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谋帝位
季平安的一番话已经把意思说的非常明白,正因为如此,紫玉泽才觉得更加悲哀,自己这个皇帝,形同傀儡!
安氏愤怒,但却又无可奈何,宁安公主一直都在看着季平安,似乎想看清楚,季平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荀彧这时候走了出来:“封帝是不行的,但别的封赏却是可以的,镇国公本是驸马,皇亲国戚!”
紫玉泽朝他看了过来,荀彧恭敬道:“镇国公之功劳,当可以再进一步,裂土封王,比如说,北境三州!”
“自古非皇室不可封王,丞相难道不知道吗?”紫玉泽淡淡开口,荀彧平静道:“那只是普通的王!”
“但特殊的王却是可以封的!”荀彧平静一笑:“怎么说,镇国公也是陛下的妹夫,那么跟陛下应当是同心同德!”
“而以镇国公如今的名望和声望,在大宇已经足以比肩陛下了,那为表示陛下对镇国公的信任!”
“也为了粉碎那些无稽之谈的谣言,所以臣请奏,册封镇国公为大宇并肩王,与陛下一字并肩!”
“陛下抱恙,大宇朝堂不能无主,臣也不能事必躬亲,大宇上下,总要有一个能够做主的人才是!”
他看着紫玉泽:“而当今天下,大宇百姓和朝堂,能胜任此等重任者,非镇国公莫属,没有第二人选!”
紫玉泽眼眸露出愤怒,荀彧却视而不见:“并肩王可在陛下抱恙期间,统摄大宇国政军权,身兼监国之职!”
紫玉泽怒极反笑:“荀彧,朕可不是孤家寡人,朕还有兄弟手足,朕还有子女,并肩王?轮得到季平安吗?”
荀彧淡淡道:“北境王紫玉页,已经在七日之前从北境三州无功而返,回帝都之时,赶路不慎,马车坠崖,尸骨无存!”
“四王爷紫玉恒,在宗亲府之中,暗无天日之下,选择了以腰带悬梁,如今尸首就在廷尉府!”
“三皇子紫玉申,如今正出使西陵,远水救不了近火,自然也是无法替陛下分忧解难!”
“至于其他几个皇子,年且尚幼,根本无法担此重任,而宁安公主,女流之辈,如何能凌驾于七尺男儿之上?”
“臣的桌案上,有我大宇上下一百七十二名官员的联名上奏,奏请陛下,册封镇国公为并肩王,坐镇我大宇天下!”
“请陛下,过目!”荀彧的一番话让紫玉泽彻底心凉,他的兄弟,竟然都在对方的安排之下,天衣无缝的发生意外?
紫玉泽笑了起来:“如果不出意外,老二和老四的死,都会记在朕的头上吧?这,也是你们的计划之一吧?”
他看向了季平安:“是朕,让老二前往北境三州,也是朕,一直把老四关在宗亲府,同样是朕,让老三出使西陵!”
他眼眸泛红:“季平安,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老三只怕也是回不来了,对吗?也会记在朕的名下,是吗?”
季平安神色平静:“陛下所言,臣听不懂,但丞相的奏请,臣也是刚知晓,一切,都请陛下圣裁!”
“圣裁?朕还有圣裁的资格吗?”紫玉泽淡淡笑道:“一切就都以丞相奏请为准吧,朕的国玺,不也在丞相手中吗?”
“丞相只需要安排人,写好国旨,盖上国玺,一切不就自然水到渠成?想下什么旨意就下什么旨意了!”
“臣遵旨!”荀彧神色平静,季平安朝紫玉泽行礼道:“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臣告退!”
“季平安!”紫玉泽突然开口,季平安停了下来,紫玉泽朝他看了过去:“朕想知道,你会如何裁决朕?”
季平安摇了摇头:“陛下说笑了,臣哪有这个资格?天底下,只有君王裁决臣子的,哪有臣子裁决君王的道理?”
他看着紫玉泽:“不过陛下的所作所为,跟先皇极为相似,只是可惜的是,我不是家父,你不是先皇!”
紫玉泽一震,季平安淡淡道:“所以家父和先皇的结局,不会是我跟陛下的结局,因为一开始,开局就不一样!”
他平静道:“不过臣倒是可以推测一下,陛下会被百姓如何裁决,至于准不准确,臣就不敢保证了!”
“为一己之私,在大宇雪灾之下,不愿开国库赈灾,每日肉汤肉包为食,尚且不满,迁怒于人,为帝者,是为不仁!”
“臣之二哥,带领国界将士,为我大宇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却惜财如命,不肯赏赐,是为不德!”
“臣本为陛下妹夫,得知东仓攻克我大宇南关,臣自愿带兵前往,陛下却暗中派人伏杀臣,是为不亲!”
“臣之大哥镇守南关数载,功劳赫赫,东仓大军攻进,陛下不思驰援,反而派苏建峰带兵袭杀,是为不公!”
“陛下初登大位,却因顾忌自己大位不稳,设计害死了自己数个亲兄弟,此等做法,是为不义!”
“陛下登基以来,任人唯亲,亲小人,远贤臣,重用叛逆苏建峰,勾结西陵的太傅许和林,是为不智!”
“不德,不仁,不公,不亲,不义,不智,此为百姓给陛下梳理的六大结果,这,也只是臣的猜测而已!”
季平安这才带着荀彧等人退了下去,留下了双目无神,一脸死灰的紫玉泽,还有沉默不语,眼眸哀伤的宁安公主!
至于安氏,已经彻底愣住了,自古以来,都是君王给臣子安下罪名,什么时候有臣子敢给君王安罪名?
可季平安给紫玉泽安的那些罪名,让安氏都是一愣一愣的,甚至于到了最后,连安氏看紫玉泽的目光都极为古怪!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紫玉泽突然转头,看向安氏,安氏一愣,而后脸色大变!
“臣妾没有!”安氏注意到了紫玉泽的变化,他双目无神,整个人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差了!
“可朕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紫玉泽低声呢喃着,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朕和先皇,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