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年后，街道上还洋溢着春节时的热闹氛围，可多数商铺已然开了张，做起了买卖。
除却那些大年三十都未闭门谢客的酒楼，而今已然过了元宵，各走卖小户也是挑着担子开始了走街串巷的吆喝。
“冰糖葫芦哟，酸甜可口……”
柳江南已经回到了侯府，而贺黛沫则是去了有名的海氏女学继续读书，便没再来。
陈平三人此刻只是将年前商定好的计划，逐一照本宣科而已。也就没甚奇怪的。
县试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二月初十，离着现在还剩不到一月时间。陈平和柳江南这几日都是一个劲的埋头准备的考试。
毕竟是不知晓这即将到来的县试怎么个章程，陈平索性便没再去弄那些香水，而一心扑在了备考这事上。
“陈平，你觉着咱们这次的科举有望吗？”柳江南突然问到。
“若是连这刚开始的一关都过不去，那咱俩怕是会被即刻扫地出门吧。”陈平说完，自个儿倒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啥，我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呢。”柳江南有些不满到。
“我是笑你还有心思去担心这些，不若多瞧上些书才是。况且成事在人，若是自己都觉着无望，那又何必费这精神彻夜苦读呢。”陈平言到。
这话倒是让着柳江南心头舒适了些，没那般紧张了。只是对着自己还是没多少信心。他不似陈平这般聪明，也不似贺黛沫那般仔细，他有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用功。如此才能不落于他们俩，被拉开太大的差距。
因此，每当这般重大抉择时，柳江南总忍不住怀疑自己。好在陈平每每都会开导他，这些年俩人也是这般同舟共济过来了。
“昨日，我父亲派人前来传话说，大公子已经同他们说定了咱俩接下来科考的事，你是不知，我父亲一辈子都想脱了那商籍。你说万一我要科举不中，那我父亲不得难受死。”柳江南叹了口气同陈平解释到。
“你且放宽心些，咱们这都准备多少年了，光这五经怕也是学了不下五次。虽说不上倒背如流，但也是问哪知哪。若是这般都不能中，那咱们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陈平劝解道。
柳江南闻言觉着也是这般个道理，自己也确是有些紧张过头了。
随即陈平又再次说到：“咱们只需将平日里学到的东西发挥出来，不出意外定然是没问题的。”
“嗯。”柳江南点头道。
瞧着总算是松劲下柳江南，陈平也忍不住憧憬起了这即将参加的第一场考试。
这般古井不波的过了一日，陈平方才突然想起身契还在慕菁菁那，如今自己尚且还算是个贱籍，怎可以参与科举呢。
这一下，陈平确是有些懵了。遂同柳江南知会一声后，便往着慕菁菁的院子去了。
待得到了院内瞧着慕菁菁又在同那日的贵小姐谈笑取乐，陈平便想着一会儿再来。可好巧不巧正碰着来送茶水的小厮，两人装了个满怀，滚烫的茶水一丝不落的全倒在了陈平的胸膛上。烫的陈平扯着衣服哇哇乱跳，好不滑稽。
这般动静自是引来了院中两人的注意，慕菁菁转身瞧见在院门口可劲儿乱窜的人。还觉着颇有意思，正欲起身，方听见：“你家那小厮好没规矩，竟敢当着主家的面上窜下跳的，瞧着便是个污糟的，早些打发得了。”
却原来是墨允儿在一旁同慕菁菁说着话。
慕菁菁闻言也不恼，只是同墨允儿告了声罪，赶紧上前来查看。
陈平扯着衣服使劲往外崩着，好不容易没那般烫了，慕菁菁突然在身后一拍他的肩头，吓得他一下绷直了身子又给挨了上去。这番又是一顿龇牙咧嘴。
“陈平，你这是怎了？”慕菁菁问到。
而犯了错的丫鬟真是翠云，这会儿正在一旁低垂着脑袋，是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没瞧见啊，让茶水给烫着了，哎哟，烫死我了。”陈平嘟囔着使劲扇着面前。
“我瞧瞧。”说着，慕菁菁便要上前扒拉陈平的领口。
“诶诶诶…男女授受不亲。你做甚呢？”陈平急忙制止到。
慕菁菁闻言脸颊一红，急忙退至了一旁。有些恼怒的说到：“你不是烫着了吗，我是好心要给你瞧瞧，你嚷嚷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平撇了撇嘴，回到：“行了，我不同你说这么多，先回去换身衣服。”
陈平说完便欲转身回去，刚巧这会儿墨允儿也是走了上前。随即陈平听到：“菁菁，这位公子是？”
“他是陈平，是…是我的好友。”慕菁菁不得不为陈平圆谎到。
虽说陈平在侯府生活了十年，可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却没有几个，除却那些曾在巧娘学堂上读书之人，府上知晓他身份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慕菁菁自也不会冒着险告诉墨允儿，所以只得同她撒谎到。
“好友？怎的从未见过这位公子”墨允儿说到。
“小姐千金之躯，怎可能见过我这等粗鄙之人呢。”陈平接过话头到。“而且这世上之人成千上万，绕是迎面相逢也需上一世百次回头。小姐若是见过我，这般倒也是奇了。”
墨允儿见着陈平这般会说，心情也是被夸的美了。也不想多做纠缠，便也回了句：“你这嘴倒真讨人喜欢。”
陈平闻言默然一笑，可慕菁菁在一旁确实大为不愤。可是碍于墨允儿在此，只能痛忍着。
“方才你不是说寻我哥有事吗？快些去吧。”慕菁菁说到。
陈平闻言，心头一愣。却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慕菁菁在替自己打掩护。随即陈平也是回到：“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搅两位的雅兴了。”
说罢，陈平行礼之后，便转身出了院去。
而慕菁菁则是被着墨允儿一连串的追问疲于应付。只能寻个疲乏的理由送了客。这番之后墨允儿更是笃定这陈平怕不是慕菁菁说的好友这般简单。
而陈平回屋换衣服之时，柳江南还奇怪怎的陈平这般快便回来了。
刚回屋的陈平急忙便是脱着衣服，待得瞧见胸前被烫的通红一片时，陈平真是欲哭无泪，急忙拿着湿毛巾往上敷了敷。此番才是让着自己好受了些。
“陈平，你不是去找慕菁菁去了吗，怎的弄的这般狼狈啊。”柳江南问到。
“别提了，活该自己倒霉，被两盏热茶给烫了个满怀。”陈平同柳江南讲了下方才在慕菁菁院中发生的事，倒是惹得柳江南一顿哈哈大笑。
“你可真会挑时候，偏被着这般事给耽搁了。”柳江南笑到。
“陈平！”屋外传来慕菁菁的声音。
“等会儿。”陈平急忙拿下毛巾，在飞快的套上些衣裳，然后再去开了门。
出了屋，瞧见慕菁菁俏楞楞的在一旁瞧看着自己，陈平问到：“什么事啊？”
“这话不该是我问吗？你去我院里寻我，我还想问你有啥事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慕菁菁说到。
陈平闻言，也是暗骂自己糊涂，竟把正事给忘了。
同慕菁菁一道来到书塾中，屏退了四下后，陈平对着慕菁菁说到：“我们的十年之约该是到期了吧。我想请你把身契还我。”
慕菁菁一愣，随即问道：“你找我就为这事啊？”
“嗯，这事很重要。前些日子你哥让着我和柳江南一同参加童试，可这童试非良籍不得入考，而今我的身契在你手中，若是不能拿回户籍地。怕是没法完成你哥的交代。”陈平严肃的说到。
慕菁菁闻言也是知晓这事的严重性。只是同陈平说到：“若是这般，你岂非要回新县科考？”
“应该便是这样。”陈平回到。
慕菁菁眉间一蹙，她可不想让着陈平回去，只是这科考是男儿一生所望之事，若是因着自己一时的脾气给耽误了也是不成。随即慕菁菁让着陈平等着。转身便出了院去。
慕菁菁一路疾驰，很快便是找到了慕运晨。
此刻的慕运晨正巧将那卷画收起，瞧着慕菁菁风风火火的进来，忍不住问到：“这是怎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哥，你让着陈平科考，怎的没知会我一声呢。”慕菁菁劈头盖脸便是一顿伺候。
“我为甚要告知你呢？”慕运晨奇怪的问到。
“可陈平的身契还在我这，我若不将陈平身契归还，他便无法科考，你难不成忘了吗？”慕菁菁虎着脸说到。
“你来就是为着这事啊？”慕运晨不急不缓的收拾起画卷放好后说到。“实话同你说吧，这事我早些便已安排妥当了。陈平本就不是我们府上的仆人，他的身契虽是一直在你这，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被着你一直拿在手上没入典。我便同新县县令言明了此事，而今你手上陈平的身契早已作废不作数了。”
慕菁菁闻言，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埋怨到：“那你怎的不同我明说呢”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慕运晨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