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时彦来沧州
“你找我啊?”洛言齐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嗯,向你打听个人。”
洛言齐走到桌旁自顾倒了杯水喝,而后才慢悠悠的问:“谁啊?”
“时彦,你可认得?”
“时彦忠勇侯府的大公子?”洛言齐听过叫时彦的也就这个了。
“忠勇侯府的大公子?难怪。”果然是有背景的。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他。”
云明屿把案桌上的诏书丢给洛言齐,“他是这次的巡抚使。”
洛言齐双手接住,打开大概看了一遍,疑惑道:“他不是一直病着,怎么成巡抚使了,难道病好了?”
“你认识他?”云明屿问。
落言齐摇了摇头,“莫说认识,我连见都不曾见过,他之前一直病着,很少出门,而且京都城里这些文绉绉的公子哥,我和他们也玩不到一块。”
云明屿笑,“也是,你这肚里没几两墨的,和他们确实玩不到一块。”
“就是”感觉不对,“不是,云明屿,你说谁肚里没墨呢?我那是不想学,我要是文武双全了,你叫京城里那些公子哥还怎么活?”
云明屿早习惯了他的大言不惭,没理会,而是又问,“他之前得的什么病?”
“这我就不知了,只听说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害,”洛言齐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管他是谁来呢,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该怕的是他阮杰,这换了新的巡抚使,这阮杰又不知要花出多少银子去打点。”
“呵,”云明屿冷笑一声,“他那些银子都是鱼肉百姓多方贪墨收受贿赂而来,你觉得他会心疼?”
“唉,也是”洛言齐忽然狐疑的看向云明屿,“你这么关心这新来的巡抚使,莫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巡抚大人发现?”
云明屿喝茶的动作一顿,回看向洛言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这都被你猜到了。”
洛言齐原本还带笑的脸上立马变得严肃,“云明屿,你快说你背着我做什么了?”
云明屿一笑,“逗你呢,这毕竟新换了巡抚使,基本的情况还是要了解清楚的,怎可什么都不知。”
洛言齐也认可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可我知道的也不多,要不我再帮你去打听打听?”
云明屿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不必了,知道这些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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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府。
阮大人同样收到了诏书。
“爹,今年换了新的巡抚使,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
阮大人一抬手,打断阮卫荣的话,“无需担心,只要银子到位,我相信谁也不会去圣上面前乱说的。”
阮卫荣还是有些担心,“可这时彦毕竟是侯府世子,又娶了左相之女,只怕也不缺银子。”
阮大人却不以为意,“我还没见过谁会嫌银子多的。”
阮大人这么一说,阮卫荣也觉得有理,“爹爹说的是。”
这阮大人忽然瞪向他,严肃道:“你这段时间就给我消停些,莫要再给我惹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阮卫荣原本还得意挂笑的脸上立马怂了,耷拉下脑袋,“知道了爹。”
阮大人这才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阮卫荣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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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上说这巡抚使不日便到,少说也得三四天后,可却是收到诏书的第二日就到了。
想来是故意为之,好让所有人没有准备的时间,如此,才能看到沧州最真实的样子。
时彦才到沧州城就直奔玄北营而去,云明屿带着慕凡和洛言齐接待的他。
时彦下了马车,倒是没想到竟是位俊朗的公子,年纪应当与他相仿,几人朝时彦行礼,“时大人。”
时彦回礼,而后看向云明屿,“想来这位便是云将军了吧。”
“正是在下,”云明屿又介绍左右,“这位是慕凡,我的副将,这位是洛将军。”
“果然都是少年英杰。”
“时大人缪赞,”云明屿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带时大人去这营中转转。”
“有劳了。”
云明屿时彦并肩走在前头,落言齐慕凡随后,其余人等也跟在后面。
云明屿带着时彦给他介绍营中各处,到练兵场时,几人站在高台处,看着下面正操练的兵士们。
“早听闻玄北营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大邺有你们这样的将士,乃百姓之福大邺之福。”
“时大人过誉了,身为臣子也只是做好该做之事尽忠职守罢了。”
“好一个尽忠职守,却是多少人不能做到的。你放心,今日所见我一定会详细禀明陛下的。”
云明屿也道:“朝廷能有时大人这样,直言,真言的官吏,也是朝廷之福,陛下之福。”
一旁的洛言齐有些不懂了,这两人到底是客套之词,还是真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了。
公事说得差不多,也快到早膳时辰,云明屿提议,“不然到我府中,我命人给各位大人准备些本地菜,让大家尝尝这当地的口味。”
时彦却拒绝了,“不麻烦云将军了,这早膳不妨就在营中吃吧。”
云明屿也没有强求,“也好,那就晚膳再去府上用如何?”
这次时彦没再拒绝,“那便麻烦云将军了。”
云明屿笑笑,“不麻烦。”
这营中该看的都看了,云明屿又带着时彦去了城防处,快到晚膳时辰,两人才同乘马车去了将军府。
洛言齐最不喜这种饭局,慕凡要留守军营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有来。
在马车上时,出于客套,云明屿邀请时彦在沧州这些时日就住到将军府。
“二皇叔知道我要来,早早便邀我到他府上住,就不打扰云将军了。”
“倒是我忘了,您与麟王殿下应当许多年没见了吧,自是该去他府上叙叙旧的。”
因着老夫人在太后身边长大的缘故,这麟王殿下,时彦自是要叫一声皇叔的。
到了将军府,两人下了马车,云明屿带着他去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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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已入春,这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徐织宁闲来无事,想去前院赏花,她记得那有棵桃树,想来现在桃花正开得艳吧,可以采些来做桃花酥。
只是半道上却与匆匆而来的冰霜差点撞上,见她神色慌忙,徐织宁问:“怎么了这是?”
冰霜焦急道:“府上来了贵客,我本沏了茶送去,哪知路上滑,我险些摔倒,茶撒了,弄湿了我的衣裙,我现在正准备重新去沏一壶,得另外叫个人送去,我现在这样,怕是要失了礼仪。”
徐织宁打量了一眼冰霜,见她裙摆上一片茶渍,这几日早晚都有些霜露,地上湿滑,确实容易脚下打滑,有贵客在,穿着这身衣裳的确失仪。
徐织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茶托,“我帮你送去吧。”
冰霜大喜,“那就多谢宁姑娘了。”
“举手之劳而已,你快些去换身衣裳吧。”
冰霜朝徐织宁施了一礼,匆匆离开了。
徐织宁也没敢耽搁,重新沏了茶,就往前厅送去。
她端着茶进来,一抬头,却与时彦的眼神对上,两人皆是一愣,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
片刻的惊愣后,时彦欣喜,朝徐织宁走来,“宁”
“奴婢司宁见过大人,将军。”
这一句话,堵住了时彦后面的话,也让他停了脚步。
时彦何等聪明之人,只这一句话他便猜了个大概,宁儿应该是用了假身份在这将军府当差,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此时却什么也问不了。
徐织宁快速调整了情绪,端着茶托把茶盏一一摆好,而后慌忙退了出去。
时彦虽有意克制,可从徐织宁进来到现在,他的眼神都似有若无瞟向她,而且两人刚见时,分明像认识,这些,云明屿都看在眼中。
两人在前厅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来人说晚膳已备好,叫他们去用膳。
在去膳厅的路上,时彦看了眼天色,“这吃完晚膳怕是天已经黑了,”时彦停下脚步看向云明屿,“不然,我今日就住在将军府吧,等过两日再去麟王府不迟。今日舟车劳顿,我也实在懒得跑了。”
云明屿也停下脚步回看向时彦,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