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江上遇险
决定了要去滇国,沈惜薇和珠儿连夜去准备相应物资,钟离为他们安排了一艘大船,能够容纳全部斡鲁朵亲卫,准备从建康府出发,沿江而上至夔州,而后由夔州入滇。
翌日一早,驿馆门口停了好几辆大车。
车上装的是这一路上所需的一些物资,包括衣服药品等,溯浅和白灿臣坐在最前面的马车内,拓跋盛坐在车前驾驶马车。
拓跋盛轻挥鞭子,马儿拉着马车便启程了。
此行走的有些仓促,没有让人来送行,白灿臣只让白诚去白府知会了老夫人一声,老夫人知晓后有些忧虑,但想到女儿大了,也不能在管着她,便由她去了。
马车从北关门出,守城官陆余乐呵呵的将她们送出了城,瞧着他那一副谄媚的笑容,白灿臣恨不得在他脸上印两个鞋印。
她们出城后便取道去建康府,钟离安排的大船正在那等候。
数辆大车在路上缓缓而行,七八十个身穿黑衣的斡鲁朵骑着马护卫在四周,一路上无惊无险的到了建康府。
建康府乃是六朝故都,见证了南朝数百年的兴衰,即便是到了胤朝偏安临安,秦淮河上仍飘着数里可闻的脂粉香。
溯浅等人并未在此停留,到了建康府便立刻寻到了钟离安排的大船,将一应物资都搬上了船,迫不及待的扬帆起航了。
船离开了码头,渡头余日将江面映红了,白灿臣在船头回望,钟山在夕阳余晖下难掩苍翠,建康城如虎踞龙盘般矗立,这座大船扬帆而去,将要去往遥远的西边。
船儿逆江而上,这一路十分乏味,整日在江上行舟,许多斡鲁朵卫士开始晕船,上吐下泻,就连桑加和拓跋盛两个武艺高强的壮汉都有些吃不消。
白灿臣还好,未穿越时她便不曾有晕船的毛病,穿书后许是有着极好的身体底子,在这摇晃的船上丝毫没有晕船的迹象。
溯浅躺在船舱里,可能是蚀心蛊偶尔发作的痛苦大过了晕船的痛苦,溯浅这位出身北方的公主却一点儿也没有晕船的表现,让白灿臣啧啧称奇。
沈惜薇悉心的去准备了治晕船的药物,散给大家,服用了药物之后,呕吐腹泻的症状减少了很多,一行人便继续逆流而上。
船过了襄阳府,一行人稍微进行了些补给,便继续向夔州进发。
这天白灿臣扶着溯浅站在船头,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间或飘来猿啼声,白灿臣不禁念起了一句古文:“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她曾经也是到过这巫峡地界,但那时的巫峡是修建了三峡大坝之后的巫峡,如今眼前所见的是未曾修筑大坝时的三峡,景观比起曾经所见更加雄奇险要。
“这里的地势的确险要!”
溯浅点点头,望着两边的景象,身处的大船在江中竟显得十分的渺小。
“夔门天下雄,只有过了夔门,才算真正进了巴蜀!”白灿臣卖弄着自己的知识,突然脚下的大船一阵抖动,两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好在及时扶住了船舷,这才没有摔倒。
“发生了什么事?”
溯浅有些惊疑,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极少乘坐大船,更是没有在这样的大江上行船的经验。
如今她们身处船上,一身安危都系于这艘大船,若是船发生了变故,她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灾难。
“殿下!”
沈惜薇快步走来:“有两艘小舟在向我们靠近,方才是一艘船上射来一支弩箭,我们的船躲避不及被其命中,这才有了些晃动。”
大江之上,对方直接向己方发起了攻击,看来是敌非友!
“传令做好战斗准备吧!”白灿臣明白情况十分紧急,于是提醒溯浅要小心对方。
命令传下,所有人都拿着武器站在了甲板上。
溯浅眯着眼看去,左后方两艘小船挂着锦制船帆,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们靠近,在两艘小船上站着些人,船头明晃晃的闪着光,显然是手里拿着武器。
“船上的人听着,老子们便是赫赫有名的‘锦帆贼’,你们快快降下船帆投降,老子们可以绕你们不死!”
小船上有人大声喊道。
“锦帆贼?那是什么人?”溯浅向身后诸人问道,一个船工闻言面如土色,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你说!”
溯浅指着那人,那船工哆哆嗦嗦的道:“主家,这锦帆贼是这江上横行的一伙劫匪,专挑过往的客商劫取财货,若是乖乖就范,这些贼人们高兴了便只取货物,若是极力反抗,他们不高兴了还要杀人!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商船栽在他们手里,便是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
“原来是抢劫的水匪?”
溯浅闻言便明白了这些人就是一伙水贼,若是在陆地上,有着精锐的斡鲁朵们护卫,溯浅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在这船上,斡鲁朵们并不熟悉水战,溯浅也没有过水战经验,心里并没有底气能够阻拦那些水匪。
“有什么应对的策略?”
溯浅环伺船上诸人,尤其是船上的船工,希望能从他们嘴里找出应对的办法。
“主家!”船工的工头出声说道:“这大江上跟人争斗,一个不慎便要船毁人亡,这锦帆贼左右不过是要取些财物,依小人之见不如与了他们,也好破财免灾!按以往的管理,他们并不会将财货全部取走,会留下些东西让咱们能够平安靠岸!”
桑加瓮声说道:“殿下,何须如此低声下气,以属下的意思,不如把他们骗上船来,属下手下这帮斡鲁朵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啊呀,不可!这位大人,万万不可啊!”
船工头领急忙拉住桑加:“这位大人,即便您能将骗过来的人尽数杀死,可这些贼人是不会全部过来的,这些人熟谙水性,即便是在这江流急促的水域,他们也能在里面如履平地!他们随船带的有凿子,到时候有得一两个水鬼,潜入船下,将咱们的船凿空,咱们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小的们都是船工,还会些水性,可大人们都是精贵人,哪能经得住这湍急的水流啊!”
船工头人的苦口婆心让溯浅等人明白了此行的危险,看来是不能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