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合作
“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苏青羽的女子求见”
苏合院放下卷宗，有些诧异，苏青羽怎么会来找他，
“让她进来吧，来我书房。”
苏青羽进来后，注意到府里的仆人见到她的眼神都带着些探究，难道平日里没有人来苏府吗？不就是一个陌生人进来拜见嘛。
“拜见大人。”
“坐吧”
苏合远煮了一壶清茶，倒了一杯给苏青羽，“有何事找我？”
“大人，我要状告华荣县有拐卖良家妇女的人牙子。”
苏合远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扫描周围，“你不去衙门状告，跑来我这有什么用？”
“我去过了，他们说我没有实际证据，没用。”
“没有实际证据，那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
苏青羽把在哪里找到王青青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再去那个房子时，发现已经没人了，他们肯定会转移了。”
苏合远拿起一杯茶，慢慢地吹，似乎觉得苏青羽讲的事情有些无趣，“这是那些女子自己选的出路，红香楼可不少。”
苏青羽没想到苏合远是这种态度，语气不免着急道，“我知道，这种产业肯定不会消失，”，她嘟囔道，“别说现在了，就算几千年后这种风情行业都有。”
“你说什么？我年纪大了，听不大清，大点声。”
“如果她们是自愿的，那我无法劝阻她们，只能由她们去，可是她们一看就是被那些人牙子骗去的，大人，这可是拐卖良家妇女的罪过，朝廷律令上写得清清楚楚。”
苏合远垂下眼帘，低声道，“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的？”
他冷哼一声，“不知道整个苏府被陈荣安插了多少他的眼线，我现在完全是被他架空了权力。”
苏青羽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既然是这样，那她今天来找苏合远这件事，陈荣很快也会知道。
“那你现在是被软禁了？”
“算不上，不过是个傀儡。”
苏青羽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利益冲突，一个知县竟沦为一个商人的傀儡。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你们不是合作伙伴吗？”
苏合远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现在在陈府为他做事？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她思考了一番，实话回答道，“虽然我知道一个商人能够掌控整个县，绝非善类，但从我这段时日和他的相处，他谈不上一个顶坏的人，至多是身上带着点有权有钱人特有的睥睨的姿态，尤其是他夫人，确实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他给外界的形象就是这样，你说的那些人牙子的买卖，也是他生意的一部分。”
苏青羽眸光震动，“是他默许这些人这样干的。”
“那现在你知道他这样的人，你还敢去救那些女子吗？还敢去状告那些人牙子吗？”
苏合远的两个发问，让她犹豫了。
其实她应该猜到的，之前她还以为是街上那些人看见她，或者陈荣派人跟踪了她，原来是那日她自爆身份后，那些人牙子去告诉陈荣。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救不救？敢不敢？
她现在还在为陈荣做事，拿的也是他的钱。她还借着陈荣的名声去救王青青，殊不知那就是他的产业，真是讽刺！
不对，她为陈荣做事，是因为她有价值，她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赚的钱，赚的都是干干净净的本事钱。
苏合远瞧她这么久都没有回答，以为她是打退堂鼓了，也不怪她，这可是陈荣，连他现在都是在陈荣的掌控之下。
“我敢！”苏青羽目光坚定地回答。
就算付出代价，她也不能被良心谴责，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困扰她的噩梦，也许是那些女子在向她求救。
“你确定？你不怕陈荣对你下手？”
“怕，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苏合远的眼眸闪过一丝欣赏的目光，突然他目光严肃地盯着苏青羽的眼睛，
“那你要不要和我合作？推翻陈荣。”
只有推翻陈荣，才能让华荣县摆脱他的控制，才能让日后的更多的女子免受这样的伤害。
就在苏青羽马上脱口而出答应的时候，她心里猛然一跳，眸光微缩，苏合远会不会是陈荣故意派来测试她的？
她恢复冷静，沉着地问，“那请大人也证明给我看自己的决心，还是说大人是和陈大人一起来检验我的？”
苏合远没想到苏青羽还有这么一出，绕来绕去，反倒最后是他要自证。
“今晚巳时到东街的望月楼，二楼包厢，我带你见一个人，记得和掌柜说“忧劳可以兴国”他就会带你去一个指定的包厢，到时候，你什么都明白了，到了之后。”
“切记，躲开陈荣的眼线。”
苏合远送苏青羽出房门。
苏青羽刻意提高音量，“多谢大人赏识，过几日我会送上拙作。”
“哈哈哈哈，苏姑娘谦虚了，苏姑娘既能作为陈大人的画师，其技艺定是得到陈大人的肯定，我就算不相信你，我也要相信陈大人的眼光。”
华荣县的夜晚比起白日少了些热闹，多了些温暖。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和自己的家人闲聊赏月。
一个笨拙的身影从西街的某一个墙头跳下，跳下后的黑影蹲在地上半晌才站起来。
“我去，这么高！疼死我了。”
苏青羽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没有走正门，乔装打扮一番后，从墙头翻出去。
一路上，苏青羽谨慎地观察四周，有没有跟着她。
按照规定时间，她到达了望月楼，向掌柜说出了那句摸不着头脑的“暗号”。
掌柜熟练地把她带进一个包厢，除了苏合远以及他身边的侍卫，她还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她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看见的脸。
“黑煞，你又整容了？”
彼时的黑煞，已不戴面具了，他的容貌恢复成之前苏青羽见过样子。
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扎起来，其余的头发乖乖地垂在肩膀处。
一身呈现光滑的观感的紫黑色绸衣，金线勾镂的图案，给这件衣服更加添上一丝贵气，合身地贴合穿衣人的身材，勾勒出凹凸紧致的肌肉线条。
眼神清冷地飘向苏青羽，上下打量一番，而后也不客气回怼道，
“你也是。”
苏青羽没好气地说，“我这是乔装，哪像你，一副面皮，两个容貌。”
如影表情严肃的呵斥苏青羽，“放肆，见到殿下，竟不跪下，还出言不逊。”
郝燕然举起一只手，示意如影无事，“她不知道，就算了。”
殿下！？
苏青羽向苏合远投去询问的目光。苏合远忘记他们之前有过一点恩怨，忘记提前告知他黑煞的身份。
“呃……这位是当今朝廷的三殿下，也是之前你在黑龙寨见过的黑煞。”
“开什么玩笑，一个皇子，会去山寨里做山贼！？”
苏青羽觉得被苏合远耍了。
他解释道，“那是假的，真的黑煞已经死了。”
说起这个，苏青羽更加生气了，指着郝燕然，“我就说你是假的，那个白虎还不信，你好手段。”
如影闪电般瞬移到苏青羽身边，把指向郝燕然的手，扣在身后，“大胆，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
“放开我，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殿下，你们这身份变来变去，以为是玩无间道呢。”
苏青羽踹向如影，用力挣脱如影的禁锢。
郝燕然向如影递了一个眼神，后者放开了苏青羽。他拿出一个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龙的纹身，字她看不大清，但是能拿全金做腰牌的确实是皇族才可能拥有的。
陈荣给她的那块就是一个小小的银牌。
能屈能伸，在古代，还是不要跟皇族对着干了，毕竟这是人治时代，可不是什么法治时代。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的鲁莽。”
苏青羽马上认怂。
郝燕然瞟了一眼苏青羽，从她撇嘴的小动作就知道她还是不服气的，这让他想起之前在黑龙寨那个咋咋呼呼的女子，心里竟觉得有些雀跃。
想到这，他瞳孔微沉，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收敛情绪，正色道，“苏大人，你把计划告知她吧”
苏青羽听完后，大致了解他们找她的目的。因为目前她也算是最接近陈荣的人，陈荣对她信任度还是很高的，所以他们希望她在陈府做内应，协助他们找到账本的下落。
“好，我答应和你们合作，但我有一个条件。”
郝燕然：“说”
“如果我被陈荣发现了，请保护我的朋友们，不要让他们受到连累，我的底细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