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收获与反思

    寒风乍作，像是要掀开每一个人的外衣，呼啸的在密集的棚子中间穿行，镇子中间虽然没有尸山血海的情形，但是被击杀的几十人各种姿势的躺在地上，鲜血顺着干涸的地面浸润到土地深处，赵河领着五十几个人顺着孙连康逃跑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刘三炮和黄远征梳理抓到的教众，顺便把伤的严重的解决掉他们的痛苦，顺便教训自己的手下人。没有比血淋淋的现实更好的课堂。

    对于镇子里面的情形杨旭陌生一片，只得带着二十几个枪手护卫着跟着顾中允前往灵山圣母在镇上的坛口，刚才的喊打喊杀的阵势，吓得老百姓们都躲在自己家里，即使没有家的也会躲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先猫起来再说。中国自古就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当兵的都不是善茬，现在不躲起来万一被看见一刀砍了，连喊冤都没地方。

    没走几百米，就被领到一个院子，这里是全镇最好的建筑了，虽然比起真正的宅子差的多，简陋的木墙搭建，所谓的木墙不是木板墙而是像一根一根的木头摞起来的，前后二十几间房屋，杨旭随即唤来刘三炮搜查每个房间，刘三炮也是戴罪之身的态度，大呼的下属认真搜索，顾中允确是直奔后院的小房子，杨旭当然紧随其后，后面没有后罩房之类的，只有偏南的一记耳房，房前站了一个年纪十五岁左右面相朴实的丫头，穿的都是粗布衣裳，上面七八个补丁，像个使唤的丫鬟。畏畏缩缩的站在房门一侧，小心的看着来人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顾中允不理会她，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杨旭前后脚跟了进去，一个护卫横着枪把那丫头撞开了五六米远，杨旭定了一下身子，说道：“别动粗，把这丫头盯紧就成！”

    房间里面有些暗，只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背对着众人跪在蒲团上朝着案桌上的圣母像念念有词，看起来像是虔诚的模样，不过不停抖栗的身子出卖了她的镇定。

    “菡心，我回来了！”

    听到哥哥的这句话，顾菡心马上转过头了，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泪水，一双凤眼微红，紧蹙的弯眉缠绕出满腹的愁苦，但在瞬间被顾中允的一句话纾解了大半。杨旭可是看呆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美人，，脸上未施粉黛，头上就是一个简单的后揽式的盘发用一支简单的铜簪绾上，即使如此都显得如此雅致俊美，一颦一笑都尽态极妍，给人一种暖意像是解开严寒的冰层，却有致人于千里之外的高洁。

    杨旭也算是见过了几个女人，林霜属于耐看型，五官恰好，姿态间典型的居家妇人之举；苏凌筱柔美的小家碧玉，知书达理，温和顺意；而未过门的张月菀典型的英气十足，举止有为行事有度，一看就知道大家出身。但是比起这个顾菡心，好像都差了一个层次一般，杨旭心头只有一个字——美，不像人间的美，像是一种不食烟火气的美。

    顾菡心虽然见多了对自己垂涎三尺的男人，但是这么近距离的却是头一个，不由得小脸微红，拉扯了一下哥哥的衣服，小声问道这个人是谁？

    顾中允马上介绍道：“这位是乡宁县的父母官杨大人！”

    顾菡心赶紧道了一个万福，到了一半，想起来自己父母不在了，父亲是举人，顾菡心道一个万福就行，父亲不在自己就是一个民女，按理该跪下磕头，杨旭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好意思让一个美女下跪呢，赶紧上前搀着顾菡心的胳膊扶了起来，本来男女授受不亲，都是虚扶，用手比划一下就行。杨旭裸来个肌肤相亲，顾菡心慌忙的后退两步，脸色煞白的有些难看。顾中允知道兄妹俩的命运直接捏在县令的手里，当然不敢多说话，把头转向一边。

    杨旭知道有些唐突佳人，赶紧拱手致歉，觉得手里好像有若有若无的香味，拱完手顺势在鼻子上细细嗅了一下，这一幕刚巧被顾菡心看见了于是更加生气了，在心中直接给杨旭打了一个标签——流氓！

    美女暂且放一边，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赵河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杨旭细问情况。赵河大略的说了一下，追到芦苇荡人就丢了，看样子跟着孙连康跑了十几个人，由于这附近荒芜了很多年，所以芦苇荡肆意生长，虽然已近冬季，但是厚密广阔的芦苇荡藏进去人就难找了。赵河搜了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留下二十人在旁边看着，自己回来报信。

    杨旭知道也难，这五六十里长七八百米宽的芦苇荡，即使藏上数百人也难找，杨旭让人都撤回来吧。教众死了八十六人，其实战场上死的也就三十多个，其余的都是重伤或是轻伤，刘三炮和黄远征为了让士兵练胆示威，直接让士兵用刀捅死，刘三炮的连队在原来在最前面，所以牺牲的也最多，有十五人死亡，七人受伤，被火箭打死打伤的只有八人，其他都是逃跑的时候，要不昏了脑袋，要不被赵河连队以冲队正法了，黄远征连队死了三人，伤了五人，都是逃跑造成的。所以黄远征心里比刘三炮还窝火，刘三炮好歹是杨旭带出来的，原本就比黄远征更亲近，这次刘三炮在一线还好说，自己的连队在杨旭率领枪手的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的损失，就说不过去了。只能更狠的训练队伍了。这次的俘虏共有183人，十人一堆被看守着，士兵们到这时候都醒过味来，什么老乡都是坑人的，这些教众对待老乡可是一点不手软，见人就杀，加上上官们可是折磨士兵，这些人把气都出在教众身上，稍一不顺眼，少不了拳打脚踢。

    此刻又到了杨旭快乐的时光——搜刮银子。上百人从里到外每个桌椅板凳都不放过，收获也是不小，这些年传教收获的银子差不多都在这里，孙连康跑路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上，结果也是让杨旭大吃一惊，白银三万六千多两，但是铜钱就太多了，不亏是搜刮老百姓的专业户，这铜钱按照体积和重量推算估计价值两万多两白银。

    顾中允说道：“我们一般都在县里换成银子运回来，但是银子县里的存量也不多，只能把铜钱运回来了。”

    粮食确实不多，只有三千担，这地界买粮食不方便，运粮食更费劲，能存三千担，孙连康对下层压榨的也是厉害。

    最关键的就是土地，杨旭一个人可是私吞不了，那些县里的大家族们可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瞅着呢，所以杨旭只能把这些土地丈量一下，以县里的名义卖地，自己当然是先占一半再说，死了那么多人没有大的收获简直对不起自己。

    这个镇子流民的处理是个大事，一旦稍有不慎，这些流民闹腾起来也是一件棘手的麻烦。这些流民一般都是采集镇子周围的野菜为生，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在漫山遍野的芦苇荡和高不见人的野草里面种植庄稼，不要以为这是个容易的事情，一旦被教众们发现肯定把庄稼给你糟蹋光，管辖乡宁这一片“灵山圣母”教众的办法就是发展教徒，而周围的流民依附教门为生，所以才去的政策就是毁去依靠庄稼的家人，依靠镇子施粥过活，从而团结所有的人。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怎么样！

    施粥还是要施的，怎么着自己也是后世的人，想要获得人心学习我当初级阶段的方式，给予一部分土地，然后以上交粮食的方式维系土地的所有权。说白了就是等同于自己的长工。

    等到中午时分，从县丞来的书吏到了镇子外面，顿时被吓坏了，以为是什么流贼占领了镇子，刚要逃，被外面值守的士兵擒了回来。这两个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不过最后看到了自家的县令，才放下心来，慌不择的磕头。这两个人是在镇上办理买卖人口记录的，基本上这里是一些富户买卖仆役的场所。

    杨旭当然不会为难这两个人，吩咐这两位回衙门找丈量土地的工房来丈量土地，户房来确定土地的归属。

    经此一役，等同于圣母教的势力在乡宁被连根拔起，下面回县里就该整治那些不安分的“供奉”们，最起码掌握一部分把柄在自己手里，为自己以后的县治铺平道路。乡宁是自己的根据地，建设好乡宁等同于给自己留一个后退的“世外桃源”。即使不能如臂使指也得让那些人记得轻重——顺我者超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