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事

    “老牛哇，你说天上好还是地上好？”一只皮毛顺滑的小鼠站在青牛头上望着远方，眼神中有些迷离。

    老牛没有那么多想法，一边咀嚼着青草，一边含糊不清的答道：“依我看都一样，俺老牛在地上吃的是草，在天上吃的也是草，没什么分别，只是在这里没有人会让耕田了。”

    小鼠哑然失笑，它不该向自己这个傻兄弟问这个问题，毕竟它的生活除了吃饭值岁，也就剩下睡觉了。

    “哇，那个就是辰龙大人吗？太帅了！”有仙女花痴般的声音传来，子鼠循声望去，只见五彩云雾中一条金龙忽隐忽现。

    不多时，金光一闪，龙影消失了，一个金甲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前。

    少年神色冷峻，随意呵斥着：“你们这两个凡物，果然惰性未消，一有机会就偷懒。”少年这话有些过了，先不说十二元辰本来按照序列上来说，应当以子鼠为首，就算是神位，他们之间也并无高下之分；如今却肆意呵斥同袍，更像是寻衅滋事一般。

    但子鼠心里清楚，少年敢于这么做的原因，辰龙本是神兽出身，不光是它，十二元辰里只有它跟青牛是凡间得道的；其余的，不是神兽血脉，就是来自大仙府邸。

    这种源自血脉之中的歧视，几千年来它早已经习以为常。青牛甩了甩尾巴，没有搭理少年，子鼠则在牛背上躺下，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嬉笑道：“我们兄弟本来就没有什么靠山，如今能名列仙班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余下的日子就想像个烂泥一样，吃喝玩乐，比不上你这种前程远大的人物，您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小心沾染了浊气。”

    “你！”金袍少年有些生气，它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他们两个消极怠工看不过眼，好心劝告一番，却听到这么一番言论，当下只想出手好好教训这两个不求上进的东西。

    “辰龙，算了算了！”一个披肩发刀条脸的男人拦在他的身前，不由分说把他拉走；另一边，一个胖乎乎小姑娘笑嘻嘻地来到子鼠他们面前，说道：“你们两个啊，打不过人家就努力修炼，不想吃苦就不要惹事，这次有马哥哥在这里给他拉走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岂不是要吃亏？”

    这姑娘长得并不是十分漂亮，但笑起来十分喜庆，很难让人生出恶感，子鼠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也就那匹马受得了你的碎嘴。”

    小姑娘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说着：“三天以后瑶池仙子诞辰，我们都要去赴宴，你们可别忘了。”

    子鼠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日子虽然不是太让人满意，但总归还算不错，对吗？

    已经改名叫做金鼠的子鼠脸色阴沉似水，冷笑的打断了马鸣的话：“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染上了自己媳妇的毛病？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马鸣的眼神从追忆中恢复过来，他手持直刀指着子鼠说道：“我给你讲这些事，是想说，虽然你跟我们有些小龌龊，但总归是兄弟，为什么临阵怯战，抛下大家逃走了？”

    “兄弟？”子鼠闻言，忍不住一阵狂笑，眼泪都顺着眼角留下来了：

    “你说我们是兄弟？我被巨灵神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你们这些兄弟在哪儿？

    明明知道我跟巳蛇是天敌，却还是把我们的府邸放在一起，在那个家伙的气息干扰下，我的修为几千年来都毫无寸进，这难道不应该感谢你这些兄弟？”

    “还有他！”金鼠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傻牛，悲愤的说道：“我这傻兄弟修为平平，你们却让他顶在最危险的地方孤立无援，致使他被那些怪物伤到了魂魄，只能做一个浑浑噩噩的傻子，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兄弟干的好事？”

    “对！你们是背景深厚，你们的命都很金贵；我们是凡种，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一头普普通通的青牛，一只被人追着满街跑的老鼠，我们没靠天没靠地，凭自己本事得到了神位；我们庇护众生，却连一座寺庙，一根香火都没有；而你们呢？只需要穿着华丽的衣服随随便便露个面，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尊重，这公平吗？”

    “天道酬勤，放他嬢个屁！我只看到尊贵者生来尊贵，平凡者再怎么努力也会被踩进土里，这样的神仙，我做来干什么？这样的众生，我保护他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