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跪下
“叶思归！我不会放过你的”脸被包裹成木乃伊的赵缦只剩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略显狰狞，双手紧扣，关节处微微泛白。
“妈，他，那位大人，有没有打过电话？”赵缦露那双眼透着希冀，像是小女孩面对尊敬的人和最爱的人自然流露。
“呃”赵母有些尴尬，随后摇了摇手机，“人家大人忙的很，你想想经营着那么大个家族和集团，哪有闲心关心小姑娘这些打架的小事。”
赵缦垂下落寞的眸但又燃起了希望斜过身恳求着赵母。“妈，要不把这纱布拆了吧，怪闷的，要是大人真的闲下来来看我的话，看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有损我在他心里的形象。”
“你呀。”赵母的手想要宠溺地点一下赵缦的鼻尖，可听着外面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随后冷下脸来。
“现在，还不行。”赵母眼神示意赵缦躺好，装出一副被打的很严重的模样，叶思归到底还是存了些理智，没有往致命的地方打，就是伤势看着有些恐怖。
“敢打我女儿，我让她吃不了 兜着走。”赵母的脸略显狰狞，美眸中透着算计。
叶思归来时看到病床上的赵缦右腿被打了石膏吊在床前，整个脸都被白色的纱布裹起来，看不清脸上神色。
旁边是穿着黑色包臀裙，披着紫色丝绸丝巾的美妇。站立在床头，将右手提着的香奈儿经典款系列的菱格包包放在白色的桌子上，在对着赵缦嘘寒问暖。
……真有道歉这么简单吗？她忍不住手心冒着冷汗紧攥着身上的衣服。
郑龙明显也看到了“赵缦”这副惨状，斜睨了叶思归一眼。
随后敲了下病房的门。
“扣扣”
闻声，赵母和赵缦循声望去。
看到郑龙后面的叶思归时，赵缦那双眼里瞬间被羞愤所替代，叶思归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把她打成这样，还敢来！
赵母则是睁了睁眼，嘴角勾起冷笑：“来的正好，正愁找不到人，刚好妈妈替你好好教训她。”
两母女相视一笑。
赵缦有些得意，连带着那张像木乃伊似的脸都仿佛能看到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叶思归，你死定了，我妈妈可有的是手段。”
作为赵家当家主母，她可有的是手段打击这初出茅庐，横冲直撞的小子。
“进来。”习惯于发号施令的赵母，高高在上的贵妇此刻望着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
明明叶思归比她还高，但还是感到了被人不屑地俯视，有些不舒服，那是常年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俯视金字塔最底端的人，仿佛她只是他们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被碾死的蝼蚁。
“你就是叶思归？”赵母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磨了磨自己刚做美甲的指间，随后扣起双手，放在膝盖上。
郑龙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上前。
叶思归紧绷着嘴，握紧了拳头，又放下又再次握紧，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原来要开口，还是这么难。
她忍不住苦笑，最终还是放下了拳，苦涩着开口：“对不起，赵缦。”
声音极低，带着她仅剩的尊严，在挣扎，既希望她们听得见又希望她们听不见，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那毫无尊严的……
道歉。
郑龙看了眼叶思归，又看了看赵母那脸上不太满意的神情以及从进门时就带着的不屑。
垂下了眸，走上前，对上赵母的视线。
“赵夫人，我是叶思归的师傅，教不言，师之堕，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让令爱承受这般痛苦，您看，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会尽全力弥补。”
郑龙放缓语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低对方一头，以一种非常谦卑的姿态，弯下了挺直的身躯。
叶思归皱着眉头，伸手扯了扯郑龙的衣角，轻声开口“师傅”
他不希望她的错让师傅这样低的姿态去乞求别人的原谅，在她心中高大巍峨的师傅，不该是这样卑躬屈膝。
“郑警官，看来，你这徒弟还是没认清现状啊。”她冷冷地看着他们。
“口头道歉就行了吗？我们赵家就这么好敷衍吗？那是不是今天过后，谁都能在我赵家头上踩一脚。”赵母猛的站起身拍了下桌子，语气一字比一字重。
任谁都能看出赵母此刻的愤怒。
郑龙赶忙陪笑道“赵夫人，您看您想如何，我们一定配合。”
“跪下”赵母冷漠地嗤笑，一旁的赵缦也忍不住奸笑出声，一双眼玩味地看着他们。
郑龙脸上的笑瞬间僵硬，紧绷着的额头隐约的青筋凸起。
“你们别欺人太甚。”叶思归眼底被暂时压抑的血性重新爆发，字句像是硬生生抵着喉间发出。
“怎么？不是说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会配合吗？这会儿是要出尔反尔了？真当我赵家好欺负。”
赵母美眸蹦出冷光，直射到两人身上，随后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美甲开口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的鄙夷“郑警官，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到当年，你不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到最后还是照样跟个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
赵母嘴角上扬勾着极尽嘲讽的弧度，冷睨着两人。
郑龙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又紧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叶思归受不了她这样把两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狠磨。
眼眶开始发红，愤怒地要冲上前理论。
突然被身后黝黑的手拉住，力道不重，却有着无法挣脱的气势。
“师父？”叶思归不解。
“郑警官，君子之德，能屈能伸啊。”赵母笑得得意，像是奸计得逞的狐狸，张扬肆意。
而在叶思归眼里那张保养极好的脸是如此面目可憎。
她痛恨此刻的无力，她只能被逼着跪下，她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忍住，为什么要向赵缦挥拳，如果不是她，师父就不会在这里受辱，他们不会被赵母冷嘲热讽，将他那道伤疤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她让师父失望了，对吗？
她也让父亲失望了，她甚至还没迈入那个任务的门槛，就被告知已经没有向前走的资格。
叶思归眼里染上屈辱的泪，终是垂下了手，那从不服输的背脊，第一次被现实压弯。
“今天我看谁敢让他们跪！”一道充满威严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病房门被人狠踹。
“砰”的一声极响，赵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望去。
“校长？”
“老师？”
两道音同时响起，前面那道是赵缦的后面则是叶思归。
进来的人有两个人一个是华国公安大学现任校长陈致祥，而跟在他身后的俨然是赵家当家人赵昌。
“龙子，怎么回事？我把我关门弟子交给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带着她的？教人下跪？”
赵缦垂下眸，眼底一道冷光闪过。
这老不死的，在学校的时候就偏心，就因为叶思归的父亲叶秋泉是他在省队的得力下属，叶思归刚进学校就被收成关门弟子，全系只有一个优秀名额，他把它给了叶思归，后来学习两年就被秘密送进训练营锻炼。
而她因为靠着那个任务能接近大人求着父亲把她送进训练营。
陈致祥站在叶思归和郑龙面前，直直盯着对面，眼神审视着眼前的赵母，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得出，他是要为两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