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抹黑色锋芒
在衔枝之年之后,在葬火落下帷幕之时,天空的座椅上再次坐上了主人。
端坐王座之上的‘祂’已无心挂念地上,便将意识划分缚之枷锁,各自分掌各自的权柄。
祂在天空之上履监军一责,随后把目光转向尘世,对不符预期的魔神可一票否决。
祂从天空之上最宏伟的神殿取来顶梁白柱,裁雕为长矛。
为驭其万重,则取骨脊的一部分与之融合,后收之于体,纵其如纵身。
矛尖可噬万丈锋芒,杆身比月色亮白,刃面狭长。
战矛脱手而掷时,亦如天划白痕,矛光薄而凛冽,如神明在凡世投下浅浅目光。
矛尖不随意展露,一是让魔神寂灭,二则是除去知晓高天秘密者。
‘祂’对此并无意见,但切要谨记在心:
——对你来说,万事万物皆有报偿,责任该刻之于骨血,不能遗忘
司愁把目光放在面前的长柱上,神色淡漠。
这个柱子上的花纹复杂古老,他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这柱子跟七天神像还挺相似的。”
司愁对着温迪笃定地说出了回答,温迪轻摸脑门,完全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个。
当然,司愁说得确实在理就是了。
一同绕过坚冰来到柱子之前,司愁微微颦眉。
身体里的某处骨头竟然开始微微震动。
那种震动越发明显,随后跟寒钉泛出光晕的频率相一致。
也正是因为这次震动的不适,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出问题的位置。
他眸光一寒有意识地向虚空中一握。
“钉————”
面前的钉柱明显晃动,蓝光异盛。
只感觉触手微凉,有一抹黑色的锋芒晃入视野,其尖锐足以撕裂空气。
这是一柄玄黑色的长矛。
无法从其洞察到任何的杂色,好似光都会被墨色晕染绞杀。
其尖锐利无比,光是看一眼都令人胆战心惊。
?
司愁把冷漠的目光放在了这把长矛身上,旋转抬举可谓轻而易举。
简直就像是身体的延伸,或者说,它就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
它从自己的骨血中而来,与自己生死同在。
看来这次来雪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唤回它了。
虽然一直潜藏在自己的身体里,但需要忆起共鸣的感觉才能将其唤醒挥出。
司愁的目光闪过复杂的神色,不知道这矛下埋了多少亡魂。
如同深渊一样凄美的色泽,只是远远望去都像是在对生命发出诘问。
温迪在一旁打量这柄长矛,也不说话。
从原先的亮白到如今的颜色啊
他再把目光放到了司愁的身上,眨了眨眼睛。
哦,是这样啊~
诗人瞬间明悟,什么都懂了。
笑着走到旁侧挨着司愁的肩膀,指了指长矛,轻笑道:
“还真是有意思的收获呢。”
“ 不过,也并不打算常用。”
司愁甩了甩长矛微微挑眉,这武器光出现都尽显杀伐之相,威慑力太足了。
一般情况他完全能应付,祭出武器,也要碰到应有的对手才是。
“那么,我们准备下山吧。”
温迪眉眼弯弯,这场雪山之旅可是收获十足啊。
“稍等。”
司愁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指,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瑰丽的长钉上。
他拉着温迪雪地里后撤了几步,面前的柱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肉眼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司愁握住长矛的杆身,利落地向柱钉挥去一道横光。
矛光向柱体所染,蓝柱被完整切割成了两半。
就像是拿刀裁纸片一样轻松。
撇过头就能看见温迪瞪大眼睛嘴角泛抽的样子,司愁贴心解释道:
“我觉得这个材质很适合做七天神像。”
将风元素汇聚然后缓慢撕开了空间的裂口,把柱子的半截直接装了进去。
染上了气息进行定位,就不怕柱子在空间里弄丢了。
温迪对于司愁出乎意料的行为,面上虽然在坏坏的调笑,但心里也被温暖的心意灌满了。
“要是被某些家伙知道你的做法,恐怕都要气疯了吧。”
哈哈,因为寒天之钉的材料跟七天神像同出本源,所以被直接砍半了。
司愁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模仿着温迪的语气缓缓道来:
“天下最好的诗人曾经说过,要把才能用到该用的地方嘛。”
司愁指了指只剩半个孤零零插在雪地里的石柱说道:
“这就是它的闪光点嘛,物尽其用咯。”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于他屁事。
先把自己管好才有心情管理别人的事情吧,就像旁侧的友人所言,应当往前方看。
蒙德缺少的那一座神像,应该在达达乌帕谷那一带
虽然确实感觉自己对雕刻挺有心得的,但要上手雕神像的话,还是得先拿其他材料练练才行。
对于某些事物,就是要追求完美主义。
两人这次在雪山的收获都很丰富。
第一天吃到了温迪做的风神杂烩菜,然后共同小眯了一会。
而后,在旧宫的遗迹留下了两个雪人。
在雪山顶上,司愁唤起了对长矛的共鸣,最后拿到了制作七天神像的材料。
别再把已逝的责任时刻记在肩头,万事万物也不一定都需要报偿。
凭心而论,往前走就是了。
至此,两人的雪山之旅就告一段落了。
回到蒙德城的旅店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街道像一条平静的河流蜿蜒在浅淡的月光下,偶尔传来风声,像是在回忆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透过蒙德的窗户,能轻松看见在龙脊雪山看不到的夜幕。
我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
司愁当然没忘记在龙脊雪山答应温迪的那么一回事。
旅店的老板知道他是帮蒙德解除龙灾的英雄之一,司愁问老板买酒时,他很热情地送了英雄一瓶好酒。
这就是蒙德城里的蒙德人啊。
司愁含笑谢过,要过两个装酒的木酒具,也抱着酒回到房间。
温迪已经一脸坏笑地等候多时了,他要是下去,老板说不定就不给酒了。
先把两个酒杯放好,司愁拔开酒塞,浓郁的香气从里面由内而外地散出。
温迪凑上去轻轻闻了一下,清透的眸子瞬间一亮:
“这可是好酒啊~”
司愁的精神也放松了一点,看样子不是很烈嘛,自己应该能应付得来。
温迪很随性地拿起了酒瓶,把倒酒的活接了过去。
司愁很长眼地立刻把木杯捧到了手里,酒具肉眼可见地被美酒灌满。
明明是佳酿,他却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眼里还是忍不住闪现担忧。
温迪甚至都没给自己的杯子满上,郁翠的眸子里写满了‘你快喝嘛’。
呃,先喝一小口吧。
微微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带有一股清爽的干甜味,但又感觉味道很厚实,有种蒲公英的味道。
司愁的脸和耳朵瞬间就红了。
好晕
几乎是强忍着把杯子放回桌上,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费力地看向温迪。
好多个温迪
面前已经出现残影了。
然后
他双目蒙眬,两眼半开半闭。
他轻轻嗯了嗯声,然后发现很多个温迪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来。
接着
司愁就对之后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