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后一夜
夜已深，白辞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巨大的宝船在云雾中飞驰，将空间都撕开裂缝。而在大阵的保护下，里面的人丝毫不觉，仿佛就在陆地上。
苏清雪的房间就在白辞旁边，放在以前，想必苏清雪一定会“夜袭”白辞吧。
白辞其实很想亲自去问问师傅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但其实白辞也有答案。苏清雪是无敌的，这个思想不仅根植在和苏清雪一辈长大的人心里，也根植在白辞心中。
苏清雪从来不会做没有打算的事，苏清雪从来不会输。
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是宋巧语带雨梨花的哭脸，就是苏清雪冷漠的神情。
起身，轻轻打开窗户，清冷的月色洒进房间，雪一样辉映着白辞心头的寒。
“这次，就换我去夜袭师尊吧。”嘴角微微勾起，犹豫再三，鼓起勇气，白辞蹑手蹑脚地来到苏清雪房门前。
“嘎吱——”
轻轻推开房门，白辞以为苏清雪可能会在打坐修炼，没想到师傅居然会睡觉。
渡劫期的大佬怎么会发现不了一个筑基期小修士进入自己身边呢。
“咦？小白居然进我房间了，小家伙今晚开窍了？”梦境世界里，苏清雪一脸惊异。
一旁的顾霜寒目露一丝羡慕，随即很好地藏住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怕小东西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白天人多没胆子，到了晚上情绪就全部爆发出来了。”
苏清雪并不会猜白辞的心思，对于一个千年来主要靠拳头和剑说话的人，在儿女情长方面还真是个萌新。此刻听了顾霜寒的话，也不禁有些害怕。
“要不，别醒过来了？”苏清雪弱弱地问。
顾霜寒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睡梦中正道第一人被筑基小菜鸡近身却毫无反应，你当你那徒弟是傻瓜吗？”
“他怕不会以为是你不想和他说话才故意装睡。”随即 ，顾霜寒果断退出了梦境空间，心里很不舒服，要是把苏清雪换成自己该多好啊。
见顾霜寒走了，梦境空间只剩下苏清雪一人。
“不能逃避呢。”
白辞走到苏清雪床边，白皙如雪的脸颊，高挺的俏鼻，长长的睫毛，宛如睡美人一样恬静，又仿佛任君采撷的幽兰。
情不自禁地，白辞轻轻抚摸了上去，脑海中回想起那夜的疯狂。绯红从耳根爬到脖颈，白辞看见苏清雪嘴角轻轻勾起的笑容。
“师尊在装睡呢。”见到师傅也有这样可爱的时候，白辞瞬间感受到心情舒畅了不少，沉重的心思也暂时被搁置。
或许离别是人生无法避免的事情，但爱你的人永远爱你，你对她的爱，自然也应该坚定不移。
苏清雪的秀发散发着幽香，白辞躺到苏清雪身边，摩挲着苏清雪的青丝，嗅着发间的芳香。
苏清雪尽管闭着眼睛，却对白辞做的一切了如指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便压住了白辞。
“师尊不睡觉了啊。”见到白辞好笑地看着自己，苏清雪嘴角勾出邪魅的笑容。
白辞顿感大事不妙，奈何身子已被锁住。
“唔——”苏清雪低头，便夺去了白辞口中的空气。
“呜哈～真甜～”
“师尊！又使坏！”看着怀里小猫羞红的脸蛋，苏清雪嗷呜一口亲了上去，把白辞脸蛋上的肉肉都吸进嘴里。
“小白~好喜欢你啊~小白~我的小白白……”苏清雪死死地抱着白辞，白辞感觉自己要被揉成一团塞进苏清雪的身体里。
“师尊，太用力了~”尽管苏清雪的身体很软，但白辞还是有些窒息感。
白辞把脑袋从苏清雪的胳膊和两座山峰间艰难地抽了出来，却感觉肩膀上凉凉的。
抬头一看，两行清泪从苏清雪的脸颊上滑落。
“师尊……”白辞轻轻擦去苏清雪的泪水，“舍不得小白么。”
“……”苏清雪沉默着，“小白怪不怪师傅？”或许是感觉气氛太过压抑，苏清雪把手伸进白辞衣服里，轻轻抚摸白辞的滑腻的背。
“……”不怪吗？没怨气吗？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白辞也并未抗拒，或许对他不公平，但白辞已经很知足了。
没有饿死在大雪纷飞的淄霞城，还拥有了幸福快乐的七年时光，白辞觉得要懂得珍惜已有的。如果总是不满足而想要更多，往往就会陷入内耗的池沼中。
“师尊，小白不在乎的，小白只知道听师尊的。”白辞把脑袋靠在苏清雪的胸口，仰着看着苏清雪的俏脸，璨若星河和双眸，倒映着苏清雪的面影。
“咚——咚——咚……”苏清雪感觉心脏像被重锤敲击了一样，感动与愧疚交杂，泪珠再次不争气的滚落。
这位威名传遍整片大陆的女剑仙此刻像个小女孩。
“小白~为什么对师傅这么好。”为什么白辞能这么温柔这么理解自己，应该恨自己啊，应该一愤离去，不给自己留下那么多不舍啊。
“明明一直是师尊对小白好啊，小白也想报答师傅，可是小白还还不起。所以，现在整个小白都是师尊的~”白辞已经得到了答案，师傅一定是有苦衷的，而这个苦衷，并不是要用自己来换取短暂的休战。
苏清雪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连忙抹去泪水，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一看到白辞俊秀可爱的面庞，就开始绷不住了。
“既然整个小白都是师傅的，那么师傅可就不客气喽～”苏清雪感觉火气上来了，如此可人在怀里，怎么能忍住坐怀不乱呢。
白辞明白可能以后要很久都见不到苏清雪了，也没有抗拒。
“师尊~啊”
苏清雪抓住白辞要害，目露一丝狡黠：“之前说过的，要叫我什么？”
看着苏清雪近在咫尺的脸，面如桃色：“师尊别闹~”
没能得到满意的回复，苏清雪微微用力。
“嘶——师，娘，娘子……”白辞已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哪有师傅这样欺负自己徒弟的。
于是乎，白辞恨恨地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
许久，窗外，一道白线从极天开始延伸，满天的繁星也开始藏匿。
“小白，你不好奇师傅为什么要让你去做人质么。”苏清雪像一只八爪鱼，满足地缠在白辞身上。
“小白也好奇啊，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嘛，想必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吧。师姐修为高，天赋好，明显以后能在战场上发挥重要作用。而且，从感情上来讲，我也不可能会同意师傅送师姐去魔宗的。”白辞乖巧地任由苏清雪缠着，纵容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哼～别跟我提那个逆徒，真是被她气到了。”看来女人都是一样的，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相处时提到别的女人呢。
“唔，师尊~娘子～不要怪师姐好嘛，她也是一时冲动才会说那些话的，师姐其实一直都是很爱很爱师尊的。”白辞有些着急，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师徒反目。
在内心深处，白辞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打破了苏清雪和宋巧语她们宁静的生活，突然插入其中。
哪怕自己失去，也不喜欢她们失去。
“你师傅又不是小气之人，我怎么会怪巧语呢。而且巧语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吗？每次和我闹生气都超过不了三分钟，没过多久又跟我撒娇了。”苏清雪微微一笑，宋巧语的撒娇对自己毫无杀伤力，但面对白辞的撒娇可真是毫无抵抗力。
“你放心，我保证你过去后会平平安安的，我和你师姐也会好好的，我们等你回来，就在，不久之后。”苏清雪的眼眸中写满了复杂与不舍。
“你师叔给你的戒指好好保管，以后我可能就不方便直接给你提供修炼资源了。”苏清雪施了个小法术，白辞手指上的戒指顿时消失，伸手一摸，却还在那。
“好神奇啊。”白辞心向往之，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么厉害啊。
“小障眼法罢了，凭小白的天资，以后小白肯定要比师傅厉害的。”苏清雪温柔地在白辞耳边说着。
耳根酥酥麻麻，白辞目色也有些迷离：“唔——师傅，让我再睡会吧，折腾了一晚上呢。”
“好的呢，小白，我最爱的小白～”苏清雪把白辞微微搂向自己，用手给白辞的面部轻轻按摩，白辞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
极魔宫。
一座巨大的园林，山水清秀，鸟兽悠然。任谁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里面居住的，是令人闻之色变，能使小儿止啼的女魔尊楚念辞。
优雅闲适地坐在摇椅上，一条修长得过分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黑色丝袜紧紧贴合着腿，勾勒出巧夺天工的形状，在大腿处勒出层次感。
青葱玉指攥着一张画像，而在一旁，一个少女恭敬地侍座。
“小东西长得到真不赖，这苏清雪倒也舍得这么快就丢给我，牺牲还真大啊。之前我想亲自去看看，那女人藏得可紧了，看都不让我看一眼。今儿却要让我替她养了。”
楚念辞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精致的面容却有着几丝放荡不羁的邪魅。深黑的双瞳中泛着猩红的光芒。
“小家伙，马上就要见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