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牌之计
那家丁四周巡视,并无发现,随后又径直走回库房。
柳曳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被那王氏发现自己在府内乱跑,又要无理吵闹一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人这才一同走了出来,柳曳儿一愣,低头只见二人的手还紧紧牵着,急忙将手抽离出来。
抬头这才看清眼前男子,内心不由得感慨“他好帅啊!”
他长得身材挺拔,丰神俊朗,神采奕奕的容颜上,双眸如星辰般璀璨。
脸部线条分明,气宇轩昂,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飘逸绝俗。
她的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南宫言酌手中的柔软被抽离,微微一怔后只见面前女子,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心中又对这女子多了几分好奇。
双手抱拳俯身说道“多谢小姐相救。”
柳曳儿回过神,他说话的声音充满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仿佛每分每秒都想向他声音靠近。
脸颊不自觉的发烫,随即又窘迫的说道
“公子言重,小女子只望今日之事,公子莫要声张。”
南宫言酌会意的点了点头,孤男寡女在这种情况下宣扬,对闺内女子的清誉确实不妥。
再想问其芳名,却只见那一抹倩影已渐渐远去,抬起手愣神,仿佛那一抹柑橘香犹在鼻尖。
竹一从一侧的石壁上一跃而下“王爷,都已入库房之中。”
南宫言酌的思绪被拉回,手掌猛的的用力攥紧,想必此行已步入他人的圈套之中。
“回松香楼”
江府
江慎端坐在厅上位,浑浊深厚的声音像是从喉间传来。
“想来诸位已收到宴帖”
左右两侧的商贾们左顾右盼的,皆不敢轻易言语。
只见右侧的吴凡起身“江老爷,如今圣上特派三皇子,来知水县彻查灾粮款之事,我等此举怕是不妥。”
江慎端起茶杯,用杯盖抚去茶沫轻酌一口“这茶不错,就是有些太生。”
抬起眼皮瞧了瞧眼前之人,这吴氏是水路运航大户,掌管着水路的所有关口,太子也有意拉拢。
只是这吴氏书香门第之子,多少有些油盐不进,送的灾粮都已悉数奉还回府上。
吴凡不卑不亢的站着,见那江慎此话心中便已明了,不愿一同合污,随即抬手作揖。
“恕小生先告退”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江府,快马奔着松香楼方向离去。
此时,堂内更是炸开了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不堪。
江慎起身环视过众人不怒自威,
“灾粮诸位都已收纳府中”
堂中众人瞬间鸦雀无声,江慎又接着说道。
“太子许诺诸位的,日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心底的石头落地一同应声“谨听江老爷吩咐。”
松香楼
南宫言酌坐在厅中,神态自若的喝着酒,四周的桌椅空空如也。
竹一不解,王爷宴设宴请众多商贾来酒楼用膳,却无一人来赴宴。
这岂不是生生在打皇家的脸面,王爷却还能怡然自得的喝着酒。
“吁-”
门外传来一声马蹄声,吴凡跳下马,快步的来至厅中,单膝跪地双手握拳行礼
“吴府嫡子吴凡见过三皇子”
南宫言酌仰头喝下杯中的玉酒,抬手示意道“无需多礼,上座。”
吴凡起身坐至一侧,竹一欲上前斟酒,南宫言酌一把握住酒壶便为吴凡倒酒,吴凡受宠若惊急忙起身。
“王爷,这可使不得。”
南宫言酌浅笑着,
“本王还要多谢吴公子前来赴宴。”
他只是想看看这知水县,这江府是不是一手遮天。
不曾想还是有一人前来赴宴,又对面前之人多加几分赞赏之情。
吴凡望着眼前之人,没有一丝怒气,像是对此景早有所察觉。
“王爷,今日不会再有人来赴宴,那江··”
南宫言酌却笑颜逐开的端起酒杯,打断他想要说的话。
“来··与本王一同饮酒”
此时,酒楼外的街角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南宫时宴听着冯五的话,果然,这知水县以江慎为首,皆是太子的党羽。
只是这吴凡是自己没有料到的,其族系乃水路大户或许以后会有用武之地。
随即从暗袖中拿出一封书信,让他交于三皇子。
李如歌想着冯五的话,知水县的商贾一同放了三皇子的鸽子,这岂不是在打安妃娘娘的脸。
运输途中灾粮丢失,如今灾粮款又毫无方向可寻,此刻像是走进死胡同一般。
“二皇子,如今这局面,你可有应对之法”
南宫时宴踱步来至窗前,望着楼下潺潺流水,只听见他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本王要让他们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李如歌听见此话,想必他心里早已有对策。
南宫言酌看着书信,嘴角泛起一丝不寻常的微笑,心底的不安也随之落地。
竹一随即说道“王爷,这几日酒楼内外皆有眼线。”
南宫言酌起身仰头大笑“无妨,明日我们就去会会那江慎。”
知水县城门口人头涌动,一人大声读着墙壁上贴着的告示。
“江府老爷宅心仁厚,协同各大商贾开始赈灾食,请各处流民去往各大府邸门前领取粥粮”
“哎哟,江老爷大发善心,冲啊!大伙”
“有救了!快!去江府”
南宫言酌此时正坐在江府正厅,桌上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
竹一焦急的眉头紧皱,俯身在耳边低语。
“王爷,这江老爷怕是故意躲着不肯出来。”
南宫言酌只是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悠哉的在厅内踱步。
后院的江慎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手里握着玉珠捻着转圈,只见一小厮面色慌张的进来。
“参见老爷”
江慎睁开眼,眸色中藏着许多不明的情绪。
“那三皇子可还在。”
“回老爷,三皇子还在前厅,只是府前来了许多灾民,说是见告示,来府上领灾粮。”
江慎先是一怔,随后又快速的回归平静“其他府上如何?”
“小的去查看过,各处府邸门前都挤满灾民。”
看来要出去会一会这三皇子。
南宫言酌正瞧着水缸里的小鱼欢跳,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
“老身见过三皇子,招呼不周,还望海涵。”
说完便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那双眸子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南宫言酌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你个老狐狸,终于肯出面。
“江老爷说笑,小王也来府上片刻,正好借此观赏江老爷的院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江慎见他一副恬然自若,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三皇子来府上求见所为何事啊”
他望着江老爷的面容 ,企图看出一丝慌乱,他却丝毫不惧,明知故问的问这话。
“圣上让本王来此筹集粮款,还望江老爷···”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是各大府邸的老爷们,府外聚集着许多灾民,一个劲的叫嚣施粮放粥。
众人吵攘着要见江慎,来至正厅却正好见三皇子也在,只好定在那一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南宫言酌偏过头,内心不禁窃喜高声道。
“众位来的正好,本王正在与江老爷商议粮款一事。”
众人其其望向江慎,此时他眉心拧成麻花状,大拇指死死的按住玉珠。
这局面是他不曾料到,只好抬手示意众人先坐下。
南宫言酌端着茶杯润了润喉,接着用眼轻扫过众人,起身开口道。
“今日,本王听闻老爷们都已决定发放粮粥,真是让本王高兴啊。”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都是不明所以,有几位耐不住性子,正欲开口,江慎眼神示意。
“可是,这流民众多岂是尔等这点粮粥能应付。”
顿了顿正声道
“听闻,前些日二皇子粮队被劫,三皇子这几车灾粮,又该如何应对这众多的灾民”
南宫言酌也不惧,这老狐狸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就将问题丢给他。
“粮队一事,圣上自会明查,只是此次施粥放粮一事,还望江老爷做个表率。”
抬头直直的对上江慎的双目,众人见这将拔弩张的场面,大气不敢喘的坐着。
江慎竟突然发笑“三皇子说来简单,丢失朝廷灾粮乃是重罪,如今却要我等来补这缺空,岂不是强人所难。”
南宫言酌心头一惊,这江慎果然不简单,坐在木椅上端着茶杯一言不发。
“江老爷,此话言之有理”
门外传来男子嘹亮的声音,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是何方人物。
南宫时宴大步流星的来至厅中,大手一挥让身后的铁骑军,将江府的正厅围个水泄不通。
众人那见过这阵仗,顿时慌了阵脚,厅内瞬间吵闹起来。
“这是何意啊··”
“把我等围住是做甚?”
“江老爷···你看这··”
江慎见二皇子的身影,心中疑惑片刻,心中已有答案。
假死坠落山崖,如今却安然无恙来到此地,想来太子也被他骗过去。
大手一拍,怒目圆睁地将手中的玉珠重重的摔在地上。
“二皇子,你这等私闯府邸!在圣上面前也是说不通的”
南宫时宴阴雾着脸,说出的话语间不带一丝温度。
“本王奉圣上旨意,特来抓捕山匪共党,江老爷如此大怒,莫不是府中有什么猫腻。”
难道,灾粮之事他已知晓,不··此事是无间派所为,他并未参与,二皇子又能如何证明灾粮与江府有关。
勃然大怒快步上前“笑话!堂堂江府,怎会行如此苟且之事!”
南宫时宴带着一丝蔑视的笑,望着江慎浅浅的说道。
“本王护送的粮队,每袋里面都装有一巴掌大小的狮身木牌,诸位··还想听吗?”
柳如歌在玉佩里听的一清二楚,难道,南宫时宴早知道太子此举?
那木牌到底是真是假?
江慎一听此话,心底惊起阵阵冷汗,向一旁的管家使了眼色,那管家快步的朝着后院走去。
南宫时宴一把摊坐在木椅上,望着对面面如土色的众人,那江慎早已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不急··江老爷,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