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露水情锁凡人心
亥时七刻，清风明月筵散席，此夜实乃帝都文人盛会，诞生佳作无数。但在群英荟萃之际，夺得此夜诗冠的却非这些早已声名鹊起的文坛大佬。谁也未曾想到，今后流传最广，最负盛名的诗作却是出自当晚最籍籍无名的寒门书生杜少陵之手。
宾客已归，文家车马相送。古月明见这筵席圆满结束，亦是准备回宫，正当他要向文家告别之时，无极大将军文默徐徐行出。
古月明见状，眉头微蹙，有些不自在的感觉从心头涌起。
“原来是文将军，不劳将军亲自相送，宫中有人相接，本王自便即可。”古月明虽钟情于文，但此时依旧显出了皇家霸气。
“见过王爷，我听闻今日博宇盛邀王爷做客府中主持宴会，特待宴会结束后来拜见王爷，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客气了，大将军公务繁忙，不必拘礼。”古月明觉得气氛微妙，只想速速离去。
“微臣正好有要事相禀，王爷尚在府中，还请随我入内相谈。”文默微微一笑，面色恭谨：“我已通知府外等候王爷的下人，让他们先行回宫，稍后我自当送王爷离去。”
古月明顿感不妙，但还是强装镇定，犹豫片刻，向文家府内行去。
文默遣散了闲杂人等，只余下古月明与他二人。古月明随即开口道：“将军寻我有何要事？”
文默沉吟片刻，望向古月明：“王爷，想必你也收到风声，那龙城叶天凌即将入九霄城，届时三王爷将与之联手，趁势夺权。君上至今未醒，而你才是名正言顺之人，三王爷如此行径，莫不是丝毫未把王爷你放在眼中了。”
古月明闻言，不禁莞尔：“大将军多虑了，此事三弟早与我通气，我无心问政，而大哥重伤未醒，我自然是支持他的。”
“可王爷是否想过，这位子若是让三王爷坐了，待得君上伤愈醒来，他还舍得下来吗？我知君上待你如父，此时二王爷当为君上着想啊。”
古月明轻抚手中玉扇，正色道：“就算三弟有异心，但若皇兄醒来，凭他无天境的超绝实力，谁又敢忤逆于他？”
文默轻笑一声，摇头道：“二王爷此言差矣，那叶天凌晋入无天境多年，如今难逢敌手，若是有他相助，想必君上也会觉得棘手。”
古月明见文默有些咄咄逼人，心下有些忐忑，但他并非愚钝之人，他明白这文默只是想当他背后的叶天凌罢了。
“大将军，我兄弟几人骨肉连心，我断然不会做对不起皇兄之事，也不会伤害三弟，这皇位我没兴趣，文将军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夜已深，告辞。”
文默闻言，面若冰霜：“若是这三王爷掌权，二王爷你怕是有性命之忧啊，你待兄弟如手足，可兄弟却想除你后快啊。”
古月明见这文默如此无礼，心下也是生出怒气：“文将军，你此番挑拨，又是何意？如此行径，可是重罪！”
“哦？二王爷真乃重情重义之人啊，可有些时候，人与人的感情，往往是最脆弱与可笑的。”
古月明嗤之以鼻，不想与其多言，就欲起身往外走，然而此时，文默轻拍双掌，冷笑不止：“二王爷无心问政，只喜花前月下，想必这位佳人，王爷应当熟识吧。”
文默话音刚落，只见一窈窕女子自帘后缓缓行出，此女凤眼柳眉，朱唇带笑，妖冶动人，妩媚之极。她向着文默微微弯身，便静立一旁，饶有兴致地望着正向外走的古月明，娇声道：“王爷，数日不见，可让奴家思念得紧呢。”
古月明听得这酥软呼唤，身形一僵，猛然回头：“霁月？如此，如此夜深，你为何在此？”
那女子只是将他看着，并未说话，反而是文默开口道：“王爷果然风流，想来与这帝都坊间第一美人甚是亲昵啊。”
“文默，你这是何意？你对霁月姑娘做了什么？”古月明心下焦急，认为文默想以她作胁迫，逼他争夺皇位。
文默见堂堂皇室二王爷竟为一风尘女子如此作态，不由得笑出声来：“王爷说笑了，此种花间玩物，怎配我对她使什么手段？我让她如何，她便如何，我让她死，她就得给我去死。对吗？霁月。”
古月明怒上心头，正欲驳斥文默，却见一旁的女子竟不敢做声，只是点了点头，古月明心痛万分，急道：“霁月姑娘，有我在此，文默不敢对你如何，你何必如此害怕？”
霁月美眸流转，望向古月明：“可我本就是文将军的私有之物啊。”
古月明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只觉头晕目眩，嘴唇发干。半晌后，才恍惚道：“此前…此前的一生一世，共君白头，此前的看遍天涯，唯我二人，难道…难道…”
“王爷，这等残花败柳，怎配的上你金玉之躯？她所谓的爱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脆弱不堪，王爷要是喜欢，我给你寻千百个…”
“你闭嘴！”古月明状态癫狂，冲上前去拉住霁月的衣袖，急道：“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他逼你的？”
霁月见古月明如此，连忙甩开他的手，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缩到文默身后，如同看一个疯傻之人一般看着古月明。
“王爷，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是多么一文不值啊。”文默将身后的美人搂至怀中，当着古月明的面，把玩起那娇媚身躯来。
“不！我不信，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定要你不得好死！”古月明目眦欲裂，怒吼道。
文默冷笑一声，对着怀中的娇柔使了个眼色，便是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只见那霁月姑娘对着古月明浅浅一笑，而后就向着文默款款行去。古月明看着他的心上人行至文默身前，竟跪地而下，伸出那雪白柔荑抚上文默的大腿，继而往上，直捣黄龙。就在这议事厅内，当着古月明的面，那女子无丝毫羞涩，如文默的工具一般，摇曳身姿，竭尽所能。文默仰面闭目，一脸享受。
古月明气得浑身发抖，目光空洞，此时如同行尸走肉，瘫跪在地，心如死水。
事毕，文默让女子将其衣衫整理好后，便如扔垃圾一般将之赶走，随后开口道：“王爷，觉得如何？”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权力，有了它，就有了一切，包括你向往的爱情。”
次日，朝会。文默向众臣言，二王爷古月明将顺其兄位，代掌皇权，即日起登基上朝。此语一出，如同惊雷，引得朝中众人私语不止。少顷，慕斯上前，脸上依旧是招牌的礼貌式微笑：“文将军，上头的座位有段时日没人坐了，据我所知二王爷钟情于草木花鸟诗词歌赋，怎的突然有兴致坐那冷冰冰的椅子了？”
文默一脸冷淡，回应道：“一日无君，你这尚书令便权倾一日，慕斯大人自然是不希望那椅子有人去坐了。”
慕斯闻言，并未气恼，依旧笑道：“那敢问文将军，二王爷是真心自愿地想代掌皇权吗？”
“皇兄身体抱恙，我自当肩挑大任，请问诸位大人，有何不妥？”突然，一个声音自殿外传进，引得众人回望，来人正是二王爷古月明。
古月明身着金缕，面无表情，气质冷峻，缓缓行至百官身前，淡淡道：“按照皇室礼法，我乃名正言顺，国不可一日无君，诸位可有异议？”
此语一出，无人可驳，虽说此前宫中传闻古重山即将掌权，但此时横空杀出个二王爷古月明，着实令人诧异。
“韩林，择近日吉时，办登基大典。”古月明望向一旁的礼部尚书，冷声道。
百官皱眉，想来这二王爷是玩真的了。就在韩林准备领旨之时，殿外又是一声断喝：“且慢！”来人正是三王爷古重山。
古重山身形健硕，面貌神俊，疾步如风行至古月明身前，蹙眉道：“二哥，这是何意？前日不是商议完了，皇兄醒来之前，由我摄政？”
“据说你与叶天凌合作，我怕坏了我古家基业，所以三弟，还是由我顺位便好。”古月明依旧面无表情，态度颇冷。
古重山见状，心头疑惑大增，这哪是自己的二哥？此中定有蹊跷。思索片刻，古重山转头看向一旁的文默，开口道：“二哥，听说你昨日在文家待至深夜，你平日饮酒赋诗，心性率真，可莫要着了文默这个老东西的道了。”
“你是在嘲讽我蠢吗？古重山，我可是你兄长，这皇位，自是由我继承！”古月明似是被戳了痛处，声音尖厉。
古重山此时眉头深锁，他明白自己的皇兄不知为何已成了文默的傀儡，若真如此，先前的计划便困难陡增，毕竟如他二哥所说，自己并不名正言顺。
气氛焦灼不下，那韩林站在中间，进退两难，眼看双方一触即发，突然殿外太监来报，令得这朝堂气氛又是陡然生变。
“龙城郡守叶天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