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弘晖回府
四爷收拾了奴才又教训了弘历弘昼,放下手边的事情去了主院,边走,心里边想,福晋胆子越发大了,连佛祖都敢拿来说嘴,也不怕业障缠身。
“福晋,别用菩萨吓唬孩子,毗蓝婆菩萨是被佛祖点化过的大果位菩萨,不再是吃人的罗刹女。”四爷说的很是郑重。
四爷计较的不应该是吓唬两个小的吗,又小看了四爷的信佛之心,沈裴然紧着说。“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拿菩萨说嘴。”
四爷见福晋认真道歉了,他又补充说:“福晋要慎言,毗蓝婆菩萨已经了断因果,不应该再提。”
“是,我记下了。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佛祖的修为境界真高”。能容下吃人的罗刹,还真是有教无类。
四爷理所当然的说:“释迦牟尼佛经历了三大阿僧祇劫才成佛的。”所以修为肯定是最高的,福晋对神佛总少了些敬畏,别人的福晋经常抄经或去庙里祈福,就只有福晋,从当年弘晖病愈后再也没有主动抄过,寺庙更是一次都不去。
“爷,信佛之人,心常清净,无有挂碍,一切恶事常不临于其境。您给其他兄弟送些佛书吧,都是亲兄弟,我也盼着皇家的血脉都可以平安顺遂,汗阿玛肯定也会高兴的”。这次趁着皇上大病的空档,出来搅动风云的几个皇子,该是不会再被圈,毕竟已经有两个儿子在圈着了,其他皇子,去掉万事不沾边的,被训的老实了的,也没有几个皇子在外面蹦跶了,都不蹦跶了,朝臣更该四处钻营了,还不如用皇子牵扯住他们呢。
四爷听后噗嗤笑了,给老八他们送佛书?那老八该气死了。四爷掩饰的端起茶杯喝茶,装作没听到沈裴然的请求。
沈裴然看四爷笑了,却不接她的话,遂给自己搭个台阶说:“爷,我知道弘晖要回来了你高兴,还是等他回来再笑吧,别看着弘晖又不笑了,吓着他”
“吓着弘晖?福晋,你想多了。”福晋真是对弘晖一无所知,四爷在心里摇头。
“想多吗?为额娘计,想多正常。”沈裴然理所当然的说,她不想弘晖想谁。
正和四爷说着话,弘晖回来了,两个多月没回家,刚进圆明园,就听下面的人说弘历弘昼身边的奶嬷嬷指摘福晋,虽然阿玛出手把几个奴才打杀了出去,但他心里仍是不高兴,小小的奴才谁给她们的胆子,想了一圈,终是觉得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嫌疑最大,耿氏和钮钴禄氏反而不会做引火烧身这么蠢的事,毕竟即使搭上儿子也坐不上福晋的位置。
算计他额娘,是当他不中用吗,难道是,他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阿玛冷落了额娘?那额娘现在怎么样了,边想着边急匆匆的赶去了额娘院里,他想亲眼看到额娘是否安好,留在府里的眼线真是不中用,额娘的事情为什么不去畅春园报个信呢。推门就看到额娘和阿玛两个人笑脸盈盈的说着话。弘晖这一腔爱母情怀还没出口,就哑火愣住了。
听到推门声,沈裴然抬头看到弘晖,瞬间欣喜起来了,赶紧上前拽住弘晖的手,打量他的气色:“弘晖,额娘的儿子,终于回来了,累不累,饿了吗,额娘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菜。”
“额娘,我不累,有点饿了,儿子看您有点瘦了,是有哪不舒心吗?”弘晖意有所指的说。
“没有,有你在,我哪里会不舒心,想想你,额娘天天舒心。”沈裴然高兴的回
四爷听到这,砰的一声,把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听到声响,弘晖不情不愿的看向四爷。“给阿玛请安。”
“哼”。四爷冷哼。当他不存在吗,规矩学到狗肚子了吗?
“爷,咱们弘晖回来了,你刚才不还念叨了吗”。
信口雌黄,他什么时候念叨过,算了,给弘晖一个面子,懒得跟这娘俩计较。“弘晖回来了,你皇玛法身体无恙吧”。四爷装作不在意的问
“皇玛法好着呢,有点咳,御医一直守着呢”弘晖老实的回答,既然皇玛法让回了,那皇玛法的身体状况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看到的是皇上没事,但是总要问问弘晖这个守在御前的人,才能了解到更真实的状况。“好好照顾你皇玛法,阿玛没办法随身伺候,你就当替阿玛尽孝了。”
“是,阿玛身体无恙吧。”阿玛也到这岁数了,也不知道悠着点,宠的侧福晋、格格如此张狂,自不量力的指摘额娘。
四爷点了一下头“无恙”。
“弘晖,容敏快要生产了,你要当阿玛了,你皇玛法那里无恙的话,最近就一直在圆明园待着吧,第一胎,容敏难免害怕。”沈裴然拉着弘晖说起他福晋生产的事。
“好,额娘,我会注意的。”
四爷不高兴了:“皇上那里离不开他,弘晖福晋生产,你当额娘的在就好,用不上弘晖”。把弘晖扣家里,皇上那里有个变动怎么办,女人啊,干不了什么大事。
“爷,我这不是在和弘晖商量吗,还要看弘晖的安排”。四爷怎么还不走,她和弘晖娘俩说说话,他杵在旁边很是碍事,碍事又不自觉,意见一堆,吹毛求疵的,平添麻烦。
“阿玛别担心,儿子心里有数。”为了额娘他也要多回来,免得额娘受委屈。
三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说着话,一直到用完膳,弘晖才回自己院子,虽然四爷一直在这里碍事,但是弘晖能陪她这么久,她也是很开心的,她心情很好的开始折腾她的脂粉,边折腾边哼歌。
四爷歪在炕上半天,见沈裴然一直在梳妆台调制脂粉,没有入睡的打算,不得不说:“福晋,天色渐晚,脂粉什么的可以明天再调制,油灯昏暗,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四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沈裴然小心的想着,又不能不理他,算了,放下手中的脂粉,也去睡了。躺在炕上,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爷,咱弘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别老是对他冷着脸,他常伴圣驾,过的很辛苦。”
四爷眼睛没睁翻了个身说:“知道了”。真是妇人之仁,弘晖现在都敢给他使小性子,福晋居然还以为弘晖会怕他阿玛的冷落,不知所谓。
弘晖回到他的院子已经很晚了,但容敏依旧未睡等他,看着福晋强撑的眼睛,他温柔的说:“怎么不先去睡,你身子重,怎么能熬着自己呢。”
容敏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迎向弘晖,笑脸盈盈的看着数月未见的弘晖,“你回来了,累不累,我让人准备了泡澡水,水里放的是额娘给的舒筋健体的药汤。”
弘晖轻柔扶着福晋坐回炕上,轻轻抚摸福晋的孕肚:“你歇着吧,我自己能照应自己,孩子老实吗,有没有闹你”。
“老实,不怎么闹的”容敏的温柔的回着。
小两口温情脉脉的说了半宿的话才沉沉睡去。
弘晖回来了,整个园子都更有活气了,优秀到长伴君侧的大阿哥,很是招人,毕竟至今能这么得圣宠的皇孙就只有弘晖。隔天一早他就去了梧桐院,宏昀、弘时见到他很是高兴,弘时围着他不停的说着话,宏昀则是微笑着偶尔补填弘时的趣事, 弘历弘昼也想说话,却挤不进去有点着急。还有整个园子里的小厮丫鬟们,她们彼此鼓励,害羞又大胆的故意路过梧桐院,暗戳戳偷看他。
弘晖和宏昀、弘时说了半天话,四爷来了,几位阿哥行过礼后,弘晖、宏昀、弘时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等师傅来讲史记,弘历弘昼没有坐下反而有点委屈的抬头看着四爷,四爷问伺候的人这俩小的怎么了,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出来说:“回主子,大阿哥他们说的功课,两个小阿哥没听懂”。
四爷挑眉,这是没跟弘晖说上话委屈了?他想了想,唤了苏培盛拿出几副骰子:“弘晖、宏昀、弘时、弘历、弘昼”。
弘晖、宏昀、弘时、弘历、弘昼纷纷抬头看着他,等他接着说。
四爷冲他们笑了一下,接过苏培盛递过来的骰子:“今天不讲史记了,阿玛教你们玩骰子。”
四爷说着抓着骰子往碗里一放,骰子全是豹子,弘历、弘昼高兴的哇起来,纷纷伸着小手去摸骰子,弘时看着两个小的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就是骰子,他自己就有。宏昀看着骰子有点想不通,阿玛怎么突然要教玩骰子。只有弘晖,康熙教过他玩骰子,他玩这个很溜的,无聊的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宏昀,这个弟弟,什么事都爱想多,转了一下眼睛,他跟宏昀示意一下弘历弘昼说:“阿玛哪是教咱们玩,是让咱们陪着两个小的玩。”
宏昀听后心里有些失落,他以为阿玛除了大哥外最看重的应该是他,但是现在,看着阿玛居然为了弘历弘昼停掉了原本的功课,他心里瞬间被嫉妒填满了,看弘历弘昼的目光也开始不善起来。
弘晖看着宏昀的眼神变化没有说什么,而是走过去拿起骰子也扔了起来,扔了几次都是豹子,四爷哑然:“你皇玛法教的?”他问弘晖。
弘晖点头:“嗯,皇玛法喜欢很多有趣的玩意,也教了我很多。”
“你和你皇玛法闲暇之余经常玩骰子?”玩这么溜,不是短时间练出来的。
“玩乐的赌几把而已”玩着玩着就会了。
“阿玛和你叔伯们的骰子也是你皇玛法教的”。四爷陷入回忆,那时候汗玛法带着他们在四九城里提着鸟笼子遛过鸟、斗过狗,还和街边小儿换过蛐蛐。
“皇玛法说过”弘晖说。
四爷看向弘晖好奇的问:“你皇玛法怎么说的”
“皇玛法说,你们那时候笨的厉害,嫌弃功课多,想出去玩,却不知道玩什么,只知道和宫里的太监捉迷藏,看的人着急”弘晖说着笑起来,想不到叔伯和阿玛小时候是这样的。
“都在贪玩的年纪,你皇玛法也不怕我们移了情”。四爷叹息
“皇玛法说,移情怕什么,再扳回来就是了,大清国有的是师傅”
踌躇了一下,四爷问:“你皇玛法有说阿玛什么吗?”很想知道,汗玛法有没有单独提起过他。
“皇玛法说阿玛小时候很是有些呆傻,整天抱着狗不撒手”弘晖知道阿玛的意思,但是皇玛法的很多话是不能说的,即使那个人是阿玛也不行,所以,他捡着不紧要的事说了。
四爷听后却有些释然了,他小时候是汗阿玛最忙碌的时候,朝内朝外都不安稳,汗阿玛甚至每天睡不了两个时辰,只要汗阿玛能单独记得那个时候的他,而不是融在前太子和大哥的影子里就好。
四爷带着几个阿哥玩了一晌的骰子,四爷、弘晖、宏昀扔骰子各显其能,引得弘时、弘历、弘昼惊呼不断,弘时也学着四爷和弘晖几个扔骰子的手法力度学了,在旁边反复的扔,弘历、弘昼则是瞎丢,瞎丢也高兴。
玩的太高兴,用午膳时,弘历、弘昼已经累的直点头了,饭都吃脸了,四爷好笑的让人把他们跑去睡了,这两个小的,玩心太大。
用完膳,弘晖和宏昀去练射箭了,弘时玩骰子正在兴头,急匆匆的又去玩了,瞬间又只剩四爷了,安静的小厅,他沉默了半刻,纠结了一下儿子为什么不缠着他射箭扔骰子,算了,大概是孩子大了,更想自己玩,他起身去了福晋那里。
沈裴然正在午睡,四爷进屋,刘嬷嬷没有叫醒主子,行礼带着屋内的其他人出去了,四爷面对睡着的福晋,和安静的屋子,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转身出门,吩咐门外的刘嬷嬷不要进去打扰福晋午睡,又去了李侧福晋那里,几个格格那里不想去,时辰尚早,去了也说不了话,无非是有更多人的安静屋子而已,李氏虽然蠢了点,但是伺候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爱扯闲话,虽然每次都是话多犯蠢被冷落几天。
沈裴然醒后知道四爷来过,只说了声知道了,什么都没有问,来就来呗,她就是醒着也和他没多少话说,他俩现在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着弘晖,这个时代有多少福晋,月余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四爷这样每月固定来大老婆处歇息的少之又少,想太多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