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海神宫
雷电的轰鸣和洪涛的翻涌构造了局部的世界末日，恐怖的余波让白辞连远观都得小心翼翼。好在两个庞然大物并没有注意渺小的白辞。
它们对法则力量的运用都很简单粗暴，白辞用真实之瞳观察着它们体内法则的丝线的流转，隐隐有些明悟。
不久，一只巨型蝠鲼竟从天上飞来，加入战场，一同围攻章鱼。
那蝠鲼的双鳍宛如鸟翼遮天蔽日，彻底碾碎了白辞对鱼是生活在水里的刻板印象。尾部锐利的尖刺沾毒，刺入了章鱼的体内，淡蓝色的章鱼的身躯开始发绿。
蝠鲼的法则力量是物质的状态，章鱼的攻击即将落到它身上时，它就全身化作液体，无视了这一攻击，甚至时不时气化，再次在无人可以判断的方位凝聚，给于章鱼重击。
章鱼显然不是二者围攻的对手，再拖下去必然会阵亡，但白辞知道，这章鱼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章鱼发出了一道尖锐的音波，浑身涌现黑色的气息。
白辞连忙后退，混乱的气息让头顶的天空都变成了血色，扰乱着范围内的生物的意识，蝠鲼从气化的状态退出，白辞的真实之瞳可以看出，气化的消耗极大，蝠鲼的境界本身是不如巨鲸和章鱼的，靠着恶心的法则力量才能参与战斗。它此刻已经没有了刚现身时的气势汹汹，反而显得有点虚弱。
章鱼体型迅速变大，一时间，海域的深度也无法容纳它，巨大的触手挥舞着，每一下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夹杂着混乱的气息。
巨鲸此刻也显得小了，不断游曳着躲避攻击，蝠鲼更是被一记触手抽中，瞬间鲜血淋漓，被打飞到远处的岛屿上，那小岛被蝠鲼撞沉，蝠鲼落入海底，许久没有再出来。
就跟献祭生机给祂的黑衣人一样，章鱼虽然实力变得极其强大，但也失去了理智，没有章法地攻击着巨鲸。巨鲸身躯庞大，在海域里却十分灵活，躲避的同时还时不时给章鱼一道雷击，可惜章鱼体表的黑色混乱气息将攻击尽数挡下。
滔天巨浪掀起，章鱼用重力凝聚出了无数极度压缩的水球砸向巨鲸，巨鲸躲避了大部分，还是被几颗水球洞穿身体，露出森森白骨。
血染红了海域，白辞也不禁为巨鲸捏了把汗，它和那被赐予混乱的力量的章鱼是敌人，那么就是他的战友，可惜这种级别的战斗自己丝毫无法参与，连旁观都得胆战心惊。
巨鲸虚弱地浮在海面，突然喷出一道参天水柱，发出一道悠长绵延的鲸语，音调极高，洞穿云层。
一柄三叉戟从天而降，直接洞穿了章鱼的头颅，蓝色的血液和海水瞬间融为一体。
章鱼发出一声悲鸣，但迅速愈合了伤口。巨浪化作利刃，飞速将章鱼大切八块，但章鱼恐怖的恢复力和混乱力量的加持让它的碎块蠕动着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人类小东西，借你的一点血一用！”一道英气十足的女声传来，白辞只感觉手背一痛，几滴血液就飘到了战场，融入了一柄三叉戟之中。
三叉戟再次扎进章鱼的大脑，这次的伤口不再愈合，而是冒出了滚滚青烟。
章鱼疯狂拍打着触手，掀起无数巨浪，拍碎无数岛屿，但最终化作湮粉散去。
乌云散去，血色的天空重新回归碧蓝，不看满海面的狼藉，恐怕还以为这里一片晴好。
白辞也看清了云层中间的那个人，哦不，是人鱼，头戴一顶华丽的皇冠，镶嵌着洁净的纯蓝宝石。蓝色的大波浪从单肩一侧垂落，明明是女性，却是鼻梁高挺，眼眶微深。皮肤极其白皙，脖子上挂着一圈晶莹剔透的珍珠，下面，是真正的波涛汹涌，比之章鱼掀起的海浪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握三叉戟，显得宛如一位女战神。
法则的丝线缠绕在三叉戟上，白辞猜测，应该是水的法则，血液中含水，她直接操控血液中的水，让自己的血液主动破体而出。白辞不禁一阵心寒，若是将这力量拿来对付自己，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和敌人打得好好的，你突然操控对方的血液、脑脊液什么的破体而出，想想都渗人。
诶，会不会还能操控那个液体直接出来？岂不是能破了自己的不灭金身！？
“随意窥探别人的力量不太好吧。”人鱼的尾部突然消失，化作修长的玉腿，赤足踏着虚空朝白辞走来。
“你好，人类道源体！”
……
没想到无尽海域的水下有着这般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无数虾兵蟹将手持兵器，四处巡查，建筑的风格和白辞见到的任何建筑形式都不尽相同，但却别有韵味。这是一个迥异于人类的文明，一个由海妖组成的势力。
“我们海神宫，其实原名是海妖殿，但在我接手之后，我就改掉了那个难听的名字。我们海神宫聚集了无尽海域的不少修为高深的海妖，但实则十分松散，大部分海妖只是在海神宫挂了名，同意遵守我制定的海域的规矩，并不会受到海神宫的限制和其他要求。”进入水下，人鱼恢复了鱼尾，但是其它部位貌似与人类也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腮什么鳍之类的结构。
“你很好奇我的种族？”人鱼问道，尽管白辞知道这很不礼貌，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看在你帮助了我们的份上，我就和你讲讲。”人鱼的性格也是挺爽朗的，“我们人鱼一族和你们人类在诞生之初本是同源，一方踏足陆地，一方留在深海罢了。但也有一些历史说，陆地人族实际上来自星空，而人鱼是星源大陆的土著人类，严格意义上和你们人类不是一脉。”
“我们人鱼刚出生的时候更接近鱼类，有腮、鳍和鳞片等结构，尾也无法化成双腿，在修炼的过程中，随着境界的提升，一步步越来越接近人类。我把鱼尾化成双腿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怀疑我不是人类的吧？”
白辞点了点头。
“修炼本身就是一种进化，人类的形态是不少物种进化方向，充满潜力，所以很多妖兽也会选择化形成人类，当然，我们人鱼严格意义上也不是妖，不是通过化形变成人的，而是本身就具备人的特质。或者，可以理解通过修炼来实现‘变态’。”
白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人鱼带着他停在了一座巨大的贝壳面前，人鱼随手结印，贝壳居然张开，露出里面的宏伟宫殿。
白辞属实被这景象惊艳了，如此巨大的贝壳，如此神奇的开门方式，长见识了，果然，外面的世界很大，还是要出来走走的。
“这贝壳活着的时候也是渡劫期的强者，可惜很老顽固，一直反抗我们海神宫，没办法，老东西的尸体极其坚硬，腐蚀不朽，做个天然屏障倒是不错。我们海妖族和你们人类接触很少，不通阵法和其他各道，修炼方式也很原始。”人鱼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白辞跟着人鱼进入大殿，巨大的桌子和椅子居然是一整颗珍珠雕刻出来的，陆地上何时见过这么大的珍珠？上面摆满了不知名的各色食物。
“尝尝我们人鱼一族的食物吧，和你们的烹饪方式也是近似的，应该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