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谷娟
杨易兴身边围着的丧尸越聚越多。
盯她，盯得太入神，其他丧尸跟它抢，它也不以为意。
当严梨收回视线，谷娟已经没了气息。
她来不及悲伤，就得站起来，阻止丧尸们靠近谷娟的尸体。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谷娟的全尸，不让谷娟成为丧尸的食物。
她的视线移开后，殷北楚的目光依旧没舍得离开她。
一边撕扯着血肉，眼珠子一边盯着与其他丧尸打架，凶巴巴护食的她。
她身后的那个食物已经烧焦了，味道肯定不好。
它抓起一坨血淋淋的肉块塞进嘴里，然后，踩住杨易兴的尸体，用力一撕，扯下一条手臂。
抱起断臂，它晃晃悠悠向她走去。
旁的丧尸作势要抢，它上去就跟它们干起来了。
看到突然乱哄哄的丧尸群，严梨急忙拖起谷娟的尸体，往旁边挪了挪。
殷北楚把它们打老实了，再捧起断臂，继续朝她走来。
看着不断靠近的殷北楚，她瞥了一眼身后的谷娟，护犊子般，警惕地凝视着它。
它来到她面前：“嗬。”
她色厉内荏道：“干嘛，就你这点骨头架子，我分分钟能把你拆了。”
它把断臂扔到她的面前。
“嗬…”
她认得杨易兴的衣服，这明显是杨易兴的手臂，她蹙起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你什么意思？”
“嗬。”
它瞥了一眼地上的断臂，再定定看向她。
严梨不明所以，脚边的断臂太恶心了，她往旁边踢了踢。
别的丧尸迅速争夺起来，殷北楚瞧她一眼，张牙舞爪加入战斗。
一时间，血肉横飞，她嫌弃地抖掉飞溅到衣服上的肉泥。
殷北楚拳打六路，脚踢八方，顺利夺回，被啃了一半的断臂。
即使它身上只剩下骨头架子，可它的身高摆在那儿呢。
无形之中形成的压迫感，使她不由得一退再退。
脚跟碰到了谷娟的尸体，她才停下来。
她仰视它：“站住，你想怎么样？”
殷北楚停下脚步，把断臂再次扔给她，发出一声气音。
“嗬。”
她面容满是不解，久久没有动作。
殷北楚目不转睛地俯视她，但凡有丧尸来抢她脚边的断臂，它一呲牙，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综合分析它的所作所为，严梨终于想明白了。
不过，她疑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双眼幽幽地看着它。
“你是想把这个给我？”
它转了转眼珠子，费力理解中。
“谢谢，但我不喜欢吃这个。”
严梨把手臂踢回去给它，手臂滚到它的脚边，它僵硬地弯下腰，抓起手臂。
“嗬？”
她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
“嗬。”
它抓着手臂，执着地往前递了递。
解释不明白，她干脆不理它了。
杨易兴的尸体，很快被拆食完了，丧尸们纷纷逼近她。
她竭力护着谷娟的尸体，不许任何丧尸靠近。
殷北楚不理解，这条手臂比她后面那个黑黢黢的东西新鲜多了。
她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黑黢黢的东西。
胶着之间，谷娟尸变了，丧尸们瞬间对谷娟丧失了兴趣。
她似有所感地回头，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冒到她面前，给她吓一哆嗦。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谷娟？”
“嗬~~”
身体被烧焦了，声音也被烧坏了。
它嘶哑的声音，比砂纸还要粗粝，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恭喜你，成为活死人，以后怎么样，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拍了拍谷娟的肩膀，语气悲凉。
成为只有本能驱使的丧尸，相对于她这种介于人与丧尸之间的另类来说。
她真的算很幸运了。
她脱离尸群，回了住所，让她意料之外的是，殷北楚拿着断臂，晃晃悠悠跟来了。
可能是断臂的诱惑力过于强大，不少丧尸出于本能跟上了它。
在它们当中，黢黑的谷娟，尤其引人注目。
至于单赫东和郭素，面包车七拐八拐，总算摆脱尸群，到了安全的地方。
郭素伏在方向盘上，几近崩溃，单赫东揽住她，轻声安慰。
“我们只是为了活着，我们没有错，要怪就怪这个世界，怎么会衍生出那么恐怖的怪物。”
郭素在他的安抚下，情绪逐渐好转。
“可是润泽他们…”
单赫东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
“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那北楚…”
单赫东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哪有什么殷北楚，它只是一只怪物罢了，别想着他们了，我们该想想，接下来去哪里才对。”
郭素点头：“嗯。”
两人心安理得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劫后余生。
回到住所里的严梨，化身无情的进食机器，这两天可把她饿坏了，终于能吃顿好的了。
于是乎，她不可避免地吃撑了。
她看了眼地上堆积起来的包装袋。
“奇怪，这才到平时的二分之一啊，饿了两天，食量还变小了？”
她站起来踱步消食，走到窗台边上。
看见摆放的盆栽，两天没浇水，蔫头耷脑的，叶子都枯黄枯黄的了。
她连忙跑去卫生间打水。
打水出来时，余光瞟到了堆积在一边的泡沫箱子，和各种烂菜心儿，烂菜叶儿。
猛然想起自己的种植大计，还没实施。
给盆栽浇完水，她把烂菜心叶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里。
过几天出门，再去找找还有没有新鲜的，还得去挖点土，砍些柴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学校园林里的土和树就不错。
还得改造一下房子，这么一想，她要忙活的东西还不少。
第二天，尸潮慢慢平息了，尸群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附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曾经她给缝过肚子，手臂，头皮，正过骨的丧尸们找回来了。
它们给她开辟业务，开辟得很成功，她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了。
下半身没了的丧尸，都找上门来了，玩的就是惊喜，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严梨：……
这无疑是她前半生中最无语的时刻，没有之一。
随即，她发出了灵魂三问。
“你们会不会太离谱了？”
“玩我是不是？”
“我上哪去给它找个下半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