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卧龙和凤雏
“听好了,我只带你一个月。”
这个家伙想法过于跳脱,如果待在身边时间长了,马鸣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薄建点点头,分外乖巧:“您说什么是什么,我这个人最是听话。”
一边说着话,他还不停的在马鸣身上摸摸索索的,像是想翻出什么法宝出来;马鸣突然面露微笑,右手在刀柄上反复摩擦。
感受到了杀气,薄建尴尬的笑着说:“马哥你身材真好啊!能教教我是怎么练的吗?”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除此之外你敢做多余的事情,我就打断你一根骨头。”
真不知道这么贱兮兮的人丞相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有些无奈,但马鸣还是尽心尽力的带着他:“军师给你的那件法宝其实是六合星君成道前用过的,名字叫做没羽箭,专打人弱点,一矢发出,无所不中,实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攻击法宝。
但是你缺乏的是足够的战斗素养和看破敌人缺点的能力,战斗素养这个东西需要长期的经验来累计,但是看破弱点的能力我恰好知道有办法能速成。”
马鸣说着,居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薄建从没见过这个冷面男露出这个表情,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菊花:“你要做什么?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呢!”
闻言,马鸣脸色一黑,拿起了刀
……看月亮。
这个训练方法有些奇葩,需要用特殊的药水每日浸泡眼睛,在每天午夜月亮最好的时候,默念口诀,直勾勾的盯着月亮看上一两个小时;如此坚持一个月,则就算是深处黑暗之处,只要有一点光亮也能视若白昼。
但是这样一来,薄建就要做一段时间瞎子了。
好在饮食起居不用他担心,马鸣虽然长期冷着脸,可出乎意料的十分细心,都安排的非常到位,虽然这人不太爱说话,可总能在最需要的出现,出了他会时不时出去办案子留薄建一个人在家以外,其他的还可以。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意外发生了。
“能确定那个家伙就住在这里吗?”“这件事我定了很久,可以确定了。”
“这就好,那个家伙四处抢生意,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这次我们抄了他的老窝,也算是给他一点教训。”
钥匙孔传来被人撬动的声音,薄建神情一阵紧张,心里忍不住暗骂:“混江湖一点不懂得圆滑,把仇家都给招惹到了家里,这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如何是好?”
他的眼睛还没有练入门,见不得一丝太阳光,否则就真成了瞎子;但敌人找上门来,被人堵在屋子里束手待毙恐怕也落不到好处。
他一边苦苦思考对策,一边在屋子里胡乱摸索,突然摸到一堆瓶瓶罐罐,忍不住心里一动。
马鸣这个家伙会捡一些妖怪的残肢断臂回来收藏,这些东西本身都具有一些神奇能力的;记得两天前他就带回来一只麋鹿妖物身上取出来的香囊,这东西会释放致幻气体,刚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马鸣连续做了两天春梦,可惜后来被那个家伙收起来了,也不告诉他是哪瓶。
如今他没有一点战斗力,刚好需要这么个东西拖延一点时间。
这样想着,他就赶紧翻找起来。那个破门虽然是加固过得,但应该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老大你听,屋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蓬头垢面的瘦青年本来正在撬门,却突然听到屋里传来非常微弱的物品挪动的声音,他不安的看向身后的大胡子壮汉:“那个家伙是不是没走?他那么能打,如果在屋子里我们可打不过他。”
大胡子壮汉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一巴掌拍在瘦子的脸上:“不是你亲眼看到他出门的吗?现在又说他在家?”
瘦子委屈的捂着脸上的巴掌印,分辨道:“我是亲眼看到他出去的啊,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顺着什么暗道之类的回来啊?”
这家伙脑洞有点大,但说的不无道理。
老大瞪着一双睿智的眼睛,一只看向左面,另一只看向右面,思虑了一阵,一拍巴掌说道:“我们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如果他在家早就出来揍我们了,现在里面的人还不出来,说明打不过我们,继续干,可能是那小子养的宠物什么的。”
“人我们打不过,一只猫猫狗狗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在理,瘦子信服的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撬下去,却不料大胡子壮汉已经没了耐性,一把把他推到一边,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就往门上撞去。
“老大?”
“干嘛?”
“我觉得你这么干不对。”
“你不相信你老大我的实力?”
“相信是相信,但是这个门,它是向外开的啊!”
……
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间。
一个有点小帅但是带着眼罩笑的一脸猥琐的瞎子。闻起来非常淡,但是很上头的香味。
门最终没有被撬开,里面的人自己打开了。三个人面对面,有点面面相觑。
瘦子有些忐忑的拉了拉老大的衣袖,悄悄地说:“老大,家里有人,咱们咋办?还干吗?”
大胡子壮汉也有点懵,没有理会小弟,向对面这个陌生的男人发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马鸣家里?”
年轻人脸色微红,娇羞的说道:“我是那个死鬼的男人。”
“噶?”大胡子壮汉的眼神凝固了,瘦子也愣住了,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正好击中脚面,疼的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叫声也惊醒了壮汉,他呵斥了一声,一脚给瘦子踹到一边,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内个,我们都是马鸣的朋友,他现在有事情回不来,让我们来这里帮他拿东西,就是他最近刚得到的那个。”
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干不出来欺负一个残疾人的事情。
薄建心里一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份,心里暗想道‘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有一点底线,这就好办了。’
他热情的把两个人引到屋里,摸索的找到马鸣平时放杂物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让你们来拿什么,但是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你们看看有什么就给他们带过去吧!”
壮汉看着堆得像是杂货铺一样的柜子,眼睛有点发直。瘦子咬着手指,口水流了一地。
“这是泣血娃娃,解除封印会不停的哭泣,但是你不可以抛弃它,否则会出现一只恐怖的鬼物一只追杀你。”
“这是幸运金币,每次投掷之后可以猜正反,猜对了可以幸运一整天,但是之后会随机消失你身边的一个东西,可能是钱、也可能是亲人、还可能是非常宝贵的记忆;如果猜错了就会倒霉一个星期。”
薄建不断的摸出一个个小玩意,热情洋溢的介绍着,壮汉乐的眉开眼笑,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要拿的是什么,不如你拿个袋子,都装起来让我们给他带过去,让他自己挑好不好?”
他有点压抑不住贪念,直想动手明强,但是薄建的热情让他有些不好下手,这句话一说完,他心里还念叨着:“一定要答应啊!要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
哪知道年轻人真的就好像毫无心机,找到一个袋子招呼着:“你们自己装吧!我这眼睛不太方便。”
香味更加浓烈了,壮汉忍不住吞了吞吐沫,突然感觉这个年轻人真的好让他心动,这种想法让他非常不安,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赶紧离开只怕会发生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赶紧叫瘦子跟他一起装。
谁知瘦子突然惊叫一声:“老大,你怎么有四只眼睛?”
嗯?你昏了头了?壮汉下意识的回过头就想怒骂,可谁知道刚一转身,他已经不在那个狭小的公寓里面了。
这是一个相当巨大且富丽堂皇的宫殿。
无数穿着绯红色官袍的人密密麻麻的跪在地上,而此刻他正在坐在一张由纯金打造的椅子上。
“陛下,您刚刚走神了。”美人穿着一身,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盈盈浅笑间一屁股坐在壮汉的怀里。
“你是谁?”壮汉眼神混沌,下意识的问道。美人嗔怒的伸出手指点向壮汉的额头,责怪道:“陛下刚刚吃了几杯酒,就醉了不成,我是小怜啊!是你最宠爱的小怜。”
壮汉摸了摸脑门:“所以说我是皇帝?”
“对啊!”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陛下是天下共主,想做什么自然都可以!”听到这话壮汉顿时大喜过望,站起来一把将面前长案上的瓜果家什都推到地上,又抱起美人放在上面,让她横躺着,又吩咐道:“给我脱!”
美人脸蛋羞红,眼神充满责怪:“陛下又要作弄人了。”嘴里这么说着,但她还是按照壮汉的心意做了。
接着壮汉却突然招呼起大殿里的人道:“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欣赏?都给我抬起头来看看!”
接着,他又招来旁边侍立的小黄门低声吩咐道:“抬起头来的人一会儿他们走的时候一人给我收一根金条,谁敢不给给他拖出去揍。”
……另一方面,瘦子则是看到的另外一个非常怪诞的场景。
只见老大本来好端端的,突然长出了四只眼睛;紧接着,他的头裂开了,整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老大变成了两个;但是脾气却一模一样的坏。
“你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长得一样?”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瘦子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想招呼薄建把他们拉开,却发现从那个男人罩着眼睛的黑布下面,长出了两棵树,树上面挂着无数眼球。
“你怎么了?”瞎子把头转向他,那两棵树上的无数眼球也随着他转头盯着他看。
瘦子感觉。瘦子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酥麻,起满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活了过来。一颗人头蹦蹦跳跳的跑出酒坛子,这是个小女孩,她跑到衣架上面,衣架就活了过来,像是她的身体一样伸胳膊动腿,手舞足蹈的跑出门去,还惊喜的嚷嚷着:“我有身体啦!”
地上摆着的瓷盆前突然出现一个老婆子;她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沓冥币,投进瓷盆的烈焰中,阴森森的笑着,嘴里念叨着:“短命鬼,死得好;拿冥纸,好花销。”
这嘀嘀咕咕的声音吵得瘦子有点心里发毛,他壮着胆子骂着“死老太婆,到一边嚎坟去!”老太婆抬起眼皮看向他,阴笑着:“要多烧一点啊!你在下面不够花。”
“我死了?你放什么屁?”瘦子正要喝骂,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被穿着白衣服的人群抬着向前走着。
领头的大胡子壮汉哭的撕心裂肺,唢呐阵阵,吹的人直让人肝肠寸断。
“等等老大,我还没死啊!”瘦子忍不住从棺材里面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
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人群也不在向前,唢呐也不吹了。
每个人都神色木然的看向瘦子,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跑到老大身边说道:“老大,我还没死啊!这些人怎么我都不认识,咱俩赶紧跑吧!”
说着他就去拽壮汉的胳膊,谁知道老大的腿却像是生了根,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快走啊大哥!这些家伙看上去不像活人啊!”瘦子脸上带汗,万分焦急。
他以前拾荒的时候也见过这种类似的场景,那个据说是c级实力的送葬队,会将沿途看到他的所有活人统统装进棺材里。
那一次,老大死死的捂住他的眼睛,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最终十几人的拾荒队,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个。
那个场面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成为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如今遇到相同的场景,他简直快要吓破了胆,只想带着老大赶紧逃命。
而老大却一动不动,冷冷地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没死啊老大!没时间说这些了,咱们得赶紧跑啊!这是送葬队啊!”
瘦子惊慌失措,没有注意点老大逐渐变得狰狞的脸。“我葬礼给你举办了,认识的人也都通知完了,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却说你没死?”
老大一把掐住瘦子的脖子,把他整个人举到自己眼前;瘦子双脚腾空,胡乱的踢蹬着。“你现在不死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大胡子一只眼睛看向左边,一只眼睛看向右边;在平时他从来不允许别人看他的正脸,但是现在却捏着瘦子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凑到面前,两只具有浓重个人特色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嗜血和残暴。
他狞笑一声,一把扭掉瘦子的一只耳朵,放在嘴里大口咀嚼着;然后像是扔一只布娃娃一样把瘦子甩向跃跃欲试的人群。
下一刻,场景变了。
世界变得一片漆黑,瘦子看到自己赤条条的躺在一个被烛光照亮的长条餐桌上;桌子周围为满了看不清面孔的人,他们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窃窃私语声和口水吞咽声此起彼伏。他们在讨论怎么吃他。
“饶命啊!”瘦子下意识的想要求饶,但是他嘴里被死死的塞进了一个苹果,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叮铃的一声铃响,有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用餐时间到,祝各位用餐愉快。”
“这玩意这么猛吗?”
这两个人闹腾了很久,一直到屋里的钟响了十九下,他们才逐渐安静下来。
天黑了。
薄建摘下眼罩,小心翼翼的把麋鹿香囊放回罐子里,吐掉嘴里的避障珠;啧啧称奇的看着两个状态诡异的人。
一个体重至少两百斤满脸大胡子的胖子坐在地上呵呵傻笑着,嘴里还念叨着:“美人,好看,你们看了就得给钱。”而他身前躺着一个骨瘦嶙峋的瘦子,整个人被剥的一丝不挂,惊恐地像是一个被施暴的小姑娘,发出变了声调的惨叫声。
“哼,不堪一击的渣渣。”薄建拿起棒球棍一人赏了他们一下,直到他们躺在地上安静的睡去了,才有些头疼的说道:“我该怎么处理你们两个?”
他眼珠一顿乱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得漏出不怀好意的怪笑。
找出放在屋角的折叠板车,他先是把壮汉整个人拖了上去;这个不是项轻松的工作,累了他一身白毛汗。
这又让他心里的火气冒出来了,骂道:“死肥猪吃这么多干什么?看给你爸爸我累得?”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索性也给他脱个一丝不挂,跟瘦子凑成一对。
然后他又将瘦子拖到了车上,这就轻松多了,他还有闲心给对方摆出了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接着他就推着车出了门,走道街道的拐角处,他一本正经的对昏迷中的两个人说着:“你们两个闯进我家里来意图不轨,我本来可以直接要了你们两个的命,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能平安活到醒过来,自然算你们运气好;如果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噶了,也不要怪我。”
这番话说的很虚伪,杀机四伏的黑夜,两个昏迷中的人又能活多久呢?其实根本原因不过是薄建从来没杀过人,根本下不去这个手。
但是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如果这两个人运气爆发活下来了,他也不怕回来寻仇。以这两个玩意的天赋异禀,估计是玩不过他了。
而另一方面,马鸣正在参加一个宴会。
筹光交错间,宾主尽欢,中年男人豪迈的大笑着:“马兄弟真是我们散人的指路明灯啊!凭借一人之力横扫周边十三条街道上的妖魔诡异,和大公司都有合作,真是了不起!”
马鸣无声的笑笑,举起杯示意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走了过来,趴在他耳朵边嘀咕了一阵,中年人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
“马鸣,我手下的小兄弟不懂事,偷到了你家里。”“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我姓王的不说一句废话,悉听尊便。”“但是你的人为啥要把他们脱了个干净呢?连条裤衩都没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