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期待
翌日早上，下起了一场大雨，将夏日的闷热驱散。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空调在宽大的室内滋滋作响地吹着，冷空气从高处落下，散开，带来一片干冷。
俞东恩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这大早上的，下雨天吹着空调还是有点儿冷意。
心头隐隐约约有股不祥的预感，可眼下这一切又很平静，心里的那股隐隐不安强烈故意忽略掉。
果不其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连串嗡嗡地亮了起来，他眼皮一跳，他压下眼皮抚平，拿起手机，看着屏幕备注的字，点开查看，那是他母亲林舒兰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小东，快看看，你周啊姨发了几张女生的照片过来，你瞧瞧，看看有没有相中，别害羞，要是有看对眼儿的，尽管跟你妈说，妈去帮你游说。”
俞东恩上下随便滑动了几张图片，闻言，十分头疼，没想到之前随便说的话，她居然动作那么快，实在是无心此事，回了句：“好。”
便放下手机继续干活去了。
手机那头林舒兰正翘首以盼儿子能够尽快回复她，可等了几分钟，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未见有消息，再次耐心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等不了了，直接电话给俞东恩。
俞东恩正跟陈华康说着话听，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之后，两人都停顿了。
俞东恩说：“师傅，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陈华康：“嗯。”
可是，俞东恩仅仅只看了屏幕就直接挂断了。
“我们继续。”俞东恩开口。
可陈华康刚想开口，俞东恩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都没看就挂断电话，陈华康疑狐地看着他，片刻后，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屏幕上备注的林舒兰三个大字，眉头一挑，按下接听按钮：
“喂，我是陈华康。”
“华康啊，是我，林舒兰。”
“哎，嫂子。”
陈华康直接开口，眼睛直盯着他那徒弟，仿佛他又干了什么坏事儿。
连接电话的另一端林舒兰那头刚开始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儿子一直显示的是在通话中，她心想可能小东在忙，干脆打电话给陈华康，反正他两大半的时间都在一起：
“小东在你身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都没人接。”
“小东？”
陈华康慢悠悠地开口，眼神给到俞东恩那厮。
俞东恩求饶似地说着口型：
“师傅，说我不在，不在。”说完还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哦，小东啊，他现在开着会呢，不方便接听，您有什么事儿？”陈华睥睨了俞东恩一眼。
“哦，那没什么事儿，你跟小东说一声，叫他回个电话。”林舒兰缓缓开口。
“嗯，好。”
陈华康挂断电话，拿着手机敲击着左手掌心：“说吧。”
“嗐，就是…就是相亲那档子事儿嘛。”俞东恩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道。
“相亲？小君知道这件事儿吗？”陈华康眼神逐渐冰冷，大有若是他欺负自己的女儿，立马揍一顿的效果。
“小君……我一直只把她当作妹妹，没有非分之想。”俞东恩畏畏缩缩开口。
“你亲口与她讲清楚了？”陈华康睨眼瞧着他，继续追问。
俞东恩闻言一愣，是了，他好像还真是没有亲口跟她明确说过这些话：
“……还没。”
“你小子，我真想揍你一顿。”陈华康瞬间火气直涌心头，但又快速压下了：
“抓紧时间跟她说清楚，不要继续拖下去了，对你俩儿都没有好处。”
这些年来他都看在眼里，小东是真的对小君没有男女感情，只有兄妹情谊。
强扭的瓜不甜。
他之前不是没有与小君说过这些话，但那时自己的女儿非要说还不想那么快放弃，她还想在努力试试看。他也就由她去了。
他作为长辈，不太好插手小辈们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确实是要说清楚了，小君现在都读大学了，不能在耗费心思在他身上了。
“好，师傅，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俞东恩下定了决心，万分肯定地与他师傅承诺。
“嗯，忙去吧。”陈华康。
“好嘞。”俞东恩。
事不宜迟，俞东恩决定今晚就亲自与小君说清楚，他发消息给她：
“小君，晚上有没有空？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的，几点见？”
“晚上8点，中央公园见。”
“好的（开心表情包）”
俞东恩看着小君发过来的表情，有点于心不忍，今晚就要说一些狠话了，不然一直是对不起她，他师傅点醒了他，小君之所以一直没放弃，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严厉明确拒绝过她吧，所以才给了她错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他长呼一口气，这事儿该做个了断了。
少倾，手机那头传来消息，是林舒兰又发来的：
“妈刚刚帮你仔细地看了那些照片，你看看这个，我看着面相，非常喜欢，你要不要试着与她接触接触？”
发来一张女孩的照片。
紧接着又来一条消息：
“你周阿姨说她在那个什么娱乐公司上班，好像叫什么阳光传媒。她是剪辑师，平常工作很忙，所以才没时间交男朋友。”
“你可得抓紧时间啊，我等着抱孙子呢。”
俞东恩闻言扶了扶额，叹了一口气。
人的这一生啊，都逃不过：
年少时被问成绩。工作时有没有男女朋友。
结婚时有没有娃儿。有了娃有没有二胎。
有娃之后被问成绩。这就是个轮回。
见实在是躲不过他于是回复了林舒兰：
“行，那就这个吧。”
另一边，小君发完消息之后一直捧着手机在傻笑，心想他终于约她出去了，虽然放假的那几天只找过了他一次，剩下的时间不是和弟弟玩就是和朋友相聚，警署她爸爸在，又不敢去找他，只能在聊天软件上面与俞东恩聊聊天。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没怎么回复，或者只回复了几句话，话题就结束了。
但她还是坚持每两三天就发一些消息给小东哥儿，内容没什么，大多数是风景图，或者看到好看的美丽事物就想与他分享。
但也同时生怕小东哥儿会忘了她。
她今天非常开心，哼着歌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地往自己身上比划，几乎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个遍，才决定好穿哪件衣服。
“哟，我的宝贝女儿今晚看来是有约会了？”她妈妈邓明臻刚好走到她房间，看着她那春心荡漾的模样打趣道。
“妈，你觉得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好看吗？”陈小军拿着一条天蓝色渐变的连衣裙给她母亲看。
“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邓明臻看着天蓝色的裙子渐变，像白云飘过蓝色的天空一层一层被晕染一般散开，留下鲜明的层次对比。
“妈，有你这么吹自己的女儿的吗？那就穿这条。”显然妈妈的夸赞她听得十分开心。
“这条好看，就穿这个，能跟妈说是跟谁出去吗？”
“是小东哥，他约我了，说有话要跟我说。”
陈小君面带羞涩的模样映在邓明臻的眼里。
邓明臻眼神躲闪着自己女儿那真挚发热的眼睛，看她那雀跃的样子，她又不好明说什么。
走过去轻声温柔地说：“要不,妈妈给你弄个好看的发型？”
“嗯，好呀！”陈小君弯眼半眯着微笑，那杏仁的圆圆大眼睛呈半月状，像是天上发着光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