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绞刑当日
贵族的卫队就像是一座山。
一座刀剑和铠甲堆砌而成的山。水熊领的居民没有往日看行刑的热闹劲。
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孩子，丈夫！
沉默或者哭泣成了主旋律。
精锐的士兵，押着这些叛军，像示威一样绕行了整个水熊镇。
行刑场在水熊镇的码头。
这里足够开阔，足以让更多的人看清楚这一次审判。不死者—尼克带着他的帮手，如同死神一样伫立在行刑架之下。
主持这场审判的正是那个快要死了的水熊伯爵。老伯爵似乎连站都站不稳，颤颤巍巍的拿着彪炳他权威的贵族长剑。
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浑厚一点。
莱特和冰牙王与一众的大贵族，坐在审判台上看着这一场表演。
是的，一场表演。
第一个拉上来得人，让人有些意外，正是多伦，下一任领主的亲舅舅，水熊领动乱起因。很显然多伦饱受了惨不忍睹的摧残。浑身是伤，这似乎是水熊伯爵对他的子民表现的诚意。
格雷德人是团结的。
部族的团结是每一个贵族统治的根基。
水熊伯爵指着多伦说：“这个人，让水熊家族的荣耀蒙羞，他欺辱整个水熊部落，他的贪婪引起了部族的动荡，我对此表示遗憾。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
但水熊部族的人对此深以为然。
群情激愤，这一刻他们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怪罪到了多伦头上。
“绞死他。”
只有一个声音，人们迫切的需要多伦的惨死，来平息心中的愤怒。
多伦被绞死，没有人为他说情。就连他的妹妹，也以为是这个龌龊的家伙，动摇了水熊领的统治，动摇了自己儿子的根基。
多么奇妙的一幕。
莱特闭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听现场的声音。这就是普通百姓的悲剧。
他们之中有明白人吗？有！
但是他们能质疑水熊伯爵嘛？不能！
因为他们要活着。他们还要以水熊领的子民的身份去活着。文明世界每个人一出生就要有标签，没有标签的人无法存活。
而水熊领子民这个标签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最重要的标签。这就是要爱国的原因，这就是当国家处于黑暗之中，你还必须支持他的原因。
这也是那些自以为看透一切事物本身的文人大骂普通话百姓乌合之众的原因。
没有选择，只有接受！
表演还在进行。
多伦死了，这只是第一步！
水熊伯爵又说了：“虽然多伦十恶不赦，但是这不是你们，也就是我最敬爱的子民们你们反对我的借口。你们饱受压迫，你应该冲进我的城堡，来告诉我，有一个邪恶的家伙在在胡作非为。我虽然老了，但我剑依然可以杀敌！”
“现在你们知罪嘛？”
赤裸裸的逼问，铁血而又滑稽。
所有人跪地，就跟预演的一般，子民跪在地上，高唱自己的罪过。
因为他们还要活着。
麻木总比失去生命要强的多，儿子失去了可以再生，丈夫失去了可以再找。这也是那些有识之士鄙视这群“乌合之众”的原因。
你们为什么不拿起武器战斗到底呢？
可笑吧！
反叛军，化身风暴为普通人披上保护斗篷的家伙，被拉到了刑场。
最先接受裁判的是圣夫！
圣夫头发花白，散乱，但神情依然平静，如同一个慈父。
“你的行为祸乱了水熊部落，你将被执行绞刑，你知罪吗？”
长剑所指，便是天罚。
圣夫依旧平静，他看向了莱特，然后喃喃自语。
“我走后，他们会减免税收，他们会关心你们的生活，他们会重新向你们妥协达到一种平衡，不是他们仁慈，而是风暴曾经保护了你们。”这句话是莱特告诉圣夫的。圣夫觉得很适合成为自己人生最后总结！
说完圣夫，走上了绞刑架！慷慨赴死，不过如此。这个神父，背弃信仰，寻求了自己人生真谛的慈父，没有畏惧。
人们沉默了！
水熊伯爵沉默了，心中有着龌龊的人，总是不敢直视真正圣洁的人。
但莱特站起了身来。
那一晚，莱特给剑兰三人送药，他告诉圣夫，自己有办法救他，但是他选择了自己朋友。
圣夫告诉莱特这是正确的！
但莱特还是决定救他。
冰牙王有些不悦，看着莱特走向圣夫，很显然这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他们实在不想这个反叛者的首领，看上去又再伟大了一点。他们希望莱特不要说些不该说的。
比如英雄和英雄的惺惺相惜！
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莱特的行为让人有些看不懂，他只是上前在圣夫身上摸了几下。
圣夫也有些懵逼。
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行事从来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然后一切如旧！
尼克为圣夫进行了绞刑，一切很顺利。
尸体被套上麻袋，抬到了一边。
然后是那些青年，壮年，风暴斗篷的核心成员。
人群变得沉默恐惧。
有人已经哭的晕死过去，但卫兵很快就叫醒了这些家伙。
这些妇女，这些孩子。
被人摁着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绞死。
这是震慑，恐惧是让人顺从的最好良药，贵族从来没有仁慈 。
然后这些尸体，被送到了各家，希望家属瞻仰一下死者的仪容，也希望各个村落的懦弱者们知道反抗的下场。
唯独圣夫成了一个被遗弃者。
莱特慷慨的表示自己可以接受，然后圣夫的尸体就这样到了莱特手中。
没有人会在意一具尸体。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
这一次，所有普通人被驱散，整个刑场只留下一群贵族。
冰牙王上场。
剑兰，大祭司，还有罗多克出场。
这三位在贵族圈里可是名人，他们之间在数年年里进行了几十次大小规模的战争。
“雪熊—黑山部落，一群叛逆！他们阻挡了王国的兴盛，终将会被抛弃。”
“我应该毫不犹豫处决他们，但是我又不能。作为一个仁慈的王者，我不能背弃先祖立下的古老盟约。”
“今天喊你们来有两件事。”
“一是对雪熊—黑山部落进行审判，二是要宣布一个重要任命。”
冰牙王揣着宝剑，戴着王冠稳健的立在了绞刑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