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情之请
对于秦子睿会说出这样的话，皇帝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事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么也就意味着苏贵妃显然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罢了。
“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先走吧。雅儿留下我一会儿自然会安排人回去。”
“你就别想了，若这事让人知道了，明日的事就没那么好办。”皇帝眼见秦子睿似乎想反驳，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他这话里的意思，秦子睿也明白，自己刚刚威胁了他，也别得寸进尺，毕竟明日一过，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护着小雅。
“辛苦父皇了，儿臣告退。”
皇帝头都没抬，更别说还有什么叮嘱的话了。
见状，秦子睿也只是再次看了看小雅和南嬷嬷，然后纵身一跃从窗户边溜了出去。
“跟上他，小心保护。”待他离开后，皇帝又低声的吩咐了一句。
至于是对谁说的，小雅不知道，但是她似乎感觉到耳边飞过了一阵风。
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明白，这庆西其实也真的有以前她在电视里看到的能飞檐走壁的高手。
“皇上，老奴也先告退了。”南嬷嬷见秦子睿就这么离开，甚至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多年来他都是这般，她倒也不至于在皇帝和小雅面前失了仪态。
“小雅，刚刚子睿的话想必你也听的一清二楚了，那么眼前的南嬷嬷在你过门之后也算是你的外祖母了，所以我要你如今提前给她敬茶不算过分吧？”皇帝听闻南嬷嬷的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着一旁的小雅道。
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小雅确实没想到，但也只是稍微的呆愣了一下，正打算回复，却听闻南嬷嬷道：“皇上，老奴受不起小雅小姐的茶。这么多年，老奴也没有怎么照顾个四殿下，再说了小茹当时嫁给你的时候，她父亲就将她从族谱上除了名，她也算不得我南家的姑娘，我这外祖母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
南嬷嬷话里透露出的苦涩，小雅感受得非常清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最后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就与自己断了关系，甚至还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再有秦子睿刚刚那一句句的询问，南嬷嬷能如现在这般言辞清晰的表达出这一番话，她倒也钦佩她。
当然，她不论是同情她还是钦佩她，眼下她这话是对着皇帝说的，那么自己就没有插话的权利。
“嬷嬷，我知道这么多年，自从小茹去了以后，你对我就失望透顶了，而你之所以从来都没有提出离开的原因也是想守着子睿长大成人，暗中你保护了他多少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子睿能有现在的日子都是你给他争取来的，虽然小茹嫁给我的时候，确实从南家的族谱上除了名，但是在你们的家谱上她依然在，所以怎么说你都是子睿的外祖母，也当得起小雅的茶。”
南嬷嬷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件事，丈夫从来都没有给她说过，夫妻两因为这事，逐渐的渐行渐远，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提出宫离开的原因。
因为小茹的事，她与自己的家人也可以说断绝了关系。
眼见她对于自己这话不甚相信，皇帝示意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彭公公将一张泛着黄的纸张递给了南嬷嬷。
南嬷嬷接过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终于夺眶而出。
她的悲伤、她的难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展现在了在场几人眼前。
在这一刻，小雅从她的身上只看到了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护，对于她这么多年来的痛苦的一个释放，再也没了去丞相府教导她时的那个精明能干的样子。
她想上前去给予她一个拥抱，可是碍于皇帝在场，又不敢妄动。
然而皇帝却似乎看透了她的意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去喝杯中的茶水。冷却后的茶水苦涩不已，而他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
得到了许可，小雅轻轻的上前，给了南嬷嬷一个拥抱，而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确让南嬷嬷原本的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对此，小雅也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等着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南嬷嬷一通发泄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虽然说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但小雅却觉得她整个人的精神好多了，且也比之前有了更多的烟火气息。
“外祖母，请喝茶。”南嬷嬷平静下来后，小雅轻轻的松开她，然后看了看皇帝，结果他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无动于衷，而一旁的彭公公则是轻手轻脚的送来了一盏热茶。
见状，小雅就知道皇帝这是下定决心要让她给南嬷嬷敬茶，而经过刚刚这一出之后，她自己也心疼眼前这个老人，自然也是愿意认下她这个外祖母。
“小雅，以后子睿就拜托你了。”闻言，南嬷嬷也没在继续坚持，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的茶，并拉着她的受认真的嘱托。
“外祖母，你放心，小雅定会与子睿好好过日子。”
“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皇上同意，待皇子府一切都安稳了，我们想接外祖母去府上安享晚年。”
“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南嬷嬷还没回过神，她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被小雅和皇上给安排了，虽然如此，她还是十分高兴，毕竟原本她当着小雅的面给秦子睿说过，结果不尽人意，眼下没想到居然还能达成所愿。
御书房里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都不知道，苏贵妃虽然知道南嬷嬷去见了皇帝，并且出来的时候明显的哭过，她还以为南嬷嬷不过是拿她那死去的女儿去像皇帝求情，请皇帝给百姓们一个解释，好缓解了靳小雅如今的难题。
但是既然她哭过，显然皇上没有答应，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过于的自信以致于她母族旁系一支尽毁，而且还将她恨之入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小雅是趁着夜色的时候，被皇帝的人送回了丞相府。
雅苑里，秦嬷嬷将她拉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次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嬷嬷，我真的没事，皇上叫我去也不过是想让我劝劝子睿罢了。”眼见秦嬷嬷的严肃劲，小雅笑着又开口解释了一遍，虽然这话自从她踏进雅苑后就一直在说，但秦嬷嬷一次也没相信过，包括眼下。
看着她明显的不相信，小雅摇了摇头，这才让人唤来月儿和杏儿，至于环儿和惠嬷嬷则昨日已然去了皇子府，所以眼下她要带走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三人。
看了看她们，小雅又扬声道：“秦磊，你在吗？”
“小的见过皇妃。”小雅的话刚落地，秦磊就轻飘飘的站在了窗外。
“在就好，安排人将我这屋子守好，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小雅看了看他，然后才收起一直以来都笑眯眯的神色，严肃的吩咐道。
见状，秦磊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轻飘飘的消失，因为他知道他家皇妃显然是有事要安排，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眼下都知道了，显然因为这事皇妃应该是要安排接下来的一些东西。
吩咐好秦磊，小雅这才看着眼前明显脸色严肃的秦嬷嬷等三人。
“嬷嬷，月儿，杏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异常的严肃，出了我这门以后，你们就要忘了它，若做不到我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比如让环儿人为的让你们失忆，这点你们能做到吗？”
三人第一次见小雅如此严肃的说事，那么显然这事非常严重，于是一个个也都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选择在今日将这事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在知道整个事情后自己在做一次选择，毕竟若是继续跟着我，这以后的日子说不定比我们预计的都还要辛苦几十倍。”得到几人的认可后，小雅想了想还是将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一年多的时间里，三人都明白，小雅不是个罗里吧嗦的主子，反而还十分的爽快。任何事只要已然说过，那么她就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说。
眼下这事不仅反常而且还能让她如此严肃的说，三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事情绝对非常重要的意思。
眼见，三人都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小雅这才将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细致的给几人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既然秦子睿自己都知道他的母妃不是苏贵妃，那么外界为何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一点风言风语都没有呢？
月儿和杏儿毕竟年轻，虽然说经过上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论后，她们的性子都已然稳妥了不少，但相对而言，还是没有秦嬷嬷的稳妥。
“小姐，这事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毕竟这么多年外界可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月儿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事其实早年间在皇宫里还是有些传闻的。私下里大家都在传皇帝有一位红粉知己，只是即使是皇后娘娘都没见过本人，而且也没人知道这消息究竟是从哪个地方传出来的，皇帝当时对这事也没什么反应，甚至当面撞见有小丫头们谈论这事，也都只是看了看她们然后就走了。”
“要知道这在皇宫里议论主子可是要诛九族的，更何况是皇上，然而皇上就这么轻描淡写甚至什么表示都没有的就走了，所以经过这事以后，大家都觉得这所谓的红粉知己应该是假的，不然那个男的能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任意的谈论？”
“这件事淡下去大概一年多的时间，苏贵妃名下突然就多了一个儿子，当时宫里的其他嫔妃都在猜测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后来在十五的家宴上，皇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出了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孩子是他与苏贵妃的儿子，苏贵妃行宫养病的那一年其实是安胎，后面为了孩子能健康成长这就一直养在了行宫。“
“经过皇上这么一解释后，后宫里的女人们自然不敢再去找皇上问真假，但在苏贵妃那边明里暗里打探的却不少，最后得到的却都是与皇上一样的说辞，久而久之大家就信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秦嬷嬷作为宫里出来的，自然对于当年皇宫里有什么消息多少还是了解的，所以又前前后后较为仔细的给她们解释了一遍。
她的话让小雅充分认识到如今的皇上还真是个能屈能伸且手段狠辣之人，一边能忍受别人非议小茹，一方面在明知道小茹是被苏贵妃害的以后还能面不改色的让苏贵妃站出来承认小茹的孩子是她的亲儿子。
如此一来，她以后的打算就还需要与秦子睿好好商议一般在做决定，毕竟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让秦子睿做皇帝还如此的执着，若是自己贸贸然的就将他给秦子睿的路线改了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在她看来，秦子睿反抗了这么多年都无果的事，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筹划一番就能成功，毕竟秦子睿也不是草包。而自己刚刚就打算婚后找机会放倒秦子睿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他离开，实在是太草率。
“眼下，你们都知道了秦子睿身上还有这样的麻烦，你们可以好好想想还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走，毕竟这条路走下去肯定会非常艰辛。眼下看来，似乎没什么，可若皇上一定坚持，那么子睿逃避式的生活方式必然会被打破，如此一来各路牛鬼蛇神都会找上门来，那个时候就是你们想退出、想下船也都来不及了，所以眼下仔细想，不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