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回临安
溯浅在拓跋盛背上,运极目力看去,果然城门口的军士在严密的审查着进城的百姓。
拓跋盛有些皱眉:“公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溯浅已经知晓他担忧什么。
“无妨!”
溯浅示意拓跋盛将自己放下,而后撕碎身上的黑色劲装,露出一身淡蓝色轻衫。
拓跋盛随即有样学样,撕碎了最外面的黑衣,里面是一身粗布短打。
若说之前他二人的装扮像两个江湖侠客,此刻看起来便俨然是一位富家公子与他的跟班小厮。
“你们这还挺能藏的啊?”
白灿臣看着他俩在迅速的完成了换装,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干这活,你俩果然是专业的!”
“承蒙夸奖!”
溯浅张口笑道,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换掉了容易引起误会的行装,溯浅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风采:“城门处的严查也许与我二人有关,未免给二位带来麻烦,白姑娘、空见大师,竟宁先行一步,他日定当前来拜会!”
白灿臣不知城门口的士兵搜寻的是何人,既然这位屠公子这样说了,按照他说的做应是最妥当的处置方式。
“阿弥陀佛,施主天生贵相,此行定然平安无恙!”
空见大师双手合十,缓缓说道。
“承蒙大师吉言,二位,告辞了!”
溯浅和拓跋盛向白灿臣和空见大师拱手拜别,二人回礼。
白灿臣和空见大师特意等在城外,远远的看见溯浅和拓跋盛顺利的进了城,这才放下心来。
“大师,这天色也不早了,还请大师去我家佛堂歇息,家母若是知晓大师来了,定然十分高兴!”白灿臣看了看天,对空间大师说道。
白老太君是个信佛之人,时常去灵隐寺进香,对这位空见大师更是礼遇有加,白府中更是设有佛堂,平日里老太君时常在佛堂诵经。
空间大师迟疑了片刻,而后说道:“既如此,那贫僧便叨扰了!”
白灿臣和空见大师来到临安城门口。
守城官手里正拿着张画像检查进城的人,突然一个士兵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
他有些不耐的看了看那个士兵,而后发现那个士兵用手指着一边对他使眼色。
“大人,你看……”
守城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清秀美丽的少女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走了过来。
守城官觉得这两人十分眼熟,旁边的士兵朝他手中的画像上努了努嘴,他这才反应过来。
随即一拍脑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官家要找的人,这不就来了嘛?
立即带着人迎了上去:“下官北关门守将陆余,见过白姑娘、空见大师!”
白灿臣看着笑脸相迎的守城官,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军,您认得我?”
陆余笑呵呵的说道:“自从二位失踪后,官家可是大发雷霆,画影图形传遍了临安和附近的州府,一定要找到二位!二位既然回了临安,便请跟下官一起去见官家吧!”
陆余的话让白灿臣脸色一僵,她没有想到自己被宋契掳去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空见大师念了句佛号,向陆余问道:“陆将军,不知官家是如何知晓贫僧失踪的?”
陆余讪笑着说:“大师,别的下官不敢多问,只是前日官家微服去了趟灵隐寺,据说在寺中正好撞见了白老太君,又听白姑娘身边的丫鬟说白姑娘失踪,心急之下才派人寻找。
调集了禁军将灵隐寺围的水泄不通,随后官家更是发现,寺中的那位空见大师竟然是个假的,官家这才大怒,大师在眼皮子底下叫人调了包,官家能不怒吗?”
说到这里,陆余好奇的看了眼空见大师:“大师,请恕下官多嘴,不知大师这两日去了何处?那易容成大师的又是何许人也?还有,大师为何与白姑娘一同出现?”
白灿臣先前并不知晓这些,现在才得知原来这事居然捅到了宋稷那里,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宋契要让她隐瞒他们之间的事,原来是怕自己将他的身份暴露给官家。
空见大师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于是说道:“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将军带贫僧前去面见天子,也好将此事说清!”
“是极是极!”陆余点头哈腰,脸上堆笑,急忙让手下的士兵让开。
“大师请!”
空见大师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城里而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双手合十对陆余说道:“陆将军,白施主尚未婚配,如今天色已晚,入宫面圣恐惹人非议,依贫僧之见,不若先让白施主回府,贫僧独自去面圣即可!”
陆余面露难色,但随即想到,官家对这白姑娘极为看重,这晚上让人家姑娘独自入宫,确实会坏了她名声,到时候自己恐落不得好。
想到此处,陆余对白灿臣说道:“白姑娘,如空见大师所说,如今天色已晚,白姑娘不如回府歇息,待下官前去禀报官家,明日再请姑娘入宫!”
白灿臣本就不愿入宫,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求之不得,当即点头同意:“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天都黑了,实在不便打扰官家歇息,小女子这便回府!”
说着对空见大师露出个感激的表情,而后头也不回的往白府的方向而去。
“你们几个,护送白姑娘回府!”
陆余又在手下士兵里指点了几个人,让他们保护白灿臣回白府。
虽然说在临安城中,天子脚下,应当不会有人造次,但这位白姑娘可是官家心心念念的女子,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这才显得自己对白姑娘的重视。
将来这位白姑娘若是入主六宫,说不得还能提携自己一把。
陆余美滋滋的想着,随后又想到自己如今年近六旬,却还只是个守城官,不由得眼前一暗。
想当年,俺老陆也是跟着种相公在西北跟党项人厮杀过,立下了战功的!只可惜这些年郁郁不得志,当年与他一般地位的将领,好些都已经做到了一路节度使,而自己却只能在此看城门。
命运何其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