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嗯，知道了”慕衡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事的意思，先前慕运晨同他讲过自己的计划，慕衡觉得也是该让慕运晨锻炼锻炼了。
“一会儿大公子回来了，同他说吧”慕衡挥退了小厮道。
慕运晨在罗锅巷一直呆到戌时一刻才回府。刚入府中没多久，贴身小厮便来同他报告，铁统领回来了。
没料到铁统领动作如此之快，慕运晨急忙命人将铁征请了过来。
铁征料到慕运晨回府定然会第一时间召见自己，遂一步也不曾离开，就在府里一直等着。
听到慕运晨贴身小厮的传话，铁征赶紧起身，将身前衣衫捋了捋，袖摆顺了顺才同小厮一道去了书房拜见慕运晨。
“大公子，铁统领带到”
“进来吧”慕运晨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推门而入的铁征，瞧着书案后的慕运晨赶紧躬身拜礼到：“铁征拜见大公子”。
“起来回话。”慕运晨虚扶铁征命他起身。
铁征赶紧起身，但腰背仍旧微微弓着，两眼未直视着慕运晨，而是瞧着自己跟前几步的位置。
“铁统领此番去新县辛苦了，路上可有状况？”慕运晨放下手中的笔瞧着铁征问到。
“回大公子，先前收到公子的密信时，按公子信中要求，我们兵分两路各司其职，现我已将陈光月秘密护送入府，另一队则是由田柱领队，现下还未收到消息，不过我已命六子在城郊悦来客栈接应，一有消息便会立即回来禀报”铁征将自己一路安排同慕运晨简单做了汇报。
“那陈光月现下在哪？”慕运晨问到。
“已被管家安置好，等着公子的召见”。
“那便让她过来吧”。
随即门外的小厮前往外院儿厢房中将陈光月请到了书房。
陈光月刚入侯府也是颇有些局促，这金碧辉煌的高门大院，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打小家境贫寒的自己哪怕做梦也不敢想象这般仙人才有的住处。
被安置在厢房中，陈光月也是有些忐忑。起初还以为自己会被立即召见，但等了好些会儿仍不见有人前来唤自己，陈光月心头也是奇怪。于是同院内小厮打听才知晓，原来是小侯爷还未回府。
估摸着今儿是见不到陈平了，陈光月刚准备着歇息，门外又忽的传来说，小侯爷回来了要见自个儿，陈光月一时竟也有些慌张。
好在平日里同谢鸿也见过县太爷，该知晓的礼数还算周全。将身前收拾一番后，开门随着小厮去了书房。
“大公子，人已带到。”小厮在门外唤到。
“进来吧”。
陈光月进入书房后，先是瞧见了护送自己一路的铁统领，同她点头致礼。然后方才瞧清了书案后的小侯爷。
陈光月抬眼瞧见眼前男子面庞清秀，一双星辰般的眼眸正看着自己。此时陈光月心中关于慕运晨的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未见着人之前，陈光月脑海中的小侯爷是个威武不凡的将军形象，似铁征一般。可这见着之后方才发现这分明是名年岁不大的儒士，同自己所想的差着十万八千里。
“民妇陈光月见过小侯爷”陈光月照着参见县太爷的礼数同慕运晨见礼到。
“起来吧”慕运晨招呼到。
听着慕运晨的话，陈光月赶紧起身等着问话。
“你是陈平的姑姑？”慕运晨问到。
“回小侯爷，民妇正是。”陈光月躬身回话到。
“不必紧张，我只是同你问些话，你大可不必担心”慕运晨安抚着陈光月紧张的情绪到。
“先前我在伢子手中将你侄儿救出，并答应他同他寻到亲人，现下你既已到来，那明日我便将陈平交于你带回吧”慕运晨说到。
慕运晨的话再次超出了陈光月的预料，起初她以为陈平被救是因为于侯府有所利用价值，现在怎的突然这般轻易便把陈平交于自己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成。
“多谢小侯爷大恩，我侄儿能脱险全仗小侯爷恩德，民妇感激不尽。”陈光月感激的直想跪拜。
“下去歇息吧”慕运晨让小厮领着陈光月退下了。
待得陈光月走后，慕运晨让着铁征也一并下去了。
两人离开后，本还面容温和的慕运晨随即冷下了脸，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过了良久，慕运晨唤小厮去将巧娘请来。
此时巧娘的屋中，灯火尚在。
“砰砰砰”
“什么事？”巧娘温言细语问到。
“姑娘，大公子请您过去一趟”小厮答到。
纳闷的巧娘只以为慕运晨又想着要插手教学之事，不作停歇便同小厮一道前去了书房。
而在一旁屋中的陈平此时也听见了小厮的话，琢磨着这些人又是在准备着什么事不成。
到书房的巧娘同慕运晨见礼之后，便问到：“大公子着人差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巧娘仍旧是一副素净恬淡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巧娘姑娘，现下有一事需要你帮我完成。”慕运晨说到。
“大公子请讲”
“今日晚间时候，陈平的姑姑已被秘密送入了侯府，而今时局未明，还想劳请姑娘帮我想些计策断了她姑姑接回陈平的打算，让着陈平能安心留在侯府”慕运晨紧接着说到。
可是在巧娘听来却毫不次于一晴天霹雳。
瞧着巧娘面容骤变，慕运晨只以为是方才的话让着她吃惊，没想能找到陈平的姑姑罢了。可是接下来巧娘的问话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公子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我呢”巧娘恢复面容问到。
“哦？姑娘怎会这般相问”慕运晨反问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大公子应当还派人去搜寻了其他孩子吧”巧娘笃定的说到。
慕运晨瞳孔微缩，他没想到紧紧是一句无心之失，便让着巧娘猜到了其他。
既然隐瞒下去也无意义，慕运晨索性同巧娘摊手回到：“巧娘姑娘说的没错，我是命人将新县城中其余的孩子救回。怎么，有问题吗？”
“大公子您觉得呢？”不待慕运晨回话，巧娘又说到：“公子怕是已经打草惊蛇，引人注意了。”
慕运晨反倒是不以为然，他不信巧娘的这般说辞，仍旧觉着自己将那些孩子那拿在手中没错。
见着慕运晨这般模样，巧娘差不多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说到：“公子知我为什么之前没提让您前去新县拿住那里长吗”。
“一则是因为那里长怕也是那幕后之人的棋子，拿之无用。二则是怕京城牙行的消息透露出去，惹的那幕后之人的忌惮，误了先前的安排。”
“如今大公子不仅接回了陈平的姑姑，更是安排了手下前去营救其余孩子，怕是之前的安排已是无用之功了。”巧娘分析到。
“我再请问公子，您安排的营救队伍已去了几日？”
慕运晨忽的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了起来，于是回到：“今日已是第四日”。
“公子还是早些做好准备，之前牙行的孩子务必要将其看牢，不然您只怕真的会只剩陈平这仅有的砝码了。”巧娘回话到。
瞧着巧娘不似作假的表情，慕运晨忍不住问到：“姑娘为何这般讲”。
而巧娘答非所问到：“此处距离新县不过两日车程，即便是雨中车马行动缓慢，来回也绝不会超过四日，而今听公子所说，今日已是第四日，却丝毫没见着营救队伍回来，我料想那对人马怕是已遇到不测，恐是回不来了。”
“这还尚且不算最遭的，若是那背后之人了解到了他们的身份，您觉得他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做”。
巧娘猜测的不错，敌人的确是已行动起来，而且速度超乎他们的预测。此时慕运晨在牙行周围布置的探子已是死去多时。
慕运晨没想到自己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行动，竟然有这般漏洞。此时若再不行动，怕是会满盘皆输。于是急问到：“姑娘觉得现下该如何是好。”
“保护好孩子，千万不可让他们得知孩子的具体位置。还有必须尽快拿到手册，不能再等了。”巧娘难得严肃的说到。
“好，我这就让铁护卫行动。”慕运晨说到。
“等等，让他们准备夜行衣，先摸进牙庄瞧瞧，若无意外，便在外继续守着。若是出了变故，就赶紧撤回来。不要在牙庄耽搁”巧娘急声说到。
慕运晨不作耽搁，赶紧唤来小厮将铁护卫叫来安排着人前去牙庄行动。
待得铁征一行来到牙行，本事先安排的探子竟一个也联系不上。
铁征赶紧差人摸进牙庄查探，小厮婢女皆是无恙，但是待潜进张伢子房间时，床上浓重的血腥味顿时让来人感到了不妙。
探子赶紧上前查看，床上的张伢子两眼突出，面容痛苦，已是死去多时。
再来到齐老焉的屋中，更是瞧见床上躺着齐老焉和一名婢女的尸首。二者脚上都有被行刑的痕迹，想是之前被抓住逼问审讯过一番。
探子不敢耽搁，搜寻一番后急忙翻身出院，寻到了铁征。
“掌柜、管事都没了。手册也没见着”探子回到。
铁征暗骂一声，低声命名到：“回去！”
事情正如巧娘所料，慕运晨打草惊蛇，张伢子被人灭口，账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