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道痴(1)
徵北修行的山峰上张灯结彩,一艘又一艘的灵舟从天宗其他山峰上赶来。
“恭喜徵北师弟突破灵台境!”一位道基上境的修士从灵舟中走出,“没想到师弟半路出家,反而比我们这些师兄先突破。”
“见过王师兄。”徵北作揖鞠躬,“师兄谬赞,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
王师兄驻足观望在与来宾寒暄的司南和玄笙,眼里尽是羡慕:“师弟谦虚了。”
等其他人差不多都入场后,小花从一旁跳出来,用手肘捅了捅徵北:“装得挺斯文的嘛!”
“装什么?什么装?你不要乱说,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徵北张开双臂,转一圈,“这可是司南给我选的,你看多合身。”
小花上下打量,连连称赞:“在猩猩中算卖相不错的了。”
徵北双手放到她腋下,像举小猫一样把小花举起来:“这么高兴的日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突然徵北也感觉自己被从背后人举了起来,回头看才发现是小花放出来的壮汉傀儡,壮汉与他对视,憨憨地笑着。
“好话没有,香蕉要不要?”
“&¥!”
不比见面就斗嘴的两个活宝,平时不喝酒的司南和玄笙在主桌对酌,小喝几杯,为徵北庆祝着。
“司南,你这么强势的人被道侣超了修为,怕心里不好受吧?”
“修为再高还不是得被我管着。”
两人互相给对方倒酒,继续碰杯。
司南心中还有点作为天才的傲气产生的好胜,玄笙如果不是早就晋升,估计现在也和她一个心情,不过好胜归好胜,这次徵北靠着自身的际遇突破灵台境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从仙道院回来后,徵北倒是独自出过几次宗门任务,但都是些协助类型的任务,比如当别人炼器的助手,为蜕凡境的师弟们制作简易的护身符等等,莫名其妙就突破了。
玄笙打断还在与小花斗嘴的徵北,示意他到主桌来讲昨天晚上给他写的开场白。
“诸位道友,今日……”
刚说没几句,小花抱着桌子中央最大的灵食塔啃,看得徵北眼睛都直了,这一个塔就顶得上他所有宗门任务的贡献。
“干!不讲了!大家吃好喝好!”
坐下就开始和小花“抢食”,玄笙和司南两人同时“啧”了一声——真是可惜他俩昨天写了半天的词。
进食灵食后,灵食中的灵力一直保存在体内,等到修炼的时候再调用,没有经过处理的食材可没有这种功效,不少已经到瓶颈的宾客大口吃着,直到灵力填满整个道基。
今天的灵食宴主桌是灵台下境规格,其余的桌都是道基上境规格,所以小花吃了几口就撑得不行,接下来只能愤恨地看着徵北承包了大半的菜,剩下两人筷子动的次数没超过十次。
宴会中央有专门给技痒的人设置的擂台,趁着这个机会,平日里对自身功法招式有困惑的人轮流上台演示,台下的人各自给出建议,有了新的想法,其余人也不推脱,直接上台陪练。
“徵北师弟,不知可否赐教?”
王师兄走上擂台,向主桌位置深深鞠躬。
“啊?”徵北嗦着鸡翅缝隙里的碎肉,疑惑地抬起头,“师兄,这不太好吧?”
“今日偶有感悟,怕伤到其他师弟。”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聚集到台上,大家都在天宗修炼,如果是公认的天才还好,一位平常不显山露水的师兄说这话可服不了众。
“那行吧。”
徵北站起身找块布擦嘴,却被司南按回座位上。
“今天你可是主人,哪有你动手的道理。”司南一跃而起,跳上擂台,身后的光环上“者”字微亮,一具分身爬出光环,随司南一同抱拳,“王师兄请吧。”
王师兄从剑鞘中拔出灵剑,在座的来客背脊发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道基上境以下的人身体微微发抖,玄笙皱眉,握住酒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为其他人挡下这道剑意的影响。
缓过神来的众人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内心暗自称奇,到底还是自己的师兄,即使被灵台境瓶颈卡住,也有这般实力。
光环“阵”字微亮,司南本体和分身同时凝聚出一道小型防御阵法,将袭来的剑意笼罩在其中,剑意只是稍作停顿,就穿阵而过。
分身大步向前,手中凝聚出一道小型攻击阵法,与剑意碰撞在一起,肉眼可见的声浪向四周震荡开来,在一阵僵持后,剑意和分身双双消散。
“好剑意!”
“好手段!”
观众纷纷鼓掌,享受灵食宴,还能观赏到这种层次的斗法,可以说这一趟是收益匪浅。
王师兄朝着司南作揖:“不知……”
“希望师兄能早点晋升灵台境。”司南作揖还礼,“到时候再做过一场。”
王师兄欲言又止,酝酿许久的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胸中的不甘汇成一个字:“好。”
再又几个人上台演示后,众人就陆续离场,最后只剩下徵北四人和收拾残羹剩饭的仆从。
“要我说,司南师姐你就不该给那个什么王师兄留面子。”小花卧在玄笙大腿上,“他明显就没安什么好心。”
玄笙揉着小花的脸蛋:“那剑意明显不是临时感悟,大概率是想借此表现,让我和司南招揽他。”
司南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不是他资质不行,在道基上境停留这么多年,不然倒是真的可以给他谋个好点的职位。”
徵北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当年玄笙把他领进宗门时,被玄家召回,还是这位王师兄细心教导,天宗内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都给他一一罗列出来,那时王师兄道基下境,才入内门,他也才蜕凡中境,现在他离核心弟子只差一个仪式,王师兄还是内门弟子。
之前偷偷托人送过他一些增进修为的灵物,不过都被拒绝了,王师兄始终相信自己能不靠他人晋升灵台境,所以徵北能理解他今天在宴会上的行为。
师兄啊,只要坦率一点,你的要求我都能接受,徵北在心中这么想着。