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预告函
每撤走一批人,就会带走一批丧尸。
今天,撤离战正式打响了。
几个庇护所之间相互配合,事先歼灭了一部分丧尸,清理出了道路。
丧尸们则主打一个尸海战术,卯足劲儿往前冲。
日暮西山,她频繁地往路口眺望,到点了,它怎么还没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里有点不踏实,它一大清早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半夜,它还没回来,她坐不住了,准备起身去市中心看看。
平时丧尸拥挤的市中心,这会子冷清得不得了,只零星看到个别的丧尸。
战斗留下的痕迹和硝烟还未散去,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四处空荡荡的,她去了那几个庇护所,里面已经人走茶凉了。
看样子,市中心最后一批人也撤走了,丧尸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这里俨然彻底成了空城。
哪怕它拥有了情绪,它依旧是一只丧尸,丧尸依靠本能行动。
殷北楚兴许与他们一齐走了。
夜色下,她孤身站在空旷寂寥的大道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情绪。
被父母抛弃,奶奶离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被丧尸咬,逃命,生存…
不都嘻嘻哈哈过来了嘛。
她以为她足够强大了。
她低下头,月光洒在她的发旋上,有一瞬间很想哭。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
暴雪倒计时,三天。
在家里躺了两天,殷北楚没有回来,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一天下来,时间太难熬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惧怕孤单。
明明前段日子,还信誓旦旦地宣称,老娘单飞独美来着。
楼上的蔬菜两天没料理了,她勉强打起精神,种子种下的蔬菜长势良好。
芽菜和生菜长得特别茂盛,尤其是生菜,苍翠欲滴,一看就很好吃。
她下去找来个盆子,择了一些出来,留着今晚炒。
她走到隔壁去查看感染了的葱蒜。
好家伙,变异得跟爬山虎似的,连了一片。
她急忙拿来铲子处理了,搬到上回处置的空地上。
上回丢的那几盆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她对比了一下手里的几盆。
“怎么感觉长大了一些?”
根,她铲出来了,它们是怎么长的。
她伸手去拨开叶子,一条葱叶突然冒出来攻击她。
葱叶会动!
它们变异得更猛了。
她二话不说,跑进屋里,拿来汽油和打火机,一把火把这些葱蒜全给烧了。
火势蔓延得迅速,浓烟滚滚,葱叶,蒜叶在火势中像触手一样挥舞着。
许久,火焰慢慢熄灭,她穿着皮靴子,踩上火堆,把灰烬挖开。
果然,变异了的葱蒜自个把根扎土里了,硬邦邦的水泥地都给扎破了。
她快速把它们的根挖了出来,根须还在蠕动着,看着又恶心又吓人。
她踢出来,浇上汽油,添了一把火,以绝后患。
有了事情做,时间没那么难熬了,她煮了饭菜,边看电子榨菜,边吃饭。
暴雪倒计时,两天。
即便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还得应对暴雪,活下去。
时间不多了,她没空顾影自怜,伤春悲秋了。
她振作起来,统计了屋里的东西。
屋里的东西多,单是做这项工作,她就用了一整天。
将缺少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晚上速度快,她把清单上的东西一一补齐了。
暴雪倒计时,一天。
她一大早起来加固了门窗,并争分夺秒地在楼顶上给太阳能板和储水箱盖了个可拆卸小棚子。
如此一来,暴雪就不会压到太阳能板和储水箱了。
搭建好自家楼顶的,她跑去把附近楼顶装有储水箱的一并搭了棚子。
水是生命之源,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不能三天不喝水。
有“备胎”才有备无患,回到家,她确认各种保暖措施,应急药品到位了。
她吹起空调,吃着雪糕,享受最后半天的夏天,下次再见到夏天,就是一年后了。
中午,烈日当头,天空却簌簌地洒下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
她打开窗,伸出手,白色颗粒飘到她的手心里,一瞬间便消融不见了。
暴雪发预告函了,今晚重头戏就会登场了。
傍晚,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宛如搭积木一样,慢慢聚集拼接起来。
太阳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里里,只余下若隐若现的光辉。
她从衣柜里拿出准备好的珊瑚绒大毛毯子,铺到床上,枕头也换上了毛绒绒的套子。
棉被的料子也是毛绒绒的,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一小会儿,外面起风了,风渐渐变大,浓云像是吸饱了水的毛巾,慢慢遮满了天空。
放眼望去,只见绵迷蒙蒙的一片灰色,像极了大雾天。
她拿出衣服,正欲洗个热水澡,门外似乎有动静。
以为是风吹的,她没有理会,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她回到房间准备吹头发。
窗户咚咚发出声响,她蹙起眉,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已经是乌压压一片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乌黑的云层越发低了。
窗外没有东西,估计是风卷着沙石不小心砸到了。
正要拉上窗帘,一只手啪的拍在窗户上,给她吓了一哆嗦。
接着,一张脸出现在窗上,脸的主人咧开了嘴,刚打算说话,就被什么东西给推跑了。
她赶紧拿了钥匙,开门出去,刚踏出门,她就被风推着往前跑了。
这种感觉就像站在光滑的斜面上,根本站不稳,一直往下滑。
她连忙把住巷口的墙壁,狂风肆虐地奔跑着,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衣服。
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殷北楚。”
一张嘴,她便被喂了一口风和沙的混合物。
殷北楚被风刮倒后,还没爬起来,主要它手里抱着肉,肢体又比较僵硬,手脚不灵活。
风,四面八方地来袭,她贴着墙,一点点走到它身边。
“手给我。”
殷北楚露出标志性的笑:“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