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大炮开路
元朝以前，京杭大运河是到不了大都的，直到元朝为了运输方便，又修建了通惠河，这才使得水路可以直抵京师。
可谁也没想到，这条水路竟然被朱文正利用，成为进攻大都的帮凶。
这一天天还没有亮，大都守军就如往常一样，睡眼惺忪的爬上了城墙，开始每日例行公事般的值守。
正常来讲，大都作为元庭首都，守备应该最是森严。
可实际情况偏偏相反，这里远离战场，和平了上百年，又是天子脚下，守军中少不了一帮勋贵子弟混子日。
长此以往，武备反而稀松平常，就连李成桂的高丽军，都看不上这帮豆芽兵。
大都东门，一个大胡子元军百户，打了个哈欠，顺势伸了个懒腰，就靠在城墙上又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手下兵丁咋呼道：
“快看！运河那边有船队过来？”
大胡子百户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的骂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肯定是运粮船回来了！”
那名兵丁声音却带着些恐惧颤抖，伸手摇晃百户道：
“不对啊，大人！山东河南都被明军占领，运河里的船，是走哪儿来的？”
大胡子百户一个机灵，这才突然惊醒，急忙抬手向远处观望，只是天色有些暗，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那支船队规模不小，浩浩荡荡一直蜿蜒到视野尽头。
元军水师经历多年战乱，早就名存实亡，哪里还有这种庞大规模。
大胡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扯开喉咙大喊道：
“是敌军！快点烽火禀报！”
他一连喊了几声，却不见手下兵丁动作，只是一个个目光古怪的看着他，大胡子百户气的破口大骂道：
“都愣着干什么，等着明军上门来杀吗？”
一个元军小兵颤颤巍巍站出来说道：
“大人，您忘了？这几天晚上冷，您把烽火台存放的柴火，让小的们拿出来烧了取暖，今天还没来得及补上！”
烽火台白天用狼粪报警，因为生烟大，更显眼，但在这种夜色下，却是用的柴火，因为只有火光，在夜晚才能看见。
大胡子百户听到这话，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大都武备上百年，几乎从未见过刀兵，又不是他一个人拿柴来烧，大家都这么干，怎么偏偏就让他遇到了鬼！
这个锅他肯定不是背的，只能对着手下大吼道：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附近百姓家找！一柱香功夫，烽火要是起不来，我砍了你们脑袋！”
元军士兵一哄而散，慌慌张张跑去张罗柴火。
就在这时，那支船队越靠越近，大胡子这才发现，为首那艘战舰，身姿竟然出奇的雄伟，只怕有一百几十米长。
身为京城守军，各种船只他平日里没少见，可看到那艘战船，还是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个乖乖，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光看甲板上那黑洞洞的炮口，只怕一侧都有好几十门！
元军百户数数的不错，这正是朱文正的旗舰“定远号”！
这两年，随着明军财力不断富裕，朱文正对“定远号”也作出大刀阔斧的改进，主要就是减少部分货仓，增加更多炮台。
使得定远号的火炮总数量，一跃达到惊人的112门。
不止如此，龙江造船厂还按照新标准，建造了第二艘姐妹舰——平远号。
内河狭窄，不比远海宽广，最多也只能容下几艘战舰同时摆开。
朱文正要一鼓作气拿下大都，一出手自然就是最强阵容，让定远和平远号冲在了整个舰队最前方。
等到元军手忙脚乱的燃起烽火，两艘宝船已经行驶到水门下，一字排开，将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墙。
一众元军猫腰趴在城墙上，偷偷探出个脑袋，是人人心惊胆颤。
大胡子百户只觉得口干舌燥，见手下如此，他忍不住大声打气道：
“不要怕！这种铳炮就是声响大，根本轰不动咱们城墙！”
他话音刚落，只见对面战船火光成片闪现，紧接着是地动山摇般的密集炸响。
上百颗圆滚滚的铁炮弹，如一颗颗流星破膛而出，凶猛异常的直扑城墙而来。
“咚！咚！咚……”
只见整个水门城墙被打得烟尘四起，碎石飞溅，元军士兵蹲在城墙上，仿佛遭遇地震一般，腿脚稍微软点的，被这一阵轰击，就给打趴在地上。
大胡子百户觉得耳朵都差点被这巨响给震聋了，心中震撼到无以复加，活了大半辈子，却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击。
他哪里知道，定远号早就淘汰落后的碗口炮，使用的全是经过朱文正改良的大将军炮。
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轮狂猛的炮击，将水门城墙一口气削掉了几个城墙垛，让蹲在上面的元军士兵个个心胆俱寒！
大胡子百户更是差点屁股蹲到地上，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但这也不是个办法，眼见士气一落千丈，却连敌军的动静都看不清，大胡子一巴掌扇到身旁一名小兵身上，强行命令他去查看。
那小兵两腿颤颤，死活不愿意去。
大胡子急了，猛地一把抽出腰刀，连比划带吓唬，总算将他给逼到城墙边。
谁知就在这时，明军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一枚炮弹刚巧打上城头，将那名倒霉的元军小兵，给一举爆头，鲜血淋漓了众人一身。
炮弹余威不减，又将身后塔楼稀里哗啦砸出个大洞。
这下子，一众元军给彻底打跪了，再也没人敢冒死探头出来查看。
元军成了缩头乌龟，朱文正却雷厉风行的，指挥明军大队人马下船攻城。
这一仗是跟时间赛跑，拖拖拉拉就是个死，一万虎威军精锐首先冲下战船，在自家火炮掩护下，只拿着随船携带的简易云梯，就向着大都东门发起了猛烈进攻。
打头阵的是猛将赵德胜，他下船时，朱文正就一脸严厉的交代：
“这是背水之战，不要怕伤亡，此时不拼命，等王保保一到，就是尸山血海！”
赵德胜一股豪勇油然而生，抡起硕大的狼牙棒，声如洪钟道：
“请都督放心，末将就算战死沙场，也只会向着城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