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事情缘由，老人骂骂咧咧
余玉泽垂眸，拿出纸巾递给老人：“是的，回来了。”
老人接过纸巾抹抹眼泪，只是这泪源源不断，好似怎么也擦不尽一样。所幸他就不擦了，笑盈盈地看向宋南，伸出手想碰碰他，却又碍于什么停滞在半空。
“你……可以和我握握手吗？”他小心翼翼询问，声音轻的就好似稍大一点就会把他碰碎了一样。
宋南凝视他隐隐颤抖的手掌，伸手轻轻握上，对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您好。”
没曾想老爷爷发出“嘿嘿”的傻笑声，握着他的手迟迟舍不得放开，直至见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才讪讪松开手，柔声询问：“你叫什么呀？”
他话音刚落，一个白头发黑胡子的老爷爷从电梯口匆匆跑出：“死老头真不厚道！大人回来了你不叫我！”
只是白胡子老人似乎没有感知到他的到来，继续和蔼地看着宋南，等他开口回答。
黑胡子老人见此气急，胡子上翘到天上，一掌拍中他的肩头：“喂！”
忽然，他视线偏移，落到宋南的脸上，手掌倏时往前一滑，手肘搭上白胡子的肩头，对宋南笑眯眯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呀？要不要和爷爷交个朋友啊？爷爷一定像对待亲孙子一样对你。”
“呸！是我孙子！”白胡子一掌撂开他的手，翘着与黑胡子一样高的胡子，瞪眼同他对质。
“放你妈的屁！”
“我呸！”
……
余玉泽听到他们粗鄙的争吵，脸色发黑，淡淡开口：“他是我弟弟。”
两位老人戛然而止，齐齐转头看向他，一同畏畏缩缩讪笑：“是是是，是您的弟弟。”
而后，他们偏移视线凝视宋南，怎么看怎么满意：“小朋友，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宋南微微一笑：“我叫宋南。”
“宋南？”白胡子瞪大眼，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他，随即不敢置信地看着余玉泽，“这不是你给他改的，是他原来就叫这个？”
余玉泽脸色愈来愈黑，周身黑气凝聚出小尖尖，直逼白胡子眼球：“我的直觉不会出错。尤其是和弟弟有关的事情。”
白胡子讪笑，嘿嘿后退两步：“是是是。”
他矮身绕过黑气，走到宋南面前，稀罕地握住他的手：“宋宋啊，走，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和那个老家伙玩。”
果然，黑胡子的胡子又飞了。
白胡子大笑，拉着宋南往电梯走去：“大人，您再和那个老头唠唠，我先带宋宋上去熟悉熟悉。”
黑胡子瞳孔骤缩，立即拉住他的衣服，力道大的险些把那白色中山装扯烂。
“诶诶诶！你干什么！衣服烂了你赔啊！”白胡子怒目而视。
黑胡子冷哼一声，嫌弃地松开他，继而高傲抬头，居高临下瞥瞥他抓住宋南的手：“你陪大人聊，我带宋宋去玩。”
白胡子脸色瞬间涨红：“你想得挺美！”
余玉泽点点头，利用黑气弹开两人相握的手，转而让自己牵上：“你们继续争，我带弟弟上去。”
两个老人倏时安静，一个个粗红着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相互对视一眼，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等等我！”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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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前方为限制区域，仅管理员可进入。”
余玉泽拉着宋南走到一扇画有机器人涂鸦的门前。
白胡子老人见此立即上前验证身份，打开门站到一边：“您请。”
随后，他对上被他使诈推出电梯导致迟来的黑胡子老人，无声张口询问：“大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黑胡子顿了顿，开口回应：“宋宋之前好像有个系统出问题了。问题很严重，要恢复出厂设置，大人应该是过来救场的。”
“可是系统不都是在送回来的时候的自动恢复了？现在来有什么用？”
黑胡子摇摇头：“听说那个系统比较特殊……”他轻叹一声，“再看看吧。”
他们无声交流完，见他们已经走进房间，立即上前，凑到宋南身边笑呵呵道：“宋宋啊，这里是系统出厂的地方。你要是有喜欢的就和爷爷说。”
宋南顿住，一听到这地方叫什么，脑中就闪过484的模样。他手指用力，扯扯余玉泽的手：“哥，484也在这里吗？”
余玉泽回握他，点点头：“在这里。”
他抿了抿唇，看向两位老人。老人接收到他的眼神，迅速走到正前方的操作台前，输入指令筛选出系统名称，下一秒，右侧的平台上就凭空出现一个小正太。小正太身上没有任何鲜活的气息，但面色红润，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
宋南一眼就认出这是484的仿生体，可这个仿生体又没有所让他熟悉的感觉。
黑胡子老人捏捏胡子，眼神闪躲，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们：“我们没有动他。回收到总部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有一具仿生体，没有系统该保留有的数据。”
余玉泽沉默，抬脚走到484面前，伸手按上他的眉心，随即面色沉重，低声喃喃：“果然……”
宋南疑惑，凑到他跟前好奇询问：“怎么了？”
余玉泽垂眸，指尖浮现淡淡金光。金光逐渐凝聚成一个小球，在他的带动下慢慢往上方移动。只见484的眉心也跟着亮起微弱金芒，紧接着，一条金色代码从中延伸而出，循着小球的方向一点点拉扯，脱离他的身体。
白胡子老人见到这串代码，惊讶地瞪大眼：“这是您的……大人，您这样做也太冒险了！”
余玉泽面无表情，看着金色代码与指尖小球融为一体，抬眸同他对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险些打破一直以来的局势。而且这也不是那时的我所能控制的。”
黑胡子老人皱紧眉头，忽然忆起什么，瞅瞅余玉泽，试探性开口：“我们之前遇到过一个能直接连接主系统的系统，它一来就申请要去曾经参与过的副本。我们当时以为是您使用了权限，就放他们过去了。现在看来，不会就是回收的这个系统和宋宋吧？”
宋南瞳孔微缩，脑中闪过余玉泽浑身是血的模样。当时要不是主系统给他开了权限，让他回到司栢成神后的副本世界，他可能真的会在那次彻底失去余玉泽。
他收敛眼中的悲伤，执起两位老人的手，灿烂一笑：“谢谢爷爷，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要放弃了。”
两位老人神色茫然，但听到宋南道谢，倏时笑颜如菊花：“哪有、哪有！能帮到宋宋是我们的荣幸！”
“哎呀~没想到那个时候就遇到宋宋了呀~”
黑胡子眼神和蔼：“是啊，可惜没认出来，不然直接把想要的告诉爷爷，爷爷亲自帮你取来。”
宋南眉眼弯起，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真的吗？那我以后就要麻烦爷爷帮我啦~”
黑胡子哈哈大笑，开心的几乎要找不着北了，被白胡子嫌弃地拉到一边。
“瞧你这出息！”他撇撇嘴，而后拿出一块奶糖，“宋宋，这个给你。吃下去后能在二十分钟内无限制提升20的能力值，包括身上的buff和道具。”
余玉泽注意力从484身上移开，落在白胡子手中的糖，漠然开口：“一颗太少了。”
白胡子笑容一僵，怒瞪他一眼：“您当这东西是大白菜呢？它没有概率值，是百分百增益效果，时效过后也没有副作用，是偶然突破界限做出来。哪怕是您颁布规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来。而且，要是我有多的，怎么可能不给宋宋。你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
他冷哼一声，把糖塞进宋南手中，转身走到墙角蹲下，独自生闷气去了。
黑胡子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嘁，你就有出息了，每次生气都蹲墙角，哪次不是长了蘑菇才有人来哄你。与其说是哄你，不如说是研究蘑菇怎么长出来的还差不多。”
他嘀咕完就收敛神情，对余玉泽正色道：“大人，当年发生了什么？您究竟去哪里了？怎么一点讯息都不留给我们？”
余玉泽垂眸，捏捏宋南手掌处的软肉：“当年？我死了。但在保护机制下没有完全死亡，反倒分裂成几部分散开了。那之后，我失去了记忆，要不是弟弟找到我，我又见到了廖伊，我会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玩家。”
他扫了眼484，继续平淡道：“现在在这个系统身体里发现了我的另一部分。它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要收集我的力量，一直在副本中寻找。但是它又有我对弟弟的执念，明明都不记得弟弟的样貌和气息，却还是给它碰巧找到了……”
“果然……”余玉泽眼神温柔，对宋南微微一笑，“弟弟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宋南眸光流转：“哥……”
余玉泽揉揉他的脑袋，眼中满是庆幸。
“什么！”白胡子猛然从角落奔来，“您当年不是失踪，而是死了？是不是那个叫于安的王八羔子干的！妈的！不但骗了宋宋的感情，还要杀了你篡位！他怎么敢的！等他出现，我一定找人干了他！妈了个巴子的！”
“消消气。”黑胡子拍拍他的脊背，柔声安抚，随即气愤大喊，“光杀他怎么够！把他的能力抽干，丢到副本里面成为最低级的存在！撺掇npc和玩家一起针对他！一遍又一遍，让他生不如死！”
余玉泽眉头紧蹙，调动黑气附着在宋南双耳上隔绝他们的骂声。但看着他们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还是觉得他们太聒噪了，便拉着宋南走出房间。
宋南抿紧下唇，脑海中再次闪过些许片段。这是他在遇到484之前的记忆，是没有认知到世界是假的，身边的人包括他都是npc前的记忆。
他指尖无法自控地轻微颤抖，蓝色眸子逐渐浮现惊恐和厌恶，那曾经被所有人爱而不得从而产生无限恨意来袭击他、偷窥他，强行涉足他的生活来表达扭曲爱意的恶心感再次充斥心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余玉泽顿住，察觉到他的异常，轻轻握住他的手，同时让黑气小心安抚他剧烈波动的情绪：“怎么了？”
宋南摇摇头，感觉心脏好受了很多，抬手随意擦拭掉额间的冷汗，对他笑了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啦~谢谢哥哥。”
余玉泽敛眉，指腹按上他的眉心，不动声色吸收掉那些负面情绪，轻声回应：“好。”
宋南微微一笑，仰起脑袋好奇询问：“哥，你还记得当时于安做了些什么吗？”
余玉泽反应有瞬间迟钝，随即眼神一暗，明白宋南之前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于是一边回应他的问题，一边让黑气去到两位老人身边传达欺负宋南的玩家的信息：“本来神域和交流中心没有分界线，但是想进入这栋楼，需要权限。于安是玩家排行榜第一，可单单成为最强玩家已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在得知我的存在后，打起了夺取权限的主意。”
“他先以神创造副本世界，随意玩弄玩家性命为由煽动玩家反抗，后设计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哄骗你带他进入这里，然后用你进行威胁……”
宋南愣怔，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哥哥不是最强的吗？”
余玉泽揉揉他的脑袋：“再强也是会有弱点的。更何况，副本世界中规则才是一切，连我也受其束缚。”他神色淡淡，平静得好似参与那件事的人中没有他一样，但周身附着的黑气却迅速蔓延开来，渐渐笼罩整个空间。
“他把你带走了。”
余玉泽黑眸被戾气侵占：“他受到你的影响，想要把你独占，却又放不下权利，把你独自一人丢到世界中。也怪我心急，应该先找到你，或者让他们找到你再去迎战的。”
他手握拳，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收回黑气，继而拍拍他的脑袋，恢复原来温柔的样子：“现在把你找回来，就绝不会再让你出事，也不会让于安有机可乘接近你。”
宋南顿住，捏捏口袋中的小触手，感受到小触手重新恢复活力缠上他的指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不安。
余玉泽视线不动声色瞥过他的口袋：“弟弟先去休息休息吧？还有个人没来，来了才好找到于安的位置。只有把他解决掉，你才是安全的。”
宋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乖巧点点头，跟随黑气的指引朝远处走去。至于余玉泽口中要等待的人，他已经猜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