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问路
“咯咯……呵呵。”
“谁？”
突然，一声细微的偷笑声在韦仯身后响起，惊得他慌然转身看向发声地。
诡异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院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地上几具被韦仯转身时不小心撞倒在地的纸人发出打滚声。
不远处，背阳的角落里，一对没眼睛的红男绿女纸人正依靠在一辆马车旁对他咧嘴微笑，恍若要活过来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这不会……又……又遇到鬼了吧？”
韦仯心中发毛，以为自己因为太过害怕出现了幻觉，慌忙扶起被自己撞倒的那几个纸人。
“诸位大佬，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饶是韦仯这几天的经历很是匪夷所思，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恐惧地东拜拜西拜拜，不断求妖魔鬼怪放过自己。
为了表示敬意，他还迅速从兜里扒拉出一把从饭桌上带出来的花生米洒在地上，以表诚意。
可洒了瓜子后，他猛然打了个激灵，暗呼不妙。
他想起过一个传闻，说那扎纸匠的手艺若是过于精湛容易让自己扎出的纸人招来邪祟，一旦夜幕降临，那些无处安置的怨灵就会寄宿进纸人之中，谁要在院中洒上一些瓜子，它们就会聊起天来，直到鸡打鸣时才会消停。
“喔……你们慢慢聊，我失陪了！”
韦仯当即头皮发麻，大叫一声，就要夺门而去。
他可不想吴德的事还没了，自己又在这招惹上新的恶鬼。
“咔！”
正在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出现在门口，差点没把韦仯给吓晕过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牛年大爷。
老人眯着眼看向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迈不开步子的韦仯，沉声道：“小屁孩，你来我院中干什么？”
“我……我……”
韦仯惊魂未定，吞吞吐吐半天却是回答不上来。
“守宫大人让你来的？”
老人只是盯着韦仯看了几秒，便猜出了他为何而来。
“是，是，他让我向你讨要些纸钱。”
韦仯语句不利索道，说着偷偷瞄向身后，却是没发现什么异样，而院中那诡异的氛围似乎也随着牛年的回来而恢复平凡。
“你且稍等。”
老人说着向后院走去，没过多久便给韦仯带来了一个小竹篮，竹篮里装了些纸钱和纸元宝，还有一些香烛，都交到韦仯的手中，道：“拿走吧，以后来我这记得敲门，若是没听到我回应就白天再来，切莫再晚上来。”
“知道了，谢谢牛年爷爷。”
韦仯连连道谢，而后慌慌张张离开，打死都不想再来这诡异的地方。
他前脚一走，院子里再次阴风阵阵，木门猛然关上。
“再不安分，明天我把你们都烧了！”
老人呵斥一声，院中随之又安静下来。
“不行，我可是连绒绒婆都敢烧的人，胆子怎么这么小！”
韦仯离开后，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一边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下一站——湖边。
他打算趁着夜色还没真正全黑，早点办完事后回来，一刻都不想在外头瞎晃悠了。
路上很安静，韦仯忍不住想学上次那般去弄跟狼尾草带身上防身，可一想自己好像就是为了找鬼去的，带着它怕是见不着吴德，只能作罢，听天由命。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河边，东张西望了几眼，走到和吴德一起垂钓过的地方，迅速掏出一根蜡烛在自己身后东南角点了起来。
这是韦仯离开竹屋前高心平再次交代的，若是蜡烛在没点香之前就灭了，就代表着地方不欢迎他，赶紧换个地方继续。
还好，蜡烛点燃后烛光摇曳了几下还是稳定了下来。
韦仯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按照高心平交代的那般点香后烧起纸钱，口中默念：“你我不同路，有事请托梦，无事请庇护。”
心慌念叨中，最后一张纸钱烧没熄灭。
韦仯也顾不上余灰炙热，抓起一把就往身后洒去，而后心虚地东张西望起来。
周围很安静，四周不见有人出现的痕迹，唯有夜莺在叫唤着。
“咻！”
突然，一只白色的鸟儿从芦苇荡里飞出，落在了韦仯跟前，着实把它给吓了一跳。
“这畜生莫非就是要来找我的人？”
韦仯看着眼前这像鸽子又不像鸽子、野鸡不像野鸡的小家伙，心中泛起了嘀咕，不由得偷偷瞄向自己身后的灰烬，发现上面没有任何足迹。
“回去？”
韦仯犹豫了，来时高心平只是交代过遇到“人”该怎样去应对，却是没交代说遇到动物怎么办。
这还是以前，韦仯铁定把这白鸟抓回去下锅！
犹豫了一下，韦仯没有打道回府，也不去管着突然出现的白鸟想怎样，继续坐在地上等待着。
没过多久，韦仯见到湖边有划船的声音传来，定睛看去，终于是发现了“来人”。
是一艘小渔船，可能是隔壁村的渔夫晚上出来打渔，也可能是韦仯要苦苦等的人。
韦仯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渔船在向自己靠近，等对方先开口问话。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跑到这干嘛来了？”
渔船上的老渔夫也发现了韦仯，船临近时停下船来询问起韦仯。
韦仯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总算是等到询问他的人，慌忙偷瞄向自己身后的灰烬，果然看到有浅浅的脚印，脚印下似乎有水渍，以至于一眼就看出有脚印。
见状，韦仯当即稳住自己的心神，开口道：“我昨天在这遇到了一个人，他送给了我一条鱼，他委托我帮他办一件事，可是我当时没问清是什么事，所以在这等他出现再好好问清楚。”
“原来是这样……他住江边么？”
老人再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哪里，所以在这等他。”
韦仯回答，看不出这老人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这大晚上的，估计他是不来了，别等了，听我的话回去吧。”
老人开口劝说道，用船桨把船停在了韦仯对面。
“不行，我得等到他。”
韦仯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