那股垃圾都掩埋不住的臭味正是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尸臭。
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身影仍旧笔直停在原地。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过来，身影对着他远远笑了笑。
明明是和善的笑脸，却莫名刺的他浑身一寒。
“爹？”
“走，赶快走。”
他声音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拉着女儿的手快步向前小跑。
然后步子越迈越大。
直到离开这条巷子转过弯。
建筑完全挡住了远处身影，他才停了下来。
“爹，你干什么，我这都跟不上你，差点滑倒了，一句话不说。”
吴景气喘吁吁跟了上来，
拍了拍包裹上沾染的泥土，张口就抱怨。
直到瞥见老爹难看的面色，这才讪讪一笑。
“爹，我错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道歉。
小时候棒子挨多了，老子心情一差就容易条件反射。
“以后，不要和石家在接触了。”
吴行缓了缓心神，吐出了一句让他不能理解的话。
“啊，为什么啊。”
吴景急了，任立可是自己在黑水县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之前送药草到石家去。
要知道现在县城里物价上浮，草药这种东西更是消耗品，
关键时刻换粮能救一家人的命。
“就是，大哥，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吴红认同地点点头凑了上来。
“还什么换白面，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家有粮。”
“我又没说啥，再说了，阿立是我兄弟，
是我救命恩人，他又不是外人，知道了又如何。”
吴景抹不开面子，瓮声瓮气解释道。
吴红翻了翻白眼。
“行行行，他不是外人，我们是。”
“看来上一次吃的亏还没吃够。”
“你这个丫头片子。”
吴景瞪了瞪眼，吴红也不服输瞪了回去。
“他之前是救过你的命，但你也送过药草和粮食了。”
吴行目视兄妹二人，缓缓开口。
“这阵子你送的就是救命的东西，完全足够了，一命还一命，
你已经做的足够了。”
吴行凑上前去，认真看向他。
“石立是个孝顺有礼的人，不论从说话方式和语气上来看，
可今天，你看看他像石立么。”
他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
“可，这又代表什么，或许是大病痊愈，性情有所变化也说不定。”
吴景还是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