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十被坑
弘晖走了快一个月了，听说在快马下已经赶至北方边域了，驻守北方的是镶黄旗，这边问题不大，是康熙巡查边防到过的最多的一个边防。把这里当巡防的第一站也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这里是最容易完成的巡防地。
“十四叔，我发现这边防的人在偷偷做生意。”
“弘晖啊，只要他们守防不出问题，其他的就当看不到吧，气候恶劣，俸银少，日子艰苦，总要活下去的。”
“十四叔，边防都是这样的吗？”
“在京里打听的都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比听说的还难。”
“俸银的事不能改变吗？”
“俸银是通过层层关卡到他们手里的，这要查起来，大清国该没了。”
“没出京真想不到，大清的和平是这样的”。弘晖顿感无力。
现在四爷几乎每天都来她这坐会，大概是担心弘晖不在，她再有个郁结于心什么的。这天沈裴然又忍不住对四爷念叨不知道北方现在有多冷，弘晖会不会生病，四爷不得不转移福晋的注意力：“最近老十经常来”
沈裴然顺着话头问四爷：“十弟是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十四的差事引来的”四爷冷笑。
“爷，要帮十弟吗？”
“爷想想，不急”
“十弟比九弟和十四弟都聪明”
“你是说他没有九弟和十四招人厌吧。”
沈裴然点头：“爷也是这么觉得吧。”
四爷拿起剪刀修剪了一下窗前的盆栽，“怎么安置，也是问题”
“扔到劳心的清水衙门”？想也知道，四爷不折腾人是不可能的。
四爷嘴角上扬，转头冲沈裴然笑了：“就都水司吧，十弟这些年一直养尊处优，该去体察一下民间疾苦了”
都水司？修水利？在清朝空手修水利，四爷可真够狠的，那她再加把火：“爷，十弟脑子聪明却不爱用，让他和九弟一样限定任务吧，不然他跑去都水司混日子就辜负您的心意了。”
四爷听后更开心了：“福晋和我想的一样。”
带着圆明园新种出的小麦，四爷晃晃悠悠的就来了畅春园。
“汗阿玛，这几年旱灾严重，各县的沟渠基本都干涸了，儿臣想趁此查探的一下重要的沟渠，看看能不能改变一些沟渠的走向。”他自己种的也减产了。
“你要修建水利？”
“水利儿臣倒是想修，但是户部没银，所以不是修建，只是给一些沟渠改道，让更多的农田得到灌溉。”
“没银，不知道大清朝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缺银。”怕是朕看不到那天了。
“是儿臣无能，做不到汗阿玛的期望”
“老四，不用自责，这缺银一事，非一人之力可成”
眼看着跑题了，四爷拉回：“汗阿玛，改道沟渠的差事，还是需要有人去监督的”
“你属意谁？”
“汗阿玛，您看老十怎么样？”
“老十？改道沟渠很是繁琐，需要细心耐心的人才行”。老十有这能力？
“汗阿玛，老十的儿子都快十岁，您不能总把他当小孩宠着，他该有些担当了，这差事正好用来磨一磨他，能不能堪大用，看他怎么办差就是了。”
康熙很欣慰，他的老四一直愿意给兄弟们铺路。
“老四，你这么相信老十？”
“儿臣信，都是汗阿玛的儿子，能差到哪去。要说老十的毛病，无非就是一个字：懒。未免他不认真办差，汗阿玛给他每年定个指标就是了。”
“对，跟老九一样，老九现在很老实。那就每月挖河道三千吧”。
“汗阿玛睿智，剩下的就看老十了。”
“嗯，朕派人盯着。”
边防的夜里，狼叫声此起彼伏，弘晖刚来那会根本睡不好，现在慢慢的也习惯了，沿着北方的防线，他已经巡过了五个营地，每个营地的问题都大同小异，溃烂严重又无从查起，额娘常说，不能光提出问题，要有解决的办法再提，不然就和其他人一样当看不到。现在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牵一发而动全身。
弘晖有些迷茫，一个坐在草原上望着星空，不知道再巡下去有何用。
十四看了半天，这个侄子没有回屋的意思，天这么冷怕他生病，他只得来劝他：“弘晖，你相信他们是忠心的吗？”
“相信。”他们做的事不违背他们对大清的忠心，更不曾放弃他们守卫的大清领土。
“有忠心就什么都有了。”不缺银子的人早离开边防了。
“侄儿大概明白，但是……”。报不报，怎么报。
“大侄子，十四叔教你一回，你不是每隔几天要写家书吗，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写上就是了。”
“那侄儿不成了告密吗？”
“怎么是告密呢，你又没写折子，只是家书，再说了，你以为皇上不知道？”
“也是，皇玛法有什么不知道的”。皇玛法心里更难过吧。
巡边不停，弘晖的思考一直继续，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些情况呢。
老十这天又进了圆明园，快俩月了，他都成了这里的常客了，虽然不能每次见到四爷，但是跟宏昀，弘时的倒是每次都见，越来越熟了。宏昀：“十叔来了，阿玛在呢。”
“宏昀啊，好，十叔先去找你阿玛，一会再找你。”
“好的，十叔，侄儿演武场等你。”
老十到门口下意识抚了抚衣衫，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门进去，进去后看到四爷埋首案前，看着什么：“四哥，你在家”
“嗯，老十你过来。”
老十小心的走过去，心里嘀咕，别是又让我鉴赏什么物件吧，我真不懂：“四哥”
“知道这是什么吗？”四爷指着舆图问。
老十仔细看了看：“这是，运河图？”
四爷满意的点头，是比老九他们聪明：“是，汗阿玛想趁着天旱，改道部分河流。”
“挖河道？”
“嗯，不错，你怎么样？”四爷直接摊牌。
老十懵了，我，去挖河道？怎么想的。“我？四哥，你让我干这个？我没干过”
“十弟，别没做事就先妄自菲薄，我觉得你行。”
不是，你怎么看出我行的，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四哥，这是关系民生的大事，弟弟怕耽误您的事”。四哥呀，我错了，你就当我是那扶不上墙的，我以后一定不来了。
“十弟既然知道滋事重大，小心、仔细的办了就是。”
“弟弟家里福晋有孕，离不了人，确实没空。”
“十弟，这是汗阿玛的意思，如果你没空可以找汗阿玛说，另外，汗阿玛说了你每月的任务是至少河道三千。”
老十听了这话，直接想哭，他又被老四坑了，还是主动送上门的，他怎么这么蠢，都是老九出的蠢主意，他怎么就听了他的话，信了他的邪。老十现在最想的就是揍一顿老九，都是他蹿腾的。
九爷正在家里赏玩刚得的盆栽。十爷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上来就要揍他，“叫你嘴贱，叫你出馊主意。”老九边躲边求饶，老十这是怎么了，他又没惹他，什么主意？
“老十，你怎么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再打我真急了。”
“你急，你急，你急一个给我看看”
“老十，你到底说不说什么事。
老十揍的累了，把刚才的事说了。
“你真去找老四了？他还真给你找差事了”
“滚，这差事给你，你要吗？”
他不想要，但看了一眼老十的脸色，缓和口气说：“那怎么办，汗阿玛的旨意又改不了”
老十一听这话，气又上来了，抓起手边的盆栽扔向老九：“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非跑他眼前晃。”结果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一个坑。
“往好处想，虽然劳累，但至少有机会在汗阿玛那里露脸了”
“这岂止是露脸，这还是露命”
“露命倒也不至于，最多半条命”
老十又扔出一摆件，“你再说风凉话试试，你看我把你的贝子府拆不拆的了吧。”
“不说了，不说了，哥哥不说了”
“汗阿玛怎么这么狠，每月三千跟本完不成”
“老十，这哥哥就该说你了，你还没干怎么知道干不完，当初哥哥一年一国语言，不也完成了吗”
“我不干又能怎么着呢”说完，两眼无神呆住了。
“人呢，给爷摆酒，爷要和十弟饮酒”喊了一嗓子后转头对老十说：“十弟啊，今天哥舍命陪你喝酒了，放心，你修河道遇到任何问题，哥哥都会竭尽全力帮你。”
老十看了一眼满脸讨好的九哥，虽然这个哥哥脑子不好使，但对他是真的好，遂点头，老九一看他点头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哥哥给你介绍几个户部的官员，让他们尽量多给你筹些银两。”
“谢九哥了”
老十第一次看大运河图，打算先从最近的河北找起，折腾了半天，仅在舆图上找河北就很费劲了，所以他在耐心看了一天舆图后，彻底认清自己，放弃了，必须找个懂治水的人，他在旁筹办人手和银子就好，不亏是比九爷和十四聪明的人，清楚自己能干什么，很快的找对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懂治水的人去哪找呢，想到了九爷，又怕了九爷的脑子，打算先去工部转一圈，走出府门了，又反应过来，去什么工部呀，应该找老四呀，老四手底下肯定这样的人，更有可能的是，老四找他来就是为了让他顶在前面，然后他自己的人在后面办理此事，毕竟十皇子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
“十弟来了，你四哥去畅春园了，我让宏昀陪你先用午膳，他一般晚膳前回来。”
“好，好，谢谢四嫂。”
“跟四嫂客气什么，弟妹上次来说你最近迷上了喝茶，很喜欢她带回去的白瓷茶盏，一会教宏昀再带你去库里挑几套。”
可以不要吗，家里已经二十几套了，都可以开铺子了。“谢谢四嫂，弟弟这点事您都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就想看你老十吃瘪：“自家兄弟，应该的。”
怪不得四爷喜欢坑兄弟，很是愉悦身心。
果然，午膳后不久，四爷回来了，老十想换个求人的姿势，他不想再被坑了，想了一圈兄弟，老四一直挺照顾小十六他们的，想想小十六平时的做派，试着小十六的语气说：“四哥，四哥，弟弟遇到难处了，你得帮帮弟弟”。
四爷听的直皱眉，老十是脑子坏了吧，做出这样子吓谁呢：“老十，好好说话。”
老十被噎的，一口老气差点没了，他不想好好说话吗，可好好说话的结果太惨了，可，能怎么办呢，一点脾气都么有，让换就换：“四哥，您给派个懂河道的人吧，我看了一天舆图了，看不明白。”
“小声点，就这点没出息的事，还要到处嚷嚷。”看不懂舆图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老四这个锱铢必较的，他是正常说话好吧，唉，只能放慢语速放轻语调：“好，声音小一些”
四爷真的诧异了，老十这么聪明吗，明明知道他故意的，还忍了，这么聪明当初跟着老八折腾什么，自己上呀，又不是没这能力：“懂河道的是吧，我明天让他去找你，挖河道的事，你多听他的，我会和他说你每月三千河道的事，你全力配合，他会每月准时帮你完成的。”
“谢谢四哥。”这声谢很是真诚，老四虽然坑人，但也会真的帮他，他以前错看老四了，四哥挺不错的。
老十走的志得意满的，九哥有件事说对了，这差事虽然繁杂，但也是个机会。
四爷送走老十后，忽然笑了，独自一人笑了很久才停。
每天下午有弘历、弘昼在，沈裴然就没个闲时，两个小不点不是要吃，要玩的，就是要打架，整个晚膳前闹的你头疼，闹的你没时间想其他事，连带的对弘晖的牵肠挂肚的时间都少了些。
“弘历、弘昼，你们看看这两个花盆，哪个好看”
“这个彩色的好看”弘历说
“弘昼觉得都好看”
弘历扭头说教：“你要说哪个最好看。”
“都好看”
“不行，嫡额娘问哪个好看，必须说一个。”
“那嫡额娘喜欢哪个，哪个就更好看。”
沈裴然笑了：“弘昼跟谁学的，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弘昼也跟着笑。
弘历看看嫡额娘，看看弘历，觉得有点委屈，低头想了一下，他也跟着说：“嫡额娘觉得哪个好看”
“嫡额娘喜欢这个月白色”
“弘昼也喜欢”弘昼欢快的接
“弘历也喜欢”弘历说的有点低落。
沈裴然笑着点点头，唤人端来两块蛋糕，两个小不点马上忘了刚才的事，高兴的吃起蛋糕来。从众挺好的，次数多了，弘历也就跟着大家的喜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