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选择
“啊！”何文义的叫声戛然而止，再次看去，他已是昏死过去。
宋南颦眉，略显苦恼地叹出一口气：“这要怎么把他搬出来呢？”
话音刚落，寄生在何文义脖颈处的玫瑰便爬出来一小节，带动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朝宋南拖去。
宋南顿住，蹲下身迎接玫瑰的到来，而后在玫瑰的帮助下抬起何文义的脑袋，把治疗药水喂到他口中。
“咳、咳。”
何文义咳嗽两声，待看清面前的人后，陡然瞪大眼，抓住他的手惊恐喊道：“殿下！玫瑰！”
宋南无奈，任凭他用力捏住他的手，温和地笑了笑以示安抚：“你怎么了？你忘了吗？你一进去就昏倒在地，是玫瑰救了你。”
何文义瞳孔微缩，大脑产生一瞬间的混乱，整个人恍若陷入魔障，低声喃喃：“怎么可能！是玫瑰杀了我……对，是玫瑰。”
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环顾四周寻找玫瑰的踪影，没想到玫瑰安安静静地落在地上，其花茎缠绕在他的手腕，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持续传来，安抚他惊恐的心。
“嗯？”他神情茫然，看到玫瑰小心翼翼凑近并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一时竟不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宋南微微一笑，见他松了力道，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其腕上幽蓝如墨的玫瑰发现他白嫩皮肤上留下的红痕，立即移动到痕迹处，用花心柔和的光一点点修复那些碍眼的东西。
“你昏倒的太过突然，玫瑰为了把你救下主动和你结了契。你试试，应该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他声音轻柔，恍若羽毛一般划过耳际，让他不自觉停止思考，跟随他的话语行动。
何文义瞳孔恍惚，凝视身旁的玫瑰于脑海中感觉它的存在，没想到真在体内发现一股不同于他本身的力量。
他愣怔，迅速调出个人信息。
【姓名：何文义（特殊状态：玫瑰印记）
性别：男
身高：183cm
通关副本数：21
身体素质：7/8（↓）
武力值：6/9（↓）
外观：75（满10）
……】
何文义顿住，点开姓名后的特殊状态，查看系统给予的解释。
【特殊状态：玫瑰印记（仅此副本有效）：与特殊玫瑰签订契约，获得与玫瑰同一阵营的庇护。此玫瑰为白玫瑰，故白玫瑰阵营的npc将对您有20％的好感加成，当您生命受到危险，有概率触发白玫瑰的守护，获得它们的帮助。】
看完状态注释后，他眼中一亮，灼灼地看向白玫瑰，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南，起身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而白玫瑰在他鞠躬的同时也效仿他的动作垂下花朵。
“谢谢您，殿下！”
【叮——玩家：何文义对您好感度+2，目前：100】
【叮——特殊意识体：白玫瑰对您好感度+50，目前：100】
宋南笑容灿烂，轻轻扶起他，执起他的手，温和开口：“走吧。”
话音刚落，剧烈的躁动自上方响起，想必是地窖门被怪物们突破了。
何文义眉微皱，不善地看了眼阶梯上方，随后在宋南的带领下朝门走去。
……
“呃……”
枯黄的花茎直冲而来，企图冲进地窖内部，可一进入门施压的范围，花茎便陡然炸裂，化为点点碎屑飘散于空中。
宋南坐在门下方，双手托腮看着“村长”源源不断地站在楼梯口送死。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眯起眼，想就这么安睡过去。
“殿下，您困了？”何文义坐在最角落的白玫瑰堆中，看到他的状态，轻声询问。
宋南半瞌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何文义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讪笑：“我带了床，您要不要……”
宋南惊诧，上下扫视他单薄的身形，企图找到什么地方能藏下一张床，却见他从那个万能的口袋中拿出一条布丢在地上，下一秒，布骤然膨胀，变成一张富有弹性的软绵床垫。
何文义“嘿嘿”一笑，继续从口袋中掏出床单、枕头和被子，又殷勤地把它们铺盖整好，站在一旁期待道：“好了，您休息吧。”
与他结契的白玫瑰好奇地钻进那破旧的口袋，怎料那口袋连一朵花都塞不下，也不知道为何能从中拿出那么多东西。
宋南歪歪脑袋，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探究。他本想问些什么，奈何困意愈来愈强烈，浓郁的他连动弹一下都觉得累。
玫瑰察觉到他的疲倦，伸出花茎缠上他的腰腹，小心翼翼把他送到床上，盖好被子。
宋南一沾床就抱紧被褥蜷缩成一团，又慵懒地蹭蹭柔软的枕头，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何文义坐在角落，看着他恬静熟睡的模样，嘴角无意识上扬。
就在他万分享受和宋南独处二人世界的时候，一个透明弹窗忽地出现在眼前。
何文义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发现瞿若梦等人已找到地窖口，正在询问他下面的情况，问他能不能和他们一起来个瓮中捉鳖，把怪物们全部消灭。
何文义轻“啧”一声，果断拒绝她的提议，并给出合理的理由：不方便。
瞿若梦：？
何文义：你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瞿若梦：行。
何文义关掉弹窗，继续美滋滋地盯着宋南，面上挂着宛如圣母玛利亚的笑容，甚是诡异。
————
“嗤！”
“轰！”
火光四起，杵在楼梯口的“村长”发出刺耳的惨叫，而后刀光闪过，将其切割成碎块散落于赤红的火中彻底消散。
“何！”瞿若梦的身影从火光中走出，只是当她大声喝出一个字眼的时候，何文义突然从角落弹射出，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瞿若梦眼中一寒，握紧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让他陪同“村长”一起碎成几块，就见他做出噤声的动作，同时侧身指了指花丛中熟睡的美人。
瞿若梦顿住，居然真的不再开口，配合着让紧随而来的玩家也安静下来。不过她沉寂的原因并不是那个美的不似真人的特殊npc，而是他身后的那扇门。
她神色凝重，偏头看向何文义，怎料他满心满眼都是床上的那个美人……
瞿若梦眉头紧皱，抬肘狠狠击中何文义的腹部，看他哪怕忍痛也不愿意出声，神情不由更加严峻。
“你被人下降头了？”她眸中浮现蓝光，扫视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异常，“你到底怎么回事？和他独处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子。”
何文义顿住，肩头，一朵白玫瑰悄声探出，同他一起对上瞿若梦的视线。
瞿若梦瞳孔骤缩，迅速后撤一步，举刀抵住他的脖颈，红色血液自刀尖落下，蜿蜒流至衣领内：“进入副本时就约定好玩家不得加入任何阵营。你现在为什么要屈服于白玫瑰？你不知道一旦选择阵营，副本局势就会改变？”
何文义轻笑一声，伸出手，白玫瑰立即受到感应，顺从地自肩头移动至手腕，乖巧落在他掌心。
他微微一笑，低头同瞿若梦对视：“正义的瞿队长，你难道不知道只要身在副本，玩家必然会主动、被动地选择阵营吗？更何况，若想触发主线进程，我们必须要选择阵营。”
何文义说着，抬脚走到其中一个玩家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手中的玫瑰也跟着冒出尖刺，仿佛只要他下令，它就会发动攻击杀死这个人。
那名玩家瞳孔骤缩，强装镇定地询问：“你要做什么？”
何文义笑容和煦，伸手按住他的肩头，转头对瞿若梦温柔开口：“瞿队长，你这就不厚道了……明明这个人比我更早选择了阵营，你为什么只斥责我一个人呢？”
瞿若梦动作一滞，转身看向那位玩家：“你能反驳他的话吗？说你没有加入任何阵营。”
她说话的同时，一道白光降临在那位玩家身上，遏制住他的所有行动，只能做出真实的回答。
那位玩家愣怔，语气夹杂着不自知的惶恐：“瞿队长，你这没必要使用审判吧？”
瞿若梦眉微皱，对他的逃避感到不满：“请你进行正面回答，否则将直接判定何文义所说的为真。”
那位玩家脸色发黑，愤恨地看了何文义一眼，而后身上涌现诡异不祥的能量，漆黑的玫瑰突兀自他腹部钻出，强行突破审判降下的光，袭向周围的玩家。
“乒、乒！”
何文义和瞿若梦早有防备，齐齐挥刀阻挡花茎的攻势。
好在那玩家并不会运用那股力量，只会简单的操纵花茎攻击。
何文义颦眉，不动声色瞥了眼白玫瑰，玫瑰立即施行援助，绕到玩家身后，对准他的眉心一击捅出。
“嗤！”
“砰”
玫瑰抽出花茎，甩掉上面沾染的黏稠液体，重新缩回何文义手中，不愿再动弹。
瞿若梦抿紧下唇，刀尖回转，戒备地看着他。
何文义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瞥了眼仍旧安详熟睡的宋南，懒散解释道：“你要是想要接近那扇门，必须选择一朵玫瑰。选择玫瑰的后果你也知道。反正都要选择阵营，不如让我们选择同一个，这样后期也可以避免自相残杀的结局。”
瞿若梦沉默，并不全信他所说的话，可那扇门带来的压迫感也是实实在在的。他们还没进入它的范围就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要是真正踏足那里，确实极有可能暴毙而亡……
“没有其他方法？”她看了眼熟睡的宋南，有些不敢置信，“是他告诉你的？”
何文义听到她提起宋南，立即眼眸发亮，激动开口：“当然！殿下救了我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殿下在，我早就变成怪物的一员了。”
瞿若梦眼神闪烁，继续询问：“你确定你加入白玫瑰阵营后没有任何负效应？还能控制自我？”
何文义自信点头，调出他的个人信息，指向姓名后的特殊状态：“你看，这是和玫瑰结契后的效果。不但能得到白玫瑰的庇护，还不用被黑玫瑰记恨。”
瞿若梦不为所动，看着在他劝导下从地窖内部缓缓钻出的白玫瑰们，若有所思：“你问问他们的想法，我暂时要离开一下。这里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没达成开启条件，还是留一手为好，万一开启条件之一是无阵营呢？”
何文义微微一笑，见目的达成，也没继续纠缠，偏头看向站在原地等候许久的玩家们，无声询问他们的想法。
只是有一部分玩家的视线直勾勾落在宋南身上，其中的痴迷和污浊让他异常反感。
“我同意！”那部分玩家率先表态，可哪怕这样也没将视线撕开。
何文义收敛眼神，手指轻抚掌心的玫瑰，玫瑰便分出花茎触碰钻出的那些玫瑰，而后玫瑰们训练有序地来到玩家前方，等待他们蹲下身接受契约。
瞿若梦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更甚，可又无法阻止玩家的自主行动，只得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小部分玩家看到她的行动，在多次犹豫之后还是咬牙跟上她的步伐。
何文义神色淡漠，知晓现在玩家们已分出两个阵营，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他转身看向宋南，眼中满是信心，并不觉得他会输。
……
【叮——玩家：章强对您好感度+100，目前：100】
【叮——玩家：杨民怀对您好感度+100，目前：100】
【叮——玩家……】
……
宋南眉头紧蹙，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接连响起，扰得他不得不从强烈的困意中惊醒。
他瞳孔恍惚，蓝色的眸子蕴着一层薄薄的雾，无神望向站在角落安静等候的何文义。
何文义见他苏醒，立即上前几步：“您醒了？”
宋南半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地窖内部多出来的几人。
何文义立即开口解释：“他们也和玫瑰缔结了契约，现在是我们阵营的人。”
宋南点点头，随即就想从床上下来。何文义瞳孔微缩，谄媚地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抱起他：“殿下，请让我服侍您，您可以继续休息。”
宋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嗯。”
他脑袋搭在他肩头，炽热凝视那扇漆黑的门，轻声说道：“我想打开它。”
何文义跟着看了门一眼，郑重其事回应：“您是我们的意识，只要您想，我们定然帮您做到。”
宋南眼中流光划过，微微勾起红唇，如获得小鱼干的猫一般惬意窝在他怀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