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忽悠孙子
那群自虐的孩子终于因为寒冬的到来停止了狩猎活动,皇上特地在宫中设宴招这群孩子进宫,这群狂傲的直接在宴上向他们皇玛法表态,明年再一起去狩猎,拦都拦不住,皇上不忽悠儿子改忽悠孙子了,皇子们看着蠢蠢的儿子,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忍不住动手打了的也不敢说为什么打,弘晖只得了四爷的叹气,沈裴然则劝四爷,折腾孙子挺好的,爷可以歇歇了。
天越来越冷,康熙搬去了汤泉行宫,四爷带着两个格格索绰罗氏、马佳氏也搬去了小汤山的院子,沈裴然还以为四爷不看重颜色呢,这样一来武氏、钮钴禄氏和耿氏这些早几年进府的更坐不住了,时不时的跑她这来请安,当然也去李侧福晋那里,她们来她是不见的,李侧福晋每次都见了,沈裴然冷眼看着,你们就是联合成一片最后定的不还是四爷吗,在四爷的后院玩这么大,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四爷是这大清国最讨厌四处粘连的人,他巴不得人人和他一样孤家寡人。
四爷在小汤山过的很闲适,像三爷、七爷、九爷的在汤山有院的,这会也会过来住段时间的,四爷邀他们是邀不来的,但汗阿玛可以呀,汤山温泉这里种了几颗桃树,请了有经验的农人花心思养了,这时节也结出了几十个桃子,四爷拎着桃子去给汗阿玛送礼,顺便邀兄弟来一起喝酒,倒也不是要拉进兄弟感情,单纯就是想别人不好过,不知是不是礼物得了康熙的喜欢,皇上很配合的宣了几个皇子,大冬天的非要试着种菜,让四爷指挥几个皇子犁地播种,叫苦连天的皇子,康熙看高兴了,四爷也高兴了。
四爷不在,沈裴然照常吃喝玩乐,再冷还能冷到她这个主子。正好有闲她扣着弘晖不让出门,非要把他捂白了。
“儿子,这几天你也松散些,你阿玛又不在,别只盯着功课了,陪额娘见见客人吧。”
“额娘,我是男的,见女客不好吧。”
“想什么呢,让你跟着见的都是郡王福晋,你是小辈,见见总是好的。”
弘晖答应的不情不愿,沈裴然想让弘晖见识一下后院的隐私,免得以后被骗。
讷尔苏郡王,讷尔福的长子, 康熙四十年袭平郡王,郡王福晋拜帖递过了几次,都被沈裴然推了。
“儿子,你猜讷尔苏郡王福晋为什么要见我呢。”
“大概是有所求吧。”
“你阿玛虽然是亲王但也是个没实权的,最多就是在流言里得了圣宠,讷尔苏郡王是老牌郡王,他的羽翼人脉是你阿玛比不上的,所以,他求不到你阿玛”
“那是为什么”
“再告诉你一个重点,讷尔苏郡王和你阿玛没有任何来往的。”
“额娘,我更迷糊了。”
“讷尔苏郡王福晋的娘家是钮钴禄氏,女子很多时候做事是为了娘家,娘家显赫了,在夫家的地位才会更高。”
弘晖狐疑的看着沈裴然,她就知道孩子的眼界会被她误导。
“额娘情况不一样,那拉家现在的地位正合适,武将家,正黄旗出身,再钻营就该惹祸了。”
弘晖点点头:“她们没有额娘看的远。”
“主要还是她们底气不足,儿子,你就是额娘的底气,再有,你阿玛在女人的事上从不糊涂。”
“阿玛精明。”
“讷尔苏郡王福晋来拜访, 不单是为了讷尔苏郡王更是为了钮钴禄氏,咱这还有个钮钴禄氏格格呢。”
花厅茶过两旬,客套寒暄已过,讷尔苏郡王福晋:“孩子们都长大了,以后等着享福了,大阿哥过几年也能当差了吧。”
沈裴然:“是吧,看他阿玛怎么安排了,孩子听话孝顺,很是省心。”
讷尔苏郡王福晋:“福晋说的是,我的儿子也很是懂事,办差了更是多了谨慎,多亏雍亲王愿意教。”
沈裴然:“愿意学才更说明孩子家学渊源好。”
互夸了好一番,讷尔苏郡王福晋才起身离开。
沈裴然问旁边的弘晖:“来,说说,讷尔苏郡王福晋拜访的目的。”
弘晖直接晕了,刚才有说什么吗,他只听到他被额娘夸了一顿。
沈裴然白他一眼:“郡王福晋说的很清楚,郡王府感谢你阿玛教她们阿哥,还说了阿哥懂事愿意听你阿玛的,还有她自己顶着钮钴禄的姓以后总免不了走动。”
弘晖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额娘我懂了。”扯出来的话题都是有所因,点到为止。
“你觉得郡王福晋是什么样的人。”
“聪明吧。”
“不单聪明,手段还很毒辣,讷尔苏郡王有个很宠爱的侧福晋苏氏,苏氏很聪明,哄的讷尔苏郡王团团转,慢慢的讷尔苏郡王福晋有了被怠慢的迹象,她不动声色的用锦衣华食哄了苏氏的女儿锦格格,锦格格被哄的张扬了些,进宫都没收敛,不知道惹了哪位娘娘或总管的眼,一张圣旨指到了蒙古,接着苏氏为此哭肿了眼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后来苏氏就没了。”
弘晖惊了:“讷尔苏郡王呢?”
“不识抬举的是苏氏,不是讷尔苏郡王,你说讷尔苏郡王呢?”
“所以,是他亲手处置的苏氏?”弘晖惊的顿了一下又说,“讷尔苏郡王福晋这么狠吗?”
“弘晖,在这大清朝有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涉及皇族的尤其多,嘘”。沈裴然做出闭嘴的动作。
弘晖了解的点点头。
“弘晖,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未来,你后院的女人。”
“如果讷尔苏郡王尊重福晋,府里没有出现怠慢福晋的事,是不是这些都不会发生。”
“会,讷尔苏郡王福晋也有软肋,如果做不到一击必中留下祸端那苦的就是她的孩子,所以从她出手的时候苏氏就已是死局。”
“讷尔苏郡王知道吗?”
“他如果傻又怎么袭爵的”
“那他……”
“他如果不是真蠢就会学会敬重福晋,不然后宅不宁,夺爵也就一句话的事。”
“额娘,我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福晋吗?”
“儿子,这样的福晋有什么不好吗?”
弘晖想了想,这样的福晋是没有什么不好,聪明,有勇有谋,只要他一直尊重。
“明天锡保贝勒的福晋会来,你还要一起见见吗”
“我们和锡保贝勒没有来往吧。”
“诺罗布郡王已经上过几次折子要锡保贝勒袭爵了,不单咱们府,所有皇子府都拜访过。”
“可阿玛不会管这事的。”
“是的,诺罗布郡王也知道,让福晋来只不过结个善缘而已。”
“皇玛法会同意他们的袭爵吗?”
“会同意的,他们都想左了,你皇玛法是要压一压,等他们老实了再下旨,但他们却都误会了,反而四处托关系活动,这么一动扎了你皇玛法的眼,袭爵的事越来越难办,这事是当局者迷”。
“没人提醒他们吗?”
“你皇玛法的想法,猜到了也不能明说。”
“所以,额娘只是见见结个善缘,其他什么都不会做。”
“他们要的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
“额娘,我觉得好麻烦。”
“嗯,是比打猎麻烦多了,所有偶尔打猎可以,但不能经常,玩耍而已,不能当正事。”
“儿子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四爷开始接触军武,算算日子,年糕也快要进府了,可就年羹尧那个两面三刀的汉军旗,也就四爷拿他当回事。
被皇上讨厌和不讨厌都是一样的不好过,过了一个年,四爷不知怎地被皇上惦记上了,四十岁的人了,在御前跟前跟后的,累的腰直不起来,再累也不能说。康熙大概忘了自己儿子四十岁了,他兴致上来骑马让四爷牵着,射箭让四爷挪靶捡箭,沈裴然想替四爷累,偏那是四爷亲爹,四爷感性着呢。
就四爷干的这点事,本来是人家李公公的活,就这还被他那些兄弟嫉妒了,时不时都要酸几句。四爷回府偶尔会说,皇上没睡好,各地贪官腐吏糟心事太多了。听的多了沈裴然耳朵都腻了,四爷伺候人的业务还是不够熟练,皇上不高兴,哄高兴就行了呗。
四爷再一次感叹皇上又瘦了。沈裴然没忍住:“爷,您伺候汗阿玛的时候还是要多劝解一些,老人睡不好不是好事。”
“前朝政务太多,劝不住的。”
“爷,投其所好最重要,现在朝廷事务繁忙,汗阿玛没办法南下和北上,但是就在京城周围也可以转转散散心呀。”
“汗阿玛南下和北上是为了监查灾害,不是喜好。”
“对,是为了大清的百姓安定。京城的寺庙古刹很多,您可以劝汗阿玛去转转,还有京城的市井民风,也可以逛逛散心。”
“这可行?”
“放心吧,这些汗阿玛肯定喜欢。”
四爷大概听进去了沈裴然的建议,爷俩不在畅春园里玩了,开始向外短游,去寺庙观景和主持对弈,去市井茶楼喝茶听曲,逐渐的四爷不再说皇上睡不好了,也不再说哪个官员是蛀虫,心情好了,玩起来也更高兴了,时不时皇上也会直接去到哪个儿子府上,看看不省心的都在做什么,跑到儿子家里挑错罚他们,真有才,说不是四爷蹿腾的,他那些兄弟每一个信的,背后骂四爷,人前躲四爷,四爷成了妥妥的鬼见愁。
茶楼二楼包厢内
听着外面一楼堂座的百姓抨击时局的争辩声,康熙叹息:“朕几次南巡,富庶如江南,百姓也无如此恣意。”
四爷点头:“京城的百姓胆子是比较大。”不是书生却喜欢说时局,是为了凸显自己非同一般吗?
康熙:“百姓对朝廷事务一知半解,很容易被鼓动。”
四爷想了想说:“不如编写解释政令的话本,在茶楼等地方讲一讲。”
康熙:“编写吗,劳民伤财,只京城的百姓懂了也不够。”
四爷接着回:“如果是商人出钱呢,是不是就不会劳民伤财了”
康熙:“商人逐利,无利的事,朝廷总不能直接下令。”
四爷说:“那就朝廷直接放权,办个民用的邸报,除每期必须有朝廷特定的内容外,其他的内容商人自行做主添加,每期务必印出十万份送往全国县城,至于怎么挣到银子,商人自己会想办法的。”
康熙:“放权?放权后朝廷也要有核阅的,怕是没商人愿意。”
四爷叹息,这倒是个问题,单单每期都要通过朝廷核悦就很难有人愿意。
四爷回府说了一嘴此事,沈裴然两眼放光:“爷,咱们接下此事吧。”
四爷:“福晋,不怕赔银子。”每月十万份任务不能说不重。
沈裴然:“怎么可能赔,很多商人都是多个地方开店的,像卖首饰的多宝楼,如果我们在民用邸报上说一句多宝楼首饰好样式多,那多宝楼的老板该给咱们多少银子”
四爷:“按福晋这么说,这个民用邸报很挣银子”
沈裴然:“银子是小事,如果我们把舆论掌握在手里,那……”
四爷想到这个可能,抑制不住的心跳起来,不行,这事犯忌讳。“福晋,慎言”。
确实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办错一件事,但求无过就可以了。
隔日,四爷去畅春园垂钓时,说了让商人给银子的问题。
康熙表示会慎重考虑。
四爷的后院终于时隔多年又传来喜讯,这次有两个格格一起有孕了,钮钴禄氏和耿氏。到底是早进府的,相比刚来的更讨四爷安心。沈裴然倒也说不出开心与否,只是想着孩子的后续问题忍不住跟四爷说:“爷,两个格格的见识到底少了些,等阿哥们周岁后直接抱去前院吧,配些有学识的门客,一岁开始给孩子们念书吧,早接触学问,总归是好的。”
“我以为福晋会抱回来养。”
“爷,抱回来我这一天天的也看不了几眼,直接抱回前院最好,阿哥少受些生母影响,就是要辛苦爷和弘晖他们了,以后府里的阿哥都按此例来办。”
“福晋的顾虑是对的,几个格格是有些上不了台面,放孩子在她们身边是容易沾染陋习。”
“谢爷信我”
“福晋不担心下面的阿哥比弘晖聪明吗”
“爷说的这个问题是弘晖需要考虑的,我考虑的是把弘晖养大。”
“福晋不怕弘晖心中生恨。”
“我相信爷,您教养的阿哥不会的”
“嗯,爷不会让这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