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亘古八极不可污
八极殿第二层，陆萧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围墙，以及面前唯一的一条路，犹豫了片刻，便决定向前走去。
没行出多远，陆萧便又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面前的十字路口，眉头微皱。此时左边的路通往一个向上的楼梯，看起来好像是第三层的入口，中间与右边的道路平坦，看上去相差无几。陆萧没有想太久，径直走向了左边的楼梯，上到了楼梯尽头，一拐角，发现又是一道围墙，还有与刚才一般无二的道路。陆萧耐着性子往前走，不一会儿，他再次走到了一个十字岔路，更让陆萧无奈的是，左边依然是一个向上的楼梯，中间与右边的道路依然与此前相同。
这次陆萧选择了中间的道路。他一直向前走，果然不出意外，又是遇见了相同的十字路口，陆萧没有停顿，径直往前走，可是好像这条路无穷无尽，而且每隔相同的距离便会遇见与之前相同的十字路口。
陆萧再次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装神弄鬼，莫名其妙。右边的路定有玄机。”陆萧略一踌躇，便向右边的道路走去。
半晌后，陆萧竟未遇见那熟悉的十字路口，便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行至一个拐角处时，一抬脚竟差点向前栽倒下去。
“脚步居然变重了…”陆萧试着迈开步伐，他惊讶地发现，这地面似是引力大增，脚步比平时沉重了许多，行动也变得艰难起来。
陆萧并未在意，继续向前行去，如此重力对于八极之体而言如同蚍蜉撼树。行出不远，陆萧又是满头黑线。抬眼看去，这又是与之前相同的十字路口，陆萧按下心中的焦躁，迈起沉重的步伐向右边的道路走去。经过一个拐角之时，又是一股重力猛地灌进陆萧的身体之中，本就沉重的身体雪上加霜，陆萧有些吃力地站在原地，一丝细汗从鼻尖冒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脑袋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有些懵头。
“这第二层便是如此吗，只能走向愈来愈沉重的道路，否则将永远困在同一个地方…”陆萧如是想着。
“看来是这样没错了。”陆萧依旧没有停歇，虽然身体变得沉重了许多，但是这对八极之体来说并无很大的阻碍…
又是一个拐角处，陆萧已经懒得去数这是第几个拐角了，但是现在的身体已经变得沉重不堪，一个筑元境的人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陆萧一把抹去头上的汗水，感到些许疲惫。
陆萧单手伏在墙上，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遇见过一个人，陆萧感到非常奇怪：“难道他们都还在第一层中厮杀吗？或者是套在另外两条路的死胡同里了？”陆萧揉了揉脑袋，决定继续往前走。
陆萧却不知，这八极殿的第二层之中，有些人已是伏倒在地，无法行动，渐渐四肢溃烂，内脏破裂，七窍流血而亡。
再次转过一个拐角，陆萧却是目光一亮，因为与此前不同，面前只有两条岔路，而非那熟悉的十字路口。其中一条平淡无奇，而另一条路却是仙气袅袅，仿若一条通天大道，引人向往。
陆萧心念一动，只想道：“按理来说的话，走了这么久，这仙气满满的道路应是有着什么好处才是…”陆萧有了决定，便直接一脚迈了上去。
但刚踏上这条路，却是异变陡生。陆萧只觉浑身欲裂，不仅是重力足足翻了好几倍，压得陆萧喘不过气，而且一脚踩在地上，脚底便发出嘶嘶地响声，好像踩在将要融化的钢板上一样，剧痛灼心。陆萧往后一瞥，发现回头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大感后悔：“混蛋，居然中了如此小计。”
突然，陆萧两侧的墙壁缓缓蠕动，似乎上面交织着密密麻麻的雷火电光，蠢蠢欲动。下一刹，电光凝聚在一起，雷火猛地迸射而出，朝着陆萧包夹而去，陆萧猝不及防，生生吃了一记雷火暴击。陆萧后背顿时一片焦黑，整个人向前扑倒下去，双掌撑地，两只手却是瞬间通红，任由这八极之体也感到剧痛难忍。
“混账！当我好欺负不成！”陆萧银牙紧咬，艰难地站起身来，满眼怒意地打量着四周可怖的环境：“要不是八极之体金刚不坏，刚才那一下恐怕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陆萧刚站直身体，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那雷火便是接二连三地袭来，陆萧纵身躲闪，但这雷火无穷无尽，防不胜防。陆萧心下烦闷，冷哼一声，便是将那八极之体完全施展了开去。
只见陆萧浑身金光大盛，浑身筋肉跳跃不止，举手投足似虎跃龙腾，吐息之间若迅雷烈风。八极道意弥漫于空，不怒自威。
此时，陆萧竟能轻轻跃起，浑身恰似一柄利剑，向着路的尽头冲去，任由雷火砸在他的身体之上，爆鸣声不绝于耳，但是陆萧仿佛不觉疼痛，一往无前…
不知挨了多少下雷火轰炸，再加上愈发笨重的身体，陆萧有些元力透支的感觉。正当陆萧面露焦色之时，又是转过了一个拐角。
突然，那雷火竟是消失了去，原本可怕的重力也是渐渐恢复如常。陆萧只觉浑身轻松，但又疲惫不堪。这八极之体虽是强横无匹，但却耗费过巨。那雷火攻其体表，却是渗透内里。陆萧虽无大碍，却也受了些许内伤，加上此时已是筋疲力尽，陆萧便欲打坐疗伤。
陆萧正欲进入修炼状态，一个喑哑的声音突兀地传进陆萧耳中：“没想到啊…”
“谁！”陆萧心头一跳，猛然站起身来，警惕地环视四周，就欲相搏。然而半晌过后，陆萧却并未发现周围有什么人，也无任何异动。陆萧眉头微皱：“难道是幻觉吗？”
正当陆萧疑惑之时，那个声音又飘了出来，凄幽苍凉：“想不到竟在这个地方出现了如假包换的八极之体，可叹，可叹啊。”
陆萧顿时浑身一颤，有些惊慌，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陆萧惊惧地目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陆萧面前的不远处，老态龙钟，神情安详。
“不用害怕，朽木之躯，枯槁而已。”不待陆萧说话，那人先开口道：“少年人，你修炼的是八极之体，不错吧。”
陆萧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神色慌张，没有回应。
“呵呵，我乃这第二层迷宫之灵所化，唤作禁神之途。我这本体早已在当年殁神之役中损毁，你无需担心。”这个老者似乎看出了陆萧的顾虑，也不等陆萧应声，只自顾自地开口：“当年我作为破败八极环之主陆家家主陆九天的镇门之宝，在那场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最终油尽灯枯，几经辗转，流落至此。”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陆萧沉默了半晌，挤出了一句话。
“我已在此数千载，从未得见八极之体，而今破败八极环居然重现世间，想来乱世将至啊…”老者也不管陆萧装傻充愣，轻轻叹道。
陆萧不答，眼神跃过老者，便是看见了通往第三层的通道，于是迈开步伐，想要赶紧离去。
老者见陆萧欲走，老眼微眯，冷声道：“少年人，这所谓的八极殿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有些事情，莫要起贪念，自误便罢，可却不能污了你身上之物的名声。”
陆萧闻言，脚步顿了顿，原来自己此前所想不错，这八极殿果然大有蹊跷。陆萧回头看向老者，老者虽然佝偻老迈，但此时却是锐利非常。陆萧略微犹豫，便是开口道：“我在那第一层中便觉这八极殿阴云密布，但也一头雾水。我只得先到这殿顶，方可得知这八极殿究竟如何。前辈自称甚重，想来与这破败八极环大有渊源，然前辈只管放心，在下绝非庸奸之辈。”
“哈哈哈，好，不知小友名讳？”老者似乎有些欣慰。
“陆萧。”陆萧答道。
听闻陆萧二字，老者眉头一挑，随即便陷入沉默。待得陆萧即将进入第三层之时，老者突然开口道：“且慢。”
“前辈还有何事？”陆萧停顿了一下，说道。
“估计我也等不到下一个拥有八极之体的人了，这两个东西，你拿去，若是有缘，自是大有用处。”老者似是做了决定，面前忽然浮现两纸卷轴，朝着陆萧飞去。
陆萧转过头，单手接住，立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神犹豫。
老者看出了陆萧的踌躇，淡淡笑道：“年轻人莫要如此谨慎…你若觉得不妥，弃了便是。”
陆萧闻言，也不再多语，随手收起卷轴，拱手谢过，便踏进第三层的入口，消失不见。
“陆萧…姓陆么…”老者随后也缓缓消失，只留下一句轻叹飘荡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